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鵬是站在了大隊書記的角度才有了這個想法的。和黃祥交心一談之後,他對於家窩堡的發展勾畫了這樣一個藍圖:
以騾馬市場為龍頭,以科學種田和畜牧業為兩翼,以大隊企業為蓄水池,以機械化為龍尾,在兩年內實現平均日值超一元,三年趕上頭道圈。
——騾馬市場交給劉主任管,增加牛市、羊市、狗市、驢市,每月開三集,初六、十六、二十六分別開牛市、馬市、羊狗驢市,把蒙古馬、XJ細毛羊、虎犬打造成市場品牌,讓社員集集都出攤,集集都掙錢。
——科學種田交給柳維嘉管,大力推廣化肥、種子,在騾馬市場建種子銷售商店,打出吉麥737、吉蕎7211、鐵單4以及二矬、穿地龍等菜籽品牌。
——畜牧業分兩塊,一塊是牛馬驢羊由大隊和小隊管,一塊是豬、狗、禽類由社員養,集體這塊交給劉主任管,個人這塊交給朴英素管,讓朴英素以集體戶多種經營為幌子,和社員簽協議,目的是擴大社員家庭養殖量。
——大隊企業都交給秦玉管,在三坊一廠、一站、一爐、一攤基礎上,增加飯館、大車店、朝鮮族和蒙古族餐點,事由劉主任做,賬由秦玉記,年收入突破兩萬元;大車廠、酒廠、飼養場保持獨立,三個廠一年給大隊兩萬元管理費即可;大隊還有市場收入可調用一萬元,磚廠分紅3萬元,8萬元足夠用了;理髮和成衣鋪的小錢就讓于波掙吧,她還得搭半個身子在大隊,掙點錢補貼家用。
——機械化交給任民管,投資建立機耕隊、運輸隊,機耕費減半,運酒、運牛、運煤單獨核算,讓于波兼管財會;今年就購進兩輛東方紅28,用磚廠分紅錢買。
——社員日值這一塊:今年架子牛這一塊增收6000元,機耕會減半讓利7000元,免收公社統籌、大隊提留讓利9000元,可提高日值2毛錢,大隊平均日值可達6毛2,做為明年翻番的底數;明年米麥間種達到300垧,在150垧麥子中拿出50垧制種,可收吉麥737種子10萬斤,吉蕎7211種子4萬斤,按70%的收入,就增收11萬,僅這一項就可實現日值9毛錢;還有其他作物按每垧2000斤算,還有140萬斤收穫,可賣9萬8千元,按投入50%算,也能收入4萬4千元,還能實現日值3毛6分錢,實現翻番有把握。
他把這一藍圖跟秦玉說了後,秦玉說:「你是框算的,我再幫你精算一下,我只想知道,你想的這麼大,黃祥能同意嗎?」
雲鵬又把他和黃祥談話的內容原原本本地跟她說了。秦玉激動地一把抓傳他的手說:「當家的!你天生就是幹大事的人!我就是你的錢匣子,你放心大膽地干吧!賠了,賬算在我身上!」
雲鵬情不自禁地把她一下摟在了懷裏,輕聲問:「你有那麼多錢嗎?」
秦玉緊緊地抱着他用細細地聲音說:「我媽在我爺爺那分到的金銀細軟值5萬元,都給我攢着呢。」
雲鵬鬆開她說:「你放心,我不會賠的,我框算時,都是按最低數算的。你這事不能往外說,會惹禍的!」
秦玉說:「我沒跟外人說,你在我心裏早已經不是外人了,你要是出賣我,我也不責怪你。」
雲鵬怕她乘勢表白,轉了話題:「你聽過『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句話嗎?」
「這是孟子說的,我上小學前,我爺爺就教過我《論語》和《孟子》,原文是『古之人,得志,澤加於民;不得志,修身見於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獨善其身就要做大丈夫,大丈夫要做到『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兼善天下就是得民心,要得民心,就要為人民服務。」秦玉回答道。
「你讀的書不少啊?我爺爺也給我講了不少古書,但是我都沒聽懂,也就沒記住,只記住了一些詩詞歌賦。」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繪畫佔去了一些,自然就少記了一些,我手腳笨,不願動,愛好又不多,便能集中精力背一些書本啦。」
「原來只知道你數字好,沒想到你語文也這麼好,上次賽詩我就看出來了,那如夢令讓你用得出神入化,你怎麼對***這首詞理解得那麼深呢?」
「我不是從***那首詞中找到的韻味,是偏愛李清照的詞,她有兩首如夢令,都沒有題目,都是酒後信口拈來的,你想聽嗎?」秦玉扒着雲鵬耳朵小聲說。
雲鵬點了點頭。
秦玉抑揚頓挫地背頌道:「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處。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雲鵬眼前出現了小溪、晚亭、荷塘、扁舟、蓮葉、荷花、鷗鳥、白鷺的景向,耳邊仿佛響起了浪花和鳥啼以及姑娘們的喧鬧聲,稱讚道:「好詞!好詞!有畫面感。」
「你再聽下一首:昨夜風狂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秦玉又背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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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鵬對這一首感受不深,沒加評論。秦玉說:「這一首雖然沒有畫面感,但是前後照應得十分巧妙。只有前面的風狂雨驟,才有後面的綠肥紅瘦。這個構思對寫文章不是很有啟迪嗎?」
雲鵬對她的內含有了更深的了解,還要談下去,柳維嘉拿着一把豆苗和草風風火火地進來了,說道:「總算把八里壕拿下了,那草把豆子都埋沒了。草高是好事,說明地力上來了,這50車黑土沒白拉,那豆苗長得十分茁壯,等它們的根接觸到化肥,會穿箭似地長。我讓他們把苗留密了,今年大豆能增產三成以上。你們嘮你們的,我得上顯微鏡了,看看有膩蟲卵沒有?有就得及時噴藥!」
秦玉說:「我們嘮財務的事呢,嘮完了,你忙吧!」
「這屋是咱倆的,我可給你留放床的位置啦,祝聯營還等着給你打床呢,在農村能住上床多舒服啊!有地炕和火牆,酒天天燒,冬天該多暖和了,放着福不會享!」柳維嘉批評道。
秦玉說:「我天天得給蘇日娜鋪被褥,過來了她咋辦?你就一個人享你的福吧,我的大科學家!」
「你都趕上蘇日娜的媽了,還天天給她洗腳,教她背詩,給她批作業,真有當大姐的樣!我向你學習和致敬!」柳維嘉說。
雲鵬心不細,這些都沒注意到,聽柳維嘉一說,又頓感了秦玉的賢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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