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領導的包間,林漫頂着「小顧總好朋友」的身份,自然坐到了他旁邊。在打過招呼後,林漫端着酒杯站了起來,對着在場的領導們微笑說道:
「今天真的非常抱歉,讓各位領導等着我這個小員工,這第一杯酒敬各位,表達我的歉意。」林漫一口喝完,又倒了第二杯。
「這第二杯,是替我這位好朋友敬大家的,為了等我,以權謀私耽誤大家的時間,抱歉抱歉。」林漫又一口乾了第二杯,然後再倒滿,轉身對着顧青澤,把他拉着站起來。
「這第三杯,我當着大家的面敬小顧總,感謝小顧總對我的關照。」
連喝三杯的林漫,坐下來的時候感覺腦子有些暈乎。
「這是高度白酒,你還挺猛的。」顧青澤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
林漫看着他嘴角那玩味的笑,在心裏給了他無數的白眼。
「顧總,我司林漫年輕不懂事,雖是你好朋友,但用以權謀私來形容你非常不恰當,為表歉意,來敬你一杯,希望顧總不要計較。」羅總端着酒杯走到了顧青澤旁邊敬他。
顧青澤跟羅總喝完酒,又客套一番後坐回座位上,看到林漫安靜的吃着菜,又湊到她耳邊低聲問道:「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嗎?」
正在吃東西的林漫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想了片刻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停下來,轉頭直直盯着顧青澤。
「幹嘛盯着我,是不是沒見過這麼帥氣的我?」
「……」他顧青澤總是能讓她林漫無語,礙於場合身份,又不能發飆。
「你怎麼有我電話?」林漫轉移了話題。
「我剛問他們要的吖,前面幾次見面都忘記要你聯繫方式了,還說給你送照片呢,來,我們再加個微信吧。」顧青澤說着拿起手機打開了微信名片。
林漫在這種場合不敢拒絕,雖不情願,但還是掃了。加上好友後,林漫給他發了一條消息:今天真是謝謝你哦,連聯繫方式都沒有的「好朋友」。
「不客氣。」顧青澤回的。
看到這回復,林漫笑了。
顧青澤應該看得懂她話里的嘲諷,他們顧家兩兄弟真是懂怎麼氣她,這兩個克星,她要離他們遠一點。
吃完飯要撤,大家各上各車各回各公司。林漫在車上總有種不詳預感,感覺有顧青澤在,肯定還要有什麼么蛾子。這不,車剛開沒多久,顧氏的車停下了,後面的車也跟着停下了。
顧青澤下了車,走到林漫車子邊,沖她勾勾手,讓她出來。
林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領導示意的眼神下下了車,然後就被顧青澤拉上了他的車。
「你這是要幹什麼?」林漫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糊塗了,不顧他車上還有別人,語氣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她已經忍他很久了。
他的車上人不多,前座的一個司機,副駕的一個秘書,後座一個工作人員,就沒有了。此時,車已經正常行駛起來。
「你不是要請我吃晚飯嗎?我看現在都2點多了,回去也要2個多小時,回到時間剛好約晚餐,不如你直接跟我一車,也省得來回折騰。」
「你……」林漫看看前後,收回指着他的食指,「才剛吃完你就想着晚餐了?」
「不行嗎?難得你請我吃飯,那我不得好好想想。」
「行,你想吧,想清楚再說。我先睡會。」
林漫說完轉身側頭閉上眼睛,根本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剛好睏意襲來,很快就睡了過去。
林漫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看到自己還在車上,身上蓋着張薄毯,旁邊坐着顧青澤,他在平板上畫着什麼。車上除了他們沒有別人。
林漫意識到自己一覺睡了很久,有些尷尬的出聲道:
「顧青澤,幾點了,你怎麼不叫我?」
「你醒了?」顧青澤抬頭看了眼林漫,再看看平板上的時間,「現在不過7點多,我不是很餓,餓了會叫你的,放心,這餐飯你躲不掉。」
「……」林漫看他在平板上劃了劃,然後放到了一邊,開門下車,她整理了一下,跟了下去。
「這是哪裏,不是要去吃飯嗎?小顧總想好要吃什麼了嗎?」林漫下車看周圍像是在地下車庫。
顧青澤沒回答,關了車門後抬腿就走,林漫跟了上去。坐電梯,到了26樓。
電梯門開了之後,顧青澤像回家一樣熟門熟路的,一個轉身就不見了人影。林漫這才好好觀察起這個屋子來。
客廳很大,落地窗的視野很好,窗邊架着個巨大的畫布,上面是一些雜亂的色彩,應該還沒完成,看不出要畫的是什麼,地上都是些顏料殼、調色版、廢紙、盒子……,看起來雜亂無章。離畫布不遠的牆上,堆疊着大小不一的畫作和照片。
除了這些區域,其他的地方倒是挺乾淨整潔,應該有阿姨每天打掃。林漫正在那些作品前欣賞,不知道什麼時候顧青澤換了身衣服出現在她身後。
「有喜歡的嗎?」顧青澤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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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家?」林漫轉身看他,餘光瞥到沙發前的茶几上擺了些吃的,那些是今天的晚餐?
「不然呢?先吃點東西吧,等會帶你參觀參觀大藝術家的家。」
顧青澤說着把林漫拉到沙發上坐下。
「今晚不是我請你吃飯嗎?就吃這個?」林漫看着茶几上的小龍蝦、披薩、肯德基、烤串……有些疑惑的看他。
「恩,趁你睡覺的時候把我想吃的都點了,這些我都讓阿姨熱過了,可以直接吃,你還有什麼想吃的可以繼續點或者讓阿姨做。」
顧青澤邊說邊拿了個雞腿啃了起來。這個樣子的顧青澤跟飯局上那個小顧總完全沾不上邊。
「不用了,不過這些大多都是下酒菜,能吃飽?」
「說到點了。」顧青澤擦擦手,走到廚房區域,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2瓶酒。
「今天的飯局你是沒喝夠?」林漫看到他手上的酒,有種不好的預感,戴了手套吃了塊披薩,喝酒前墊墊肚子。
「你請我吃飯,我請你喝酒。」
「你是有什麼難受的事嗎?」
「我沒有,你有。」
「……」林漫此時想到了顧青澤在飯局上的那個問題,他不會以為她失戀了,想好心陪她喝酒排解吧?
「你不是和林總分手了嗎?」顧青澤給林漫倒了酒,也不催她喝,自己喝了起來。
「沒有啊,我什麼時候說和他分手了?」
林漫吃得差不多後停了下來,脫了手套,擦擦手和嘴,然後拿起倒好的酒杯,喝了起來。他們今天在飯局喝得也不少,看樣子顧青澤的酒量很不錯。
「那些熱搜鬧得沸沸揚揚的,還出了那樣的聲明,我跟你說,我還知道你被打了。這樣都不分手啊?你這麼愛他?」
「不是愛不愛的問題……」林漫停頓了片刻,仰着腦袋,似乎在想個更好的說法,「我跟他的關係怎麼說呢,應該是沒有分手這個說法。」
也許是酒氣上了頭,林漫整個人都開始鬆弛起來,聊天的興致高漲,對方又是不熟的顧青澤,跟陌生人往往能開口聊得更多。
「什麼意思?」
「就是沒有分手的意思啊,只有他不要我,我不能離開的。」林漫似乎有些醉意,伸了根手指在顧青澤的面前左右搖擺。
「為什麼,為了錢?」
「也可以這樣說吧,我確實欠他好多錢。」
「他那樣對你你不難過嗎?如果有人幫你還他錢,你會離開他嗎?」顧青澤看着已經喝醉的林漫許久沒有回應他,又起身去拿了兩瓶酒。林漫的酒量不錯,但跟他比,還是差了些。
「難過?有什麼好難過的……好像也有點,這裏會有點痛,算難過嗎?」林漫捂着自己胸口的位置,突然哭了起來。
林漫這突如其來的哭泣讓顧青澤有些無措,只能拿紙巾不停的幫她擦,他知道,她已經醉了。
「不難過,林漫,你控制住,不能難過。你已經難過很多年了,不能再難過了。」哭着的林漫又突然停下來,眼神堅定的看着前方的酒杯說着這些話,說完又幹了一杯酒。
「你會離開他嗎?」
「離開誰?」
「林夕。」
「林夕?為什麼要離開他?我不能離開他的。」已經完全醉了的林漫湊到顧青澤面前,搖着手指說着。
「為什麼?他放你走你也不離開嗎?」
「不離開,離開他就沒人能幫我了,沒人幫我我就贏不了,我贏不了那就輸了。」
「你要贏什麼?夏甜甜?」顧青澤看林漫聽到夏甜甜的名字有些反應,正好奇着,只見林漫爬了過來,跨坐到他腿上,雙手捧着他的臉,醉眼朦朧的盯着他。
「你要幹什麼?」顧青澤被林漫的舉動嚇得不敢亂動,看着她被酒精染紅的臉蛋正在慢慢靠近他。
她不會是想趁喝醉霸王硬上弓吧?這是顧青澤腦海里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
顧青澤雖然是學藝術的,但是並沒有藝術家那些為了靈感亂搞的陋習,相反還繼承了顧家的痴情基因——活了23年,他還沒碰過女人。
雖然顧青澤沒碰過女人,但以他的外形條件和背景,沒少見各種各樣的女人往他身上撲,他一般都對她們沒什麼反應,也能很好的迴避掉。
但是這次,感受到林漫越來越近的氣息,他竟然無法把她推開,甚至身體還有了反應,他的心臟劇烈跳動着,像是在渴望着什麼,那嬌艷紅嫩的雙唇,他好想嘗嘗它的味道。
這種劇烈的渴望讓他迎了上去,在觸碰到那柔軟的一瞬間,身體像是被點燃了導火索,每個毛孔都散發出火熱的興奮感。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抬起手抵住林漫的後腦勺,想在唇舌交融間探索到更深處的芬芳。但他沒有成功,林漫很快的和他分開了,趴在他的頸灣里低聲哭泣起來。
顧青澤意猶未盡的渴望和身體的溫度被林漫的淚水慢慢澆熄。他冷靜了下來,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荒唐。
他不能對她心動,不可以。顧青澤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道。
「為什麼,林夕,為什麼把我推開,我做得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你的選擇不能是我?」哭着的林漫突然抬起頭,再次捧着顧青澤的臉質問,「你為什麼不幫我,林夕,你不愛我了嗎?」
看來林漫是把他認成林夕了,顧青澤意識到這點,心裏有些小失落。
「不,你不是林夕,你是誰……」林漫說着,轉着顧青澤的臉左看右看。
「你喝醉了林漫。」顧青澤想把林漫扶好。
「你是顧青澤!你這個大壞蛋……」顧青澤抬起的手被這句話止住了,她說他是大壞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你今天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這麼對我,你讓我在公司還怎麼混,你嫌我還不夠出名是嗎?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我難堪,故意製造曖昧,故意破壞我名聲,雖然我也沒有什麼名聲,哈哈……」林漫的小拳頭在顧青澤胸口胡亂的捶打着,帶着些報復的怨氣。
「你喝醉了,你別亂動,我扶你下來坐好。哎,別,林漫!……」顧青澤想要抓住她的手防止她亂動,奈何在一番掙扎中,猝不及防的被林漫吐了一身。
看着狼狽的兩人,顧青澤皺着眉頭,想着只能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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