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外面已經有九命靈芝了,那麼你知道那九命靈芝是怎麼出現的嗎?也是從這些中傳出去的?」
顧姝妤收好小呆後,便看向尋光。
尋光微微垂眸,沒有說話,透白的羽睫微微煽動。
顧姝妤見此笑了笑:「我猜這和你有關。」
尋光驟然抬頭,沒有眼珠的眼睛就那樣看着顧姝妤,很明顯,顧姝妤猜對了。
「那我再猜一猜,你家鄉的那場災難也是從你開始的吧?你就是你口中那個挖出九命靈芝並且將其帶回家食用的人。」
顧姝妤雖然說這是猜測,但其實已經很篤定了。
果然,還不等她說完,尋光便渾身顫抖,整個人都似乎都透明了一節。
它踉踉蹌蹌的後退,髮絲和衣擺飄動,周身的水流激盪,飄起一片細碎的氣泡。
「我難道說錯了嗎?」顧姝妤並沒有因此就放過它,而是繼續追問。
尋光重新抬起頭,那透白的嘴唇上揚着,毫無血色的臉上滿是笑意。
「你說錯了。」它微微張嘴,柔柔怯怯的聲音在水中迴蕩。
顧姝妤輕笑一聲:「我是說錯了,因為那不是意外,是你故意的,故意把九命靈芝帶回家,故意把九命靈芝擴散到這個世界。」
顧姝妤無法在水下說話,但依舊可以朝着尋光傳話。
尋光也不再偽裝,直接笑道:「你猜得沒錯,那些九命靈芝就是我故意帶回去的,那些人明明是被我的父母救了下來的,我父母死了,他們卻活着。
他們活着就該每時每刻都在懺悔和愧疚,可是他們不過虛情假意的傷心了一段時間,就又開始開開心心的生活了。
而我因為他們失去了父母,只能一個人獨自蜷縮在角落裏舔舐傷口,他們是怎麼對我的呢?
一開始他們還假惺惺的說對我好,其實連飯都不給我吃飽,後面他們直接把厭惡擺在了臉上,讓他們的孩子欺負我,還說我心術不正將我驅逐。
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我是半妖,說我低賤,可在我眼裏他們連半妖都不如。
後來我快要餓死了,發現了這些九命靈芝,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活下來了,可是我吃下去後竟然是要我的命。
我不甘心,我恨啊!既然我都要死了,那麼誰也都別想活着,於是我拖着長滿九命靈芝的身體回到了村子。
那樣的世界可真是美麗啊!那些虛偽的人們在九命靈芝面前毫無抵抗力,只能淪為它們的養分。
哈哈哈,這樣,他們被我父母所拯救的性命全部都還給我了,很公平。」
顧姝妤對此並不想做評價,只是道:「但你也死了,這一切就真的有意義嗎?」
殺生丸這次倒是直接聽見了尋光的聲音,對它說的事情沒有多大興趣,倒是意外這小鬼生前居然是半妖?
身上竟然一點半妖的模樣都沒有。
尋光臉上的得意絲毫不掩飾:「有啊,當然有,至少我開心了。」
顧姝妤點頭:「那麼說說余初吧?」
說到余初,尋光的臉上染上了一抹溫柔:「吾主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對我好的人,不在乎我是半妖,也不在乎我已經死去,他是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所以,我願意聽從主人的意願,守在這裏,等着你的到來。」
顧姝妤大致也明白了,這小鬼雖憎恨世人,但對余初還是真心的:「那麼現在你為何又要把九命靈芝擴散到這個世界呢?這不是恰恰違背了你最尊敬的主人的意願?
你不怕他對你失望?」
尋光搖搖頭,語氣中帶着悲傷:「因為那個孩子,他和我是一樣的,同樣因為半妖而受盡欺凌,妖族和人族都容不下他,即便他的父母是為了守護那些人而死去。」
「孩子?」顧姝妤和殺生丸對視一眼,不知道尋光說的孩子是誰。
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見到過這個孩子。
「那個孩子被那些卑劣的人類丟進這個深潭之中,我原本是不願意插手的。
但是我感受到了他的悲傷,所以我救了他,又送了他一株九命靈芝,將那些傷害過他的人全部都殺死。
至於會不會傷害到其他生靈,這就不在我的考量之內了。
我也相信主人不會怪我的,因為之前他就沒有怪我。」
尋光重複說了幾遍余初不會怪它的話,似乎這樣心裏就能得到平靜,這樣余初就真的不會怪它。
余初也確實不會怪它,因為死人是不會怨怪任何人的。
見顧姝妤不說話,尋光又繼續道:「你看看我們的下場,看看那些卑劣的人類,他們死了多好啊,這樣你們的孩子就不會經歷我們所經歷的痛苦了,不是嗎?」
顧姝妤挑眉,這是要拉上他們了?可惜她內心毫無波動,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與它共情。
殺生丸眼底閃過一抹殺意,很明顯對尋光的話很是厭惡。
尋光就像沒有察覺兩人情緒一樣:「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們是夫妻吧,人類和妖怪結成的夫妻,和我的父母一樣。
你們的孩子也將是人人厭惡的半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他的生存之地。
難道你們就不想,為他開闢出不一樣的世界嗎?」
殺生丸眼底的厭惡之色毫不掩飾,身形在水中飛快移動,留下一串氣泡。
下一瞬,他的手已經牢牢的掐住了尋光的脖子,那纖細柔弱的脖子幾乎不用力就能被捏斷。
「你怎麼能碰到我?」尋光不可思議,它以為殺生丸連看到它都困難,怎麼可能觸摸到它。
所以,它一直防備的只是顧姝妤,豈料,顧姝妤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就那樣看着。
反而是它一直不看在眼裏的殺生丸動了,並且牢牢鎖住了它的脖子。
殺生丸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和行動,分明是在說它就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姿態從容,睥睨萬物。
這樣的目光刺激到了尋光:「你憑什麼這樣看我,你們不過就是比我血脈純淨了一點,若是我有這樣的完整的妖族血脈,我一定不會比你們差。」
殺生丸冷笑一聲,手中一使勁,尋光瞬間說不出話來,想要退開,卻發現自己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禁錮了。
它的視線看向顧姝妤:「這是怎麼回事?」
顧姝妤輕笑一聲:「驚不驚喜?你看這也不是個傻的,怎麼剛剛我做的一切你都沒有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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