盧植現在很心煩。
他沒有預料到,就算是他非常看好的學生劉備,最終沒能拖住陳玄的腳步。
甚至聽說,就連張飛都受了重傷,失去了作戰能力!
關羽和張飛都可以稱得上當世頂級將領,居然也敗在陳玄手下。
盧植眼睛深處是濃濃的忌憚。
油燈下,擺着的一張全國地圖鋪在案上,地圖上標註着密密麻麻的紅叉,那都是陳玄的軍隊。
那些紅叉,隱隱構成一個圓圈,圓圈的中間,正是盧植所在的陽城!
沒錯,他已經被陳玄圍困五天了。
他不甘心的目光無數次飄到洛陽,最後只能無奈地嘆氣。
能救駕京都,與董卓相抗的官兵勢力,也就只有盧植了。
可是,他已經深陷潁川這個泥潭,難以動彈分毫!
如果洛陽出了事,那天下真就亂起來了!
他嘆了一口氣,喚來親信:
「讓士兵們好好休息,明天繼續突圍!」
親信有些畏懼地點頭稱是。
突圍?
連續幾日的鏖戰下來,盧植手裏的兵力已經不足三萬。
而陳玄呢?長社的四萬軍隊本就近乎傾巢而出,現如今,又與斐元紹牛二兩人合兵一處,兵力已經接近六萬!
更何況,陳玄手裏的黃巾軍,兵員素質並不比官兵差!
絕望的氣氛已經在全體官兵心中滋生!
親信抬眼飛快地看了盧植一眼,小心地開口問道:「大人,敵軍勢大,要不我們就在陽城等待朝廷援軍吧。」
盧植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苦笑:「哪還有什麼援軍!」
「天下雖大,能調動的兵力卻已經寥寥無幾了。」
「要麼突圍,要麼戰死,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這兩條路。」
盧植的臉上,是濃得化不開的哀傷,他已經生出必死的決心!
城外,陳玄軍中。
與官兵壓抑至極的氣氛截然相反,議事大帳內,眾將全都無比激動!
半個多月以前,被大軍圍城的還是陳玄一方。
誰能想到,僅僅十幾天的工夫,攻守之勢已然轉變!
這一切,都是陳玄的功勞!
大家都很好奇,陳玄那封信里到底寫了什麼。
輕飄飄的一封書信,居然會讓盧植焦急地撤軍!
陳玄面帶笑意,輕輕擺手說道:「不過是些天下大勢的分析罷了。」
「東漢歷經數百載,早已問題叢生。」
「官兵的敵人,可不只是我們黃巾軍!」
眾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只有黃忠的眼睛猛然亮了起來!
天下大勢!
陳玄居然能看透天下大勢!
天下如棋,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是棋盤上的棋子。
這些棋子可能一時風光無兩,但隨着局勢轉換,轉瞬間就可能消湮滅。
原因就在於,他們缺乏洞穿形勢的眼光。
能看透天下局勢的人,已經跳出棋局之外,變成一個落子的棋手。
這些人,無一不是青史留名的英傑!
黃忠將敬畏的眼光投向掛着淡淡笑容的陳玄,眼下的陳玄可能還略有稚嫩,但是,他已經具備了成為頂級操盤手的潛力!
黃忠激動地問道:「將軍,官兵已被我們圍困在此地,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行動?」
眾將疑惑不解。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將他們徹底消滅了。」
「我們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將他們圍起來了,難道還能把他們放走不成?」
「拿下這支官兵之後,潁川全境就都是我們的了!」
「乖乖,到那時將軍又得升官了,聖帥之上,還有什麼職位?」
黃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陳玄,他覺得,陳玄特意將眾將喚來議事,答案應該沒有這麼簡單。
陳玄臉上笑意不減,等眾人將意見說完,才淡淡開口說道:
「行軍打仗,戰場情況瞬息萬變,如果只是按照計劃死板地行事,遲早得摔個大跟頭!」
「你們都該跟漢升學學啊。」
說罷,他將讚許的目光投向黃忠。
眾人聞言陷入沉思。
黃忠這些天的神勇表現,早就令眾將折服,黃忠已經成為陳玄之下,威望最高的將軍。
黃忠的問題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見眾人的眉毛擰成一團,陳玄呵呵笑道:
「先讓漢升跟你們講講吧。」
黃忠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將軍剛才說到天下大勢,黃某深受啟發,因此稍微多想了一點。」
「如果有想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將軍指正。」
陳玄輕輕頷首,示意他繼續往下講。
黃忠得到陳玄的鼓勵,將目光轉向其他將軍:
「兄弟們,眼下的局勢,官兵雖然被圍,但是實力仍然不可小qu。」
「首先,敵軍主帥是朝廷名將盧植。」
「其次,城內官兵仍有兩萬餘人。」
「兩萬官兵,無論放在哪裏,都是一股很強的力量,而這強大的力量,握在名將盧植手中地,則更要加以小心。」
牛二不服氣地插話:「黃忠將軍,盧植這麼厲害,不還是讓我們圍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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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能稱得上是名將,我看他是個水貨吧!」
「我看這個老小子,遠遠比不上陳大哥。」
黃忠看了牛二一眼:「牛將軍說得沒錯。」
「正是因為將軍比盧植更厲害,才讓我們產生了盧植不行的錯覺。」
「但是,盧植是一個難纏的對手,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大家可曾聽說過一句話?」
眾將好奇地問道:「哪一句?」
「就憑一句話,盧植就能脫困取勝了?」
陳玄輕咳兩聲,開口說道:
「我來替漢升說吧。」
「漢升想說的是,哀軍必勝!」
陳玄一字一頓地說道。
黃忠激動地答道:「正是!」
知音難求,陳玄就是他的知音!
得主公若此,夫復何求!
「漢升這句話,換成老百姓的說法,兔子急了會咬人。」
「盧植自知必死,臨死反撲之際,就算改變不了勝負結果,但還是會對我軍造成很大傷亡。」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事。」
陳玄掐掐手指,目光投向洛陽方向:「以我的估算,董卓應該也快到洛陽了。」
黃忠眼睛一亮:「將軍的意思難道是,讓盧植與董卓兩虎相爭?」
「不錯,董卓才是盧植的對手。」
「我們沒有必要和他死磕。」
陳玄笑道:「在潁川耕耘這麼久,也到了摘果子的時候了。」
翌日。
平明時分,盧植本已做好拼命的打算,打開城門之後,卻發現陳玄撤走了。
「大人,這是什麼情況?不會有詐吧?」
盧植的眼睛眯了起來:「陳玄這是要放我們回洛陽與董卓火拼啊。」
在這一刻,他心中忽然生出深深的無力感。
陳玄好像把每一步都算好了,挖出一個一個的坑,等着他去跳。
最要命的是,他非跳進去不可。
「陽謀,這是陽謀啊!」
「大漢江山,真要亂起來了!」
「希望宗員能多撐些日子吧。」
盧植望着洛陽方向長吁短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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