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陳玉寧緊鑼密鼓混雜在各色人群,搜集百花大賞組織者的信息。
長壽星沒有月亮,遠處的星,照不亮此地的夜。
無邊夜色中,滿月向着末日學園趕去。
不在陳玉寧身邊,解除了壓製作用,他一身白衣,重新生長出來的肌肉緊實勻稱,將金屬骨骼覆蓋包裹。
他速度極快,身形如鬼魅,幾分鐘就到了末日學園分場。
這裏的水生類人,在他到達前便陷入暴動,瘋狂的往大門的方向擠,似乎想要逃離。
而那位好心分蘋果的女孩,正被那位一直保護自己的男生推入類人群中。
兩小時前,這位「好心人」,甚至幫助她殺死了一位試圖強暴她的男人。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好心人」沒有回答她疑惑且絕望的質問。
他低下頭,匆匆離開,詭譎的笑容浮現在臉上。
如果說一開始殺人還有歉疚感,那現在,他的心裏已經只剩成就感。
完成任務,獲取積分,兌換獎品。
他只會越來越強,死掉的,不過都是些沒用的廢物罷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遊戲裏,廢物本來就該死,就算不被他殺死,也會被別人殺死。
而他已經幫那個沒用的女人多活了一天,她竟然用那種眼神看自己,真是不知感恩。
自己幫了她那麼多,拿她換點積分,也不過是理所當然,物盡其用罷了。
他在離開的時候甚至發出了冷笑,整個人已經沉溺在殺戮的快感里。
主宰別人的命運,讓他產生了一種近乎於神的錯覺。
下一個,會是誰呢?
他開始期待系統派發的任務……
但等了30s,手機都沒有消息。
他有些焦躁,在走廊里來回踱步。
實際上,不只是他,所有人的手機,包括校內各個位置的監控,都被陳玉寧暫時干擾了。
滿月一身白衣清冷如月,在校門口,堵住了所有妄圖逃跑的水生類人!
所有類人都定在了原地不敢動彈,只有被擠到這裏的女孩睜大眼睛,抬頭望着猶如神明降世的滿月,滿目驚駭。
但滿月並沒有發現她,他垂下眼帘,忙着跟陳玉寧發消息。
殺掉低級類人很容易,但是更換一批低級類人更容易。
他跟陳玉寧表示自己有辦法讓水生類人在24小時內無法傷人。
實際上,對低級類人,他的控制時間,遠不止24小時。
但他沒法解釋,他天生就會,但他需要給陳玉寧一個合理的理由。
將水生類人打到將死未死,類人會進入修復狀態,此時攻擊力非常低。
而低級類人需要的修復時間,差不多是24小時。
陳玉寧同意了滿月的提議,在她腦海中,滿月把每一隻類人都抓起來打了個半死。
實際上,滿月只是輕輕蹲了下來,抓起一隻水生類人,在手中捏碎,屍體的碎屑在風中飄散,來自高等種族的氣息,讓剩下的類人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
只有女孩仍舊站着,她鼓起勇氣,朝滿月大喊:
「救命,救救我~」
?
滿月冷如刀鋒的視線一掃而過,女孩雙腿一軟,即刻癱了下去。
「救救我,救救我!」
她雙眼失神,習慣性的伸手求救。
滿月皺了皺眉,轉身離去。
女孩求救的手停留在空中。
心中一片悲憤,自己明明是個好人,把所有的食物都拿出來分享了,為什麼?
為什麼還是被拋棄了?
她好恨,這裏全都是壞蛋,全都是騙子。
她雙手碰住臉龐,嗚嗚的痛哭起來。
點點星光之下,斷網兩分鐘的末日學院,又恢復了通訊。
「技術故障」四個字出現在屏幕上。
人們痛罵末日學園的負責人,年年搞這套,誰不知道他們背地裏交易,操盤最後贏家。
今年又是賭狗噩夢。
每一個玩家都緊張不已的查看自己選中的角色。
直到有眼尖的人發現:
「哎?蘋果女類人化了,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監控中,蘋果女孩處在水生類人群中,她雙手抱頭,雙手捂臉,雙手合十,雙手握拳……
她變異了……
她的級別,是C,類別是水系章魚。
「我看了十多年,從來沒見過現場變類人的,這太精彩了,節目組快他媽的時光回溯,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公屏彈幕四起,末日樂園流量水漲船高。
原本想擊殺蘋果女孩,以免她把所有學生團滅的節目組,突然意識到,蘋果女才是熱點,撤銷了計劃。
但他們諸多回溯嘗試都失敗了,精彩畫面始終無法呈現。
誰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會出現技術故障!
還偏偏就在最關鍵的時候,誰不得說一聲有鬼。
而始作俑者陳玉寧,在飛艇的慶功宴中,終於得知了百花大賞的關鍵信息。
這場盛宴,是由某群星降臨時期的某位功臣主導的。
那是群星最初創建的第12位機人煙火。
也有人說,機人還是那個機人,但裏面的魂,早就不是當年的煙火,已經換成了別的煙火。
而機人,在漫長的生命中,身為機人的歲月,遠遠超過身為人類的歲月。
他們甚至已經忘了做人的感覺,漸漸的,甚至不認為自己是人。
在煙火心中,擁有不滅身軀的自己,跟那些脆弱的,渺小的,虛偽的的人類,有本質的區別。
人類是醜陋的,但他是完美的。
他不是人,不是機人,他是神,是這一方天地的神!
長期缺乏與普通人的交流,煙火逐漸失去了人味,但他發現了另一個方式,可以刺激他的神經,幫他找回一點感覺。
那就是,觀看人類在死亡面前拼殺,搏鬥,掙扎,扭曲。
只有活生生的鮮血和靈魂,才能讓他產生一絲波動,體會到一丁點樂趣。
而百花大賞的高層工作人員,大部分是圍繞煙火的半機人。
了解到背景,陳玉寧心中有了三層把握。
她的干擾毫無疑問可以廢掉半機人。
但機人與半機人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她不確定以及能否干擾。
但無論如何,她已下定決心,不會讓無畏的殺戮再繼續下去。
她很清楚,一個人的死亡,會給他身邊的人,帶來多少痛苦。
她珍惜每一條無辜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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