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墨辰陽所說,林家掏空府內所有靈石,支撐四個時辰後,叱咤劍陣在靈石耗盡的情況下終究還是停止了。
陣法一停,令狐鎮南首當其衝殺進林府,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三名林家弟子同時舉劍,一個飛身刺了上去。
令狐鎮南也不閃躲,右手一張,一股黑暗之力極速化為藤蔓將三人纏繞,先是將三人手腳束縛使其動彈不得,接着藤蔓另一頭長出枝杈,幻化成一個陰森恐怖的巨大骷髏虛像。
其他林家弟子見狀想上前搭救,令狐鎮南並不給他們機會,陰森一笑,五指一捏,骷髏虛像張開血盆大口,頓時一股死亡氣息瀰漫當場。
滋...三股熱血如噴泉迸涌四濺,從高而下,濺在周圍人身上、臉上。
咚...三個人頭同時落地,而在瞬間被咬了頭顱的身體卻在站立數息後才撲通的倒在地上。
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上前搭救的弟子被眼前這一幕嚇得怔在原地,手腳不停的顫抖。
令狐鎮南三角眼向下彎曲,猙獰的大吼道:「還有誰?」
距離最近的林家弟子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顫抖的舉起手裏的劍,顫顫巍巍的喊道:「奉家主令,誅殺狗賊!」
「奉家主令,誅殺狗賊!」
周圍的林家弟子也跟隨着一同吶喊,頓時士氣振奮,不顧生死,紛紛舉劍刺斬上去。
令狐鎮南故伎重施,黑暗之力愈發陰森,瞬間又屠戮了十幾名林家弟子。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厲聲道:「令狐鎮南,我來與你一戰。」
見來人,令狐鎮南舔了一下手指上還冒着黑氣的人血,興奮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瘋子林則,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實力是不是真如傳聞中的那麼厲害。」
話畢,令狐鎮南一個閃現出現在林則面前。
林則愣了一下,沒想到體態臃腫的令狐鎮南身法竟然如此敏捷,可那又如何?相比赤魔狼的敏捷還是略微遜色。
兩人二話不說,一拳一掌,一刀一劍,一攻一擋,一劈一刺,你來我往,對打起來。
另一邊,楊逍帶領楊家武者從背後穿插,眼看馬上就可以對令狐家族形成夾擊之勢,忽然一道晦澀、陰森的笛聲悠悠傳來。
隨着笛音起伏變化,楊家眾人腦袋劇痛無比,修為境界低的直接痛得昏死過去,修為高的屏息封聽。
就在眾人尋找笛音源頭時,一道骨塤音傳來,婉轉悠揚,音調與笛音截然不同,兩音相疊,原本劇痛的腦袋漸漸舒緩下來,可這才是更致命的傷害。
晦澀的笛音讓人痛不欲生,婉轉的塤音讓人輕鬆舒緩,先躁動後平心,眾人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幻境。
趕來的林書幸運的躲過了第一波笛聲攻擊,而塤音卻沒能躲過,他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再睜開眼時,自己正處在幾天前的鳳陽郡演武大賽賽場上,而對面是殺心四起的令狐寅。
「受死吧,林書,你這個廢物!」
林書環顧四周,心中疑惑,這不是演武場嗎?我怎麼回到這兒來了。
一記千斤之力的重拳打來,林書抬手一擋,「咔嚓」一聲,傳出骨頭斷裂的聲音,整個人瞬間被擊飛出去,重重砸在十幾米遠的地上。
我的靈力怎麼沒了,怎麼又被令狐寅一拳打倒了,就在疑惑不解時,一道聲音從靈海深處幽幽傳來。
「是《散魂曲》,你陷入了幻境。」
林書意識瞬間被拉入靈海,模糊身影有些驚訝道:「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有煉魂師。」
「散魂曲?煉魂師?」
「這個以後解釋,現在你只需要知道不立刻阻斷散魂曲的話,千息之後,陷入幻境的人魂魄將被禁錮在無限循環的幻境之中,而循環的幻境每次都是以消耗魂魄之力為代價,如此不出半日魂魄便被耗盡而亡。」
「而聽到笛音直接昏死沒有陷入幻境的人,也會赤目紅眼,戾氣纏身,無視疼痛和死亡,成為沒有思想的失魂者,然後互相殘殺。
聽到散魂曲如此厲害,林書驚出一聲冷汗,急切的問道:「那如何阻斷?」
「殺了煉魂師。」
煉魂師是什麼,多高的修為境界,自己一無所知,光憑藉樂器的聲音就能輕鬆的控制人的意識,讓人陷入幻境,無影無形的殺人,這樣的修為境界想想都不會低,身影居然讓自己去殺這樣的修煉者,豈不是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
「我的實力能殺?」
「不能。」
「那你還叫我去,不是讓我送死。」
「吾去。」
林書先是吃驚,而後疑惑道:「你去?你不是說你只是一縷殘魂,沒有實體無法出手。」
模糊身影爽朗一笑:「哈哈哈,巧了,他不吹骨塤吾還真沒辦法,可他偏偏吹了,而且聽音吾便知那骨塤的來歷,這骨塤是吾曾經的玩物。」
林書用懷疑的口吻道:「你的玩物?」
模糊身影瞅了林書一眼,不屑道:「一千三百年前,吾還沒有成為某人的鬼面奴僕,那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縱橫天地間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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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不知道模糊身影所說的某人就是自己,只關心的問道:「那你的玩物怎麼又到他人手上了?」
模糊身影冷笑一聲,道:「自己作的孽,自己受,這得怪你自己。」
「怪我?」林書越聽越糊塗,怎麼還跟自己有關係。
「這骨塤就是你一千年前丟的。」模糊身影懶得廢話,擔心再說下去,這小子現在身體的魂魄怕有損耗了,於是直接一道金光射入,一千年前的一段記憶碎片呈現在林書腦海中。
記憶中,林書先是看到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只是這人已是二十多歲長相,氣韻縈繞,讓人看不出境界。
而後,看到了模糊身影的臉,他是自己的鬼面奴僕,所謂鬼面就是能變化成任何人的臉。
原來真是自己覺得模糊身影的骨塤只是靈器,屬於垃圾法器,順手一把就丟了。
武器、法寶分為凡器、法器兩大類。凡器,即便普通凡人也能使用,不需要靈力催動、加持;凡器之後統稱為法器,需要靈力作為能量加持催動後方能使用。
法器根據鍛造不同、威勢不同、殺傷力不同,分為人器、王器、玄器、帝器、靈器、仙器、神器,七個等級。每個等級又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個小等級。
靈武大陸所能見到的法器便是人器、王器、玄器、帝器、靈器。前三種等級的法器倒很常見,自帝器開始便很是稀少,靈器更是萬千之一,許多修煉者活了一世都難見到。
帝器出世,風雲攪動。
靈器出世,電閃雷鳴,天地異變。
而仙器、神器,傳說中的法器,只有成仙成神才能操控和運用,這兩類法器自然也不可能呆在凡世,否則諸仙諸神爭奪,毀天滅地,凡世這一方天地怎能經得起摧毀。
現在看來,林書被自己的行為驚得啞口無言,靈器!聽說大陸上五大門派長老級別才有的法器,自己竟然當垃圾丟了,一千多年前,自己到底有多厲害?
……
有了這段記憶,林書對自己的過去有了一點了解,準確來說是前世。
與此同時,模糊身影的臉和身形顯現了出來,原來鬼面只有主人林書看得他的臉後,他才會顯現。
「鬼面?」
「是。主人,你終於記起我了。」鬼面立馬跪地,恭敬的回道。
林書從記憶中知道鬼面前世作為奴僕對自己畢恭畢敬,但這一世完全沒必要,沒有他自己連靈力都不會有。於是連忙扶起鬼面道:「這一世你不用再當奴僕,而且我們不是還簽訂了契約,以後你為兄我為弟,以後我修煉突破法則,必為你重塑肉身。」
說到契約,鬼面尷尬的一笑,那是自己趁人之危簽訂的,沒想到主人竟然沒有怪罪。
鬼面受寵若驚拱手道:「謝主人!」
林書一臉嚴肅,道:「都說了,你為兄,我為弟,以後你叫我林書,我叫你鬼兄。不對,這名怎麼聽着那麼奇怪,你原來叫天夜,那我還是叫你天夜兄吧。」
「是,主人!呃,林書。」
林書若有所思,道:「天夜兄,還有記憶碎片嗎?」
「沒有,主人,這兩次給你的記憶碎片都是一千年前你留下的。你的記憶遍佈這塊大陸,需要你自己慢慢找回。」
「好吧。」林書有些失望道,他想獲得更多記憶變強,他有守望的人,還急切想保護的人——他的母親、他的外祖父。
林書頓了頓問道:「前世我修煉到什麼境界?」
「半神。」
又是古籍中記載的傳說之中的境界。
罷了,罷了,回歸正題,當務之急還是破了這散魂曲。
「天夜兄,這散魂曲你要怎麼破?」
天夜娓娓道:「主人,笛聲、骨塤音都是一個人吹出的,散魂曲的主髓就集中在骨塤。骨塤一破,骨笛音只需要封閉聽力就能破之。骨塤是我挖玉熾鳥骨製作的,製作時我用自己的血進行了血祭,不然僅憑玉熾鳥骨是無法成為靈器的。」
「骨塤里滲了我的血,只需要你靠近它百丈之內,血與我殘魂會產生共鳴,到時候只需動神識,骨塤便會破的粉碎。聽音來看,這煉魂師操作雖然生疏,但他能使用出骨塤兩成的法器之力,說明他用血祭與骨塤達成了約定。骨塤一破,煉魂師定被反噬,一段時間內會喪失靈力的使用能力,他定會逃跑。」
聽完,林書喜上眉梢,但還是顧慮道:「你也血祭過,那會不會反噬你的殘魂?」
天夜哈哈大笑:「主人莫擔心,雖然血祭過,它也只是我的一個玩物,對我沒有半點損傷。」
顧慮解除,林書道:「你知道煉魂師在哪兒吧?」
「你身後一千丈的丹樓。」
丹樓,那是城主府的產業,守衛森嚴,在鳳陽郡修煉者想擅自闖入是萬萬難以辦到的,除非是城主允許。莫非城主參與了?一個不好預感涌了上來。
「好,我這就去。」
……
「破!」
丹樓頂層,一名黑衣人手裏的骨塤變成齏粉,噗!噴出一口黑血,臉色蒼白自語一句:「不好,被發現了。」
一道黑氣籠罩,黑衣人消失在丹樓。
骨塤的齏粉里,一道白氣飄到林書眉心,穿進了他靈海。
天夜興奮道:「血氣,我的血氣,殘魂又能強一階了。」
令狐家族的人提前服了煉魂師血稀釋的解藥,散魂曲對他們並沒有產生影響。此刻,他們不斷的屠殺着那些昏死過去的楊林兩家武者,轉眼已殺了千餘人。
而那些陷入幻境的人,因為境界修為高,在陷入之前還與令狐家族武者戰鬥了一陣時間,在陷入前將身上所有能用的法器、珍寶都一一開啟,加上自己靈力形成的保護罩,也能抵擋個百息時間。
就是這百息時間,林書破了散魂曲,他們才得以醒來,保住了性命。
「可惡!天夜兄,令狐家族殺我楊林家上千人,可有辦法殺得他們片甲不留。」林書看着地上橫屍遍野,眼眶紅潤,怒容滿面道。
喜歡重生,從靈武大陸開始誅仙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