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色身影從祭壇飛出,數百把無形的劍重重刺向薛清齊。
「小叔。」顧小七欣喜的喊了一聲。
薛清齊頭皮一麻,避無可避,只能召喚全部的靈力阻擋。
但這是顧隱甦醒後的全力一擊,帶着無限的劍意,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接住。
顧隱雙指對着虛空輕輕一點,劍意如摧枯拉朽般擊碎一道道防禦,最後穿透他的身體。
劍鳴消散,薛清齊渾身浴血跌落在地,身上都是被劍意劃出的傷口。
顧隱飛至殺生丸身前,伸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拍,殺生丸化為人身,接着一股渾厚的靈力湧入身體,身上的傷瞬間被治癒。
殺生丸被顧隱抓着肩膀落在顧小七身旁。
「冷靜一點,阿妤沒事。」
一道溫和的男聲響起。
阿妤?顧姝妤嗎?
殺生丸被憤怒和痛苦佔據的心神漸漸平復下來,他看向身邊的男人。
男人俊美的臉龐上神情柔和,眼中帶着安撫之色,只要站在那裏就能感受到他的溫柔。
殺生丸仿佛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顧姝妤的影子。
他就是顧姝妤的小叔,顧姝妤犧牲一切也要救的小叔。
他們是那麼相像,溫柔、平和,有着安撫人心的力量,但也不完全一樣。
殺生丸突然理解顧姝妤了。
「小叔,你沒事了?」顧小七上前拉住顧隱,眼眶微紅,所有的委屈和恐懼才終於敢表現出來。
顧隱朝顧小七笑了笑,然後才看向重傷的薛清齊。
「原來如此,蘇一一確實是來救你的。」薛清齊笑得幾乎直不起身,又嘔出一口鮮血。
「你們真是狠心,一命換一命,讓蘇一一一個人承受所有。」
薛清齊清楚,即便沒有他的那一掌,顧姝妤的身體也撐不了多久。
「小叔,師姐她……」顧小七看向薛清齊恨聲告狀,頭上的呆毛焉了吧唧的,像終於找到家長做主的小可憐。
顧隱溫聲打斷顧小七的話:「我們走,別妨礙你師姐。」
同一時刻,殺生丸也站到他們身前,沉聲道:「你們先走。」
這也是顧姝妤原本就說好的。
顧小七一愣,想起師姐的叮囑,擦了擦眼淚。
師姐果然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的。
想要打敗師姐不難,但想要殺死她很難,至今為止沒有人能做到,連師父都做不到。
所以師姐一定有她的後手,他要做的是保護小叔,給師姐爭取時間。
顧小七拉起顧隱的手,一枚玉珏出現在手中,接着手指一用力,捏碎玉珏。
這玉珏可以直接帶他們回到顧家,不用撕裂空間。
顧隱和顧小七身影漸漸虛化。
顧隱將一個光團遞給殺生丸,然後笑着道謝:「請把這個交給阿妤,要怎麼處理就看她了,謝謝你救我,保重。」
顧小七也對殺生丸笑了笑:「謝謝哥哥,哥哥再見。」
話音落下,兩人便徹底消失。
殺生丸接過光團,朝兩人點點頭,看着兩人消失。
對於他們叔侄二人率先離開這件事,殺生丸毫無異議,這本來就是顧姝妤所計劃的事情。
罡風的呼嘯聲逐漸接近,沒了顧隱作為陣眼支撐,空間裂縫重新開始吞噬山海城。
薛清齊拖着破碎的身體起身,看着被顧家叔侄留下的殺生丸冷笑一聲:「看來你也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棋子,用完就丟了。」
殺生丸聽了個一知半解,也沒有理會,安靜的看着殿外的一切。
他在等待。
薛清齊見殺生丸不理他,也不再說話,他心中恨意難消,算計一生,最後卻一無所得,他不甘心啊。
薛清齊閉上了眼睛。
清冷的月已經消失,時空裂縫已經到了大殿外,馬上就要把僅剩的大殿也吞噬了。
突然,聲音停了。
殺生丸抬頭,看向殿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眼底滿是溫柔
殿外,一個女子從虛空中走出,風吹起她的長髮和紅衣,衣服上的海棠花搖曳綻放。
她看向殺生丸,嬌美的臉龐綻開一抹笑容,藏着萬千情緒的眼神逐漸染上溫柔,眼角的淚痣閃爍着晶瑩的光。
她從黑暗中走來,攜帶着滿身的溫暖與光明,照亮了整個世界。
兩人相隔着一個大殿對視,眼中只有彼此,不用任何語言。
顧姝妤回來了。
「蘇一一,我說呢,你哪有那麼容易死。」薛清齊也看到了顧姝妤,心裏更加無奈。
到頭來都是他一個人的徒勞無功。
顧姝妤看向薛清齊,壓抑着心裏幾乎崩碎的情緒:「你也說了,我比較能活。」
薛清齊直起身:「確實如此。」
殺生丸走到顧姝妤身邊,目光落在顧姝妤身上,並不在意他們之間的談話。
顧姝妤看着薛清齊搖搖頭:「我實在不能明白你們,薛潭是這樣,你也是這樣,為了那麼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害死那麼多人,你們又能得到什麼呢?」
薛清齊仰頭狂笑,笑了好久才停下,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悲涼,最終勉強止住笑:「薛潭?我和他是一樣的嗎?也許吧。」
顧姝妤沒有說話,她並不了解薛清齊的過往,也不在乎,更不想多評價。
薛清齊右手微微一握,木棍從廢墟中飛出落在手心:「蘇一一,無論怎樣,我還沒死,讓我見識見識我一直覬覦的力量吧,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擁有這樣的力量一定不會做你做出的選擇。」
「也幸虧你沒有這樣的力量。」顧姝妤無所謂的點點頭,她本來也不會留薛清齊的性命。
顧姝妤看向殺生丸,殺生丸瞭然,讓到一邊,沒有妨礙他們。
他能察覺出來,來這兒之後,顧姝妤一直避免他和顧小七沾染人命,所有的人都是死在顧姝妤手中。
此時顧姝妤也不會讓他插手了。
顧姝妤拔出一直握在手中的烏素,光滑如鏡的劍刃倒映出一片紅色。
此時的她有一種極端的冷靜,又像火山爆發前的寧靜。
墨色的劍光閃爍,顧姝妤瞬間落到薛清齊身前。
薛清齊毫不退縮,揮舞着木棍,即便他先是被顧家姐弟聯手打傷,又被殺生丸的毒和利爪攻擊,最後被顧隱用劍意打成重傷,但他依舊強得可怕。
五百多年的歲月不是白過的。
兩人一人持棍,一人執劍,互不相讓,打得激烈,大殿之上一片靈力相交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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