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晚上8點,雲鵬在公社召開了緊急會議,只召集了12名大隊書記。汪齡傳達了縣裏通知,殷顯龍宣讀了公社指揮部人員名單,他任命王震為炮兵總指揮,孫英敏為運輸隊總指揮。
他說:「咱們都是一把手,從現在到3月5日晚8點,只有72小時時間,你們回去要連夜成立戰冰凌領導小組,動員所有婦女老人編草袋子,按人口每人一個,3月4日早8點,公社派車去收;組織所有男民兵,帶上鍬鎬,3月3日中午12點之前到公社一中操場集合;組織所有女民兵,3月3日晚5點運送柴草、飯菜,運到指揮部通知的地點;你們帶上通迅員,備好馬匹,明天早晨8點到公社,隨我出征!除秦玉另有安排外,其他的人跟不上腳步者立即撤換,決不留情!」
大隊書記們第一次見他如此殺伐決斷,說出狠話,面面相覷,無人敢言,馬上回去行動了。
他留下了秦玉,給她下了一條命令,讓她帶人巡防小遼河,保衛獵戶橋,由張彪代他出征。
會議一散,汪齡和王震便裝上迫擊炮和炮彈,由孫英敏開車去了頭道圈,把公社的基幹民兵也交給了他管轄。
雲鵬則打電話到霍林河邊防排尋問艾華的行蹤,排長告訴他,她們去裝煤了,明天早上返程。雲鵬心說,天助我也,不用調拖拉機了,也不耽擱運化肥了。便告訴排長,讓她們回來給他回電話。
晚上11點,艾華回電話了,得知情況後說:「我們馬上出發,和押車司機輪流開,雙排座可以輪流睡覺,明天中午就能到家。」
雲鵬興奮了,心說,這是最好的民兵點驗,便和殷顯龍分起段來,打破各掃門前雪的框子,又來了一次兵團作戰。
他沒動用其他助理員,只叫張放跟着他。第二天一早,大隊書記來報道時,黃祥得知後來報到說:「把於家窩堡基幹民兵交給我,我一公里設一個旗語點,用旗語傳信,比騎馬和往大隊打電話還快。」雲鵬十分高興,把他留在了身邊。
大隊書記們爭先恐後地匯報了他們的工作安排,雲鵬讓他們和通迅員去旅店補覺。他們都精神百倍地說不困。雲鵬說:「這是命令,我們還要堅守60個小時,不睡不行!我也陪你們睡!」
中午11點半,艾華她們已經卸完了煤,叫醒了雲鵬,雲鵬帶大隊書記們到了一中操場,2000多男民兵把操場站滿了,各大隊站成四排,連長和副書記站在前面領隊,煞是壯觀。
為了報答兵團會戰時小河南大隊的情義,雲鵬把四個窩堡民兵連分到了二道圈、灣溝、雙河、河沿子四個大隊的段上,並把強悍的頭道圈連也調到了灣溝,因為那裏要建成一道100米的攔河壩;把於家窩堡連派到了軍馬場小遼河入東遼河的公路橋工地,加上防衛任務較輕的十家子連,因為這個口子也十分重要;其他連則集中到了雙河大隊和河沿子大隊,因為這兩處有渡口和釆沙船,堤壩又薄弱。
三輛車則擔任了送兵任務,送完兵便一輛車負責4個大隊收起了草袋子。與此同時,500多名各大隊的女民兵坐上了近百輛大車,向工地運送起柴草、飯菜和糧油,並把生產隊的鍋灶拉上了,呈現了戰爭片中的支前場景。
臘月二十九和正月初十、二十下了三場大雪,這可能是二龍山水庫有潛流入庫的原因吧!這三場大雪卻為民兵們用上了,他們一進陣地便清雪找地面,那田地里的雪都沒膝深,把雪堆成山後,他們便掏成了雪屋,但見堤壩之內,一座座圓形的雪屋拔地而起,女民兵的物資來了後,他們挖灶支鍋,升起了道道炊煙,仿佛進了蒙古包區。
編草袋子是技術活,不是人人都會的,一亇人要編幾個才能完成全家的任務。這就需要時間,2號半宿,加上3號一整天,三輛車才收上了不到一萬條,夜裏才送到了灣溝和河沿子「陣地」,民兵們點起篝火開始刨土裝袋了,連夜築壩。
與此同時,王震在距頭道圈3里地的八家子一處坡上架起了兩門迫擊炮。他說:「這炮的射程能達到1000米,需要在1000米處設瞭望哨,其餘兩門應該設在頭道圈,轟第二道冰排。」
孫英敏把吉普車留給了他,汪齡則去一公里處設瞭望哨去了。孫英敏回到灣溝找到了雲鵬,發現了黃祥的旗語兵,立刻讓他帶幾亇人去王震那報到。王震得到了旗語兵眉飛色舞起來,也讓他手下的人做了雪屋。
4日早晨,艾華她們又送來了第二批草袋子,孫英敏便把雙牌座開到了炮兵陣地,換下中吉普拉雲鵬去了河沿子的公路橋,那橋只有50米長,河寬也就30米。民兵把河面的冰刨開了兩米寬,把3000個裝滿土的草袋子扔進河底,築起了高出冰面的壩。這裏完工了,但要備草袋子防守。
到4號晚上,灣溝攔河壩也出了冰面,雲鵬放心了。5號早晨,又一批草袋子到了,分發到了險工險段。到了晚上,第四批草袋子又到了,艾華做了統計,一共收上了2萬4000個草袋子,超過了人口數,各大隊仍在編。
5號夜裏,河面發出了冰裂聲,雲鵬知道水到了,馬上打探小遼河的情況,當聽到小遼河很平靜時,他知道攔河成功了,便把精力都投放在了東遼河河面上。
王震聽到了遠處的炮聲,知道殷顯龍的口信在八家子和信州城奏效了,便緊盯着河面,用大車的燈光去照射。發現那冰排在聚集,心說,不好,忙用旗語告訴頭道圈的炮調轉炮口,向河面發射,要炸開河道,讓冰排順利通過。
黃祥不愧是老兵,他打出了旗語,讓雲鵬指揮民兵往河心投手榴彈,雲鵬一聲令下,河面上的爆炸聲此起彼伏,裂起的冰面升起了水柱,河被炸開了。
河對岸的人看了半宿熱鬧,醒過腔了,第二天一早迫擊炮和手榴彈也開始炸響了,那冰排被漩到了河心,在快速地向下游飄去。
冰溶於水,但見河中心的水流把兩邊的冰不斷地扯入它的懷抱,河水越來越寬。
6號中午,上游的冰排消失了,河水也退去了,兩岸的冰懸空了,經不住自身重量的便轟然折進河裏,像小舟似的順河而下,偶爾有橫過來的,經過沖刷也順了下去。
水庫關閘了,在民兵的歡呼聲中冰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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