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進去坐坐吧。」
「我是來你找借個鞋樣子,家裏的鞋樣子不知道讓我給放哪裏了,這冬天馬上就要到了,得開始着手做棉鞋了。」
孫佳雪把鞋樣子拿給她說道:「這是明清哥的碼數,這是我的碼數。」
「那正好,大小差不多。」
「我去拿紙給你裁一份,省得你來回走。」
吳麗麗看着她拿出來雪白嶄新的紙張和鉛筆,感嘆道:「我了個乖乖,你家裏還真是啥也不缺。」
「明清哥怕我在家裏無聊,買回來特地讓我寫字的。」
「那你肚子裏的娃一定冰雪聰明,將來是做狀元的料,了不得啊了不得。」
孫佳雪笑着說道:「還沒出生呢。」
「差不了,有孩子爹照着呢。」
吳麗麗拿了鞋樣便離開。
孫佳雪見李老婆子拿着鐮刀從屋裏出來。
「娘,你這是去哪?」
「我去自留地把黃豆收了,你種的我也一併給你收了,等會給你送過來。」
「我也一起去吧。」
她說完就拿出來門後的鎖把門鎖上。
「我一個人就行,不用你去,也不多。」
「我去和娘你聊聊天也行啊,正好溜達溜達,明清哥也說要適當動動。」
「成,那你跟我一塊去。」
李明清走到半道便看見村長,大隊長和村裏的幾個小伙子。
「叔,這是去交糧嗎?」
「是啊,省得夜長夢多,早交早安心。」
「怎麼沒借個驢車?」
「我們幾個人用這木板車挺方便的,每個人的木板車上裝的糧食也不重,從村里到鎮上也不算遠。」
這木板車子確實方便,小巧又能裝重物。
村里人幾乎每家有一輛木板車。
「叔,那我先走了哈。」
「快走吧,我們不着急,你上班可是卡時間的。」
張鐵柱說道:「這麼看來我們還是很自在的,不用管時間早晚。」
張成明說道:「人是吃商品糧的,要是我願意早八晚五的卡時間。」
李明清笑了笑,剛想離開就見一個拿着破碗的老頭子拄着一根木棍過來。
他想,不是吧,不會是來碰瓷的吧?
老頭子顫顫巍巍的過來說道:「各位大哥,可憐可憐我,賞口飯吃吧。」
「能走能說,哪裏可憐了?」
「我這腿受過傷,每走一步都疼的厲害。」
「不像受過傷的。」
他一個醫生,還是開了掛的醫生,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是裝的。
把自己穿的老了十歲,實際上也就五十來歲。
雖然比不上小青年但身子骨也算硬朗。
「你這小伙子真是沒有一點同情心,你又不是醫生,胡說八道什麼。」
「呵呵,我還真是醫生。」
村長不耐煩的說道:「怎麼又是你,往年你就好在這裏守着要糧,屢教不改,這十里八村就沒有不認識你的。」
「你認錯人了吧,我是逃荒過來的。」
「那你繼續逃吧。」
村長說完之後便示意張鐵柱他們推着車子繼續往前走。
「可憐可憐我吧,就當是積德了啊。」
說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感,真是會演戲。
「你別嚎了,走這一條路的人就沒有不認識你的,幹什麼不好非得裝要飯的。你說你也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動的人,怎麼就這麼的不要臉呢。」
村長咬牙切齒的說道。
前兩年村長和大隊長一起到鎮上交糧就碰見他了。
兩人見他可憐就分了他一點糧食。
哪成想他是裝的啊。
兩人交了糧往回走,他美滋滋的坐在國營大飯店吃飯呢,之前的那身衣服也沒來的及換。
不僅他們上當受騙,每到深秋他都會出現在大路上。
能坑一個是一個。
裝老頭子的人看見村長他們離開也沒有追上去,反而看向李明清。
「小伙子,你看起來非富即貴,可憐可憐我吧。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指望我養活呢。」
「要不你直接對着天磕幾個響頭,老天爺說不定可憐你直接給你下餡餅呢。」
李明清說完沒有理會他錯愕的神情騎車離開。
真是沒想到這個年代竟然還能碰上這樣的事。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
走在前面的村長和大隊長說道:「也不知道那人是哪個村的。」
「估計就不是咱們鎮上的,是從別的鎮上來的,要不然萬一被人認出來多沒臉啊。」
「真是厚臉皮,被揭穿了還能裝下去。」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李明清到供銷社就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在和趙小玲說着什麼。
他進去一看,呦嚯,這不是老熟人嗎。
幾天不見過得這麼慘了。
自從周英子結完婚還是第一次看見她。
該說不說看起來老了十好幾歲,都是自個作的,怨不得別人。
當初袁家多好啊,非得亂來。
這下好了吧,找了個旗鼓相當的家庭,「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周英子見李明清過來連忙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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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李明清連着往後退了三四步。
「你這人幹什麼啊,我可是有媳婦的人,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
「明清,你幫幫我,你最有辦法了。」
「我可不是萬能的,又不是神仙,別對着我許願。」
周英子哭着說道:「你看看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高興了吧。」
「實話和你說並沒有高興——」
聽到這裏周英子說道:「我就知道你對我——」
話還沒說完便聽見李明清繼續道:「你要是不來我聽到你這麼慘說不定會高興。」
她聽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趙小玲心想真是冤孽,才這麼短的時間局雞飛狗跳了,苦日子還在後頭呢。
「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冷漠無情的話,我們好歹——」
「你可別逼逼了,你過成這樣怨天怨地也怨不到我身上。你一個人去找我媳婦瞎說八道,萬一孩子出事,你擔的起嗎,我看這就是你的報應。」
「她出事?她在家能出什麼事!不就是有孩子了嗎,我又不是不能生!」
驢唇不對馬嘴。
被打成這樣情有可原,聽不懂人話。
「你能不能生和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你要是能娶我,我怎麼會淪落到這地步,我要是嫁給你,在家享福的就是我。」
李明清嫌棄的瞥了她一眼,道:「可拉倒吧,問題出在你身上,我要娶你,那綠帽子直接戴不過來,捫心自問,你是個安分的嗎?」
「你怎麼知道我不能安分!」
「這不明擺着嗎。袁家是體面人沒動過你一指頭,但周明可不一樣,你敢紅杏出牆,他能要你的命。」
周英子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地上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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