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曉吃飽喝足,躺在竹榻上睡得昏天黑地。
完全不知道仙界天宮帝君已然反應過來,要對梧桐山進行反制。
當然井曉就算知道,也不會太在意,當初做的那些佈置,有一部分就是為了應對這一天的到來。
三界大劫……或早或晚,誰都逃不掉。
天宮尸位素餐這麼多年,總要付出些代價才是。
小獨角蛟想爬到毛球毯跟守山人貼貼,可惜井曉並不喜歡睡覺時,被涼冰冰的冷血動物貼在身上,接連把她扔出來三次。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小嬌嬌,委委屈屈地鑽到竹製添水下的石水缽里盤成一坨。
琮蒼太子清潔完廚房,收拾利索院子,走到水缽撩水洗手。
他一低頭正對上盤在水底的獨角蛟,用芝麻粒大小的豎瞳冷冷地盯他。
「你在水缽里做什麼?」
小獨角蛟的豎瞳一眨不眨,把他直直地看着。
琮蒼太子額頭青筋一跳:「出來,這是日常飲水用的水缽。你想讓我們喝你的洗澡水嗎?」
小獨角蛟朝他齜牙,擺出一副我很兇的表情。
琮蒼太子手捏法訣,鳳眸閃過冷光:「出來,別逼我動手。」
一道雷系法術砸向水缽。
「壞人,咬你。」
電光石火間,小獨角蛟彈射而出,一口咬到琮蒼抬起的手腕上,小小的蛟龍身軀被雷系法術電得僵直。
井曉感覺眼前有電光閃過,耳邊傳來噼里啪啦的電火之聲,小姑娘迷濛地睜開雙眸。
「你們……在幹什麼?」
琮蒼太子的神明之軀沒那麼容易破防,甚至可以說是連油皮都沒被咬破,但是被一隻蠢蛟咬到手腕,讓他覺得很丟臉,拎起被電傻掉的小獨角蛟一通亂晃,惱怒道:
「這隻小東西泡在水缽里。」
「啊?」井曉瞪大眼睛,看清眼前黑黢黢麵條樣的小蛟,「那也不至於用天雷劈她呀!」
井曉接過僵直不會動彈的小嬌嬌,拎着蛟尾巴晃了晃,「我答應她可以在水缽里游水的。」
「我們喝它的洗澡水嗎?」
琮蒼太子一向溫和的假面都拋到九霄雲外,瞪向小蛟龍,咬牙切齒道。
「呃……上方竹筒有乾淨的流水。」
井曉開始說的時候還有點心虛,不過很快就理直氣壯起來。
本來就是嘛,上方有竹筒接的山泉水,沒必要非得用下方水缽里的水啊。下方水缽給小蛟當泳池沒什麼不可以的。
琮蒼太子愕然地看向井曉,確定對方的態度是認真的,忽然嘆了口氣。
「明天我雕刻煉製一個雙層水缽,讓小蛟在下層水缽里待着,不要污染上層的淨水。」
「像山頂仙宮的泉池?」
「對,」琮蒼太子回頭嚴肅地看向井曉,「你是不是只養這麼一隻水生的小東西?」
井曉被問得遲疑:「大……概吧。」
琮蒼深吸一口氣:「算了,我煉製一個三層的水缽。」隨即瞪了一眼剛緩過來,就纏到井曉手腕上朝他齜牙的小獨角蛟,「下面兩層可以養蛟龍或者其他什麼玩意,還能種幾株仙界金蓮。」
「要承載蛟龍之軀,得疊加許多空間陣法,再用大法力煉化。短時間做不成的?」
「我最近研究的空間法陣,可以試試。」
琮蒼太子用法力清空水缽中「洗澡水」,又重新注入靈泉。他點了點小獨角蛟露出的小腦袋,沒有撂狠話,不過那個表情,足夠讓小蛟把所有壞事都想個遍。
「山主救命。」
小嬌嬌尖尖細細的聲音,傳到井曉耳邊。
井曉:「……」她看得清清楚楚,是你動嘴咬他,他又沒咬回來,你喊什麼救命。
「他要燉了嬌嬌。」
「不會的,你想多了。」堂堂天界太子,不會跟一隻沒有化形的小蛟龍計較的。
清晨。
井曉從一夜大夢中醒來,一眼看到琮蒼太子,就……非常想收回昨晚的話。
堂堂天界太子,不知道去哪抓了三條菜花蛇。
當着小獨角蛟的面,把三條小臂粗的菜花蛇開膛破肚,取出蛇膽和內臟。
一條用於燉湯,一條紅燒,還有一條放在燒烤架上。
不一會就傳出濃烈的肉香。
「你……」好記仇啊!
井曉板着白淨的小臉,面無表情地看着琮蒼太子炮製全蛇宴。
被束縛在餐桌上的小獨角蛟,盤成一坨瑟瑟發抖。
天界太子依舊溫和禮貌,笑着打招呼:「山主醒了,馬上開飯。」
「好!」
井曉抱着毛球毯,眼神隨着琮蒼的身影轉來轉去。
「……」
小獨角蛟已經嚇到失語,昨夜還敢向井曉告狀,今早就只會眨着清澈愚蠢的豎瞳發呆。
琮蒼太子淡淡瞥了一眼小金絲猴。
他可不是只想收拾一隻蠢蛟龍,一箭雙鵰、一石二鳥、一舉數得,才值得他出手做一場。
小安老老實實蹲在架子上,大眼睛小心覷着琮蒼太子的臉色,別人是殺雞儆猴,他是殺蛇儆猴。
猴:已收到警告。
不是,你被小蛟龍咬了,跟猴有啥關係。為什麼要嚇猴?
井曉洗漱完畢,淡定自若地坐到餐桌前,拎起小獨角蛟放到一旁。
「辛苦琮蒼殿下做早餐。」
天界太子笑得和善,盛一碗蛇羹放在井曉面前,眼神溫和再次掃過小獨角蛟和金絲猴小安,語調輕柔和緩。
「入夏吃蛇羹去暑氣,山主喜歡就好。」
小獨角蛟哭唧唧:媽媽,她要回家!
金絲猴小安可憐兮兮地咔吧着大眼睛,貼到井曉身側,嗓音稚嫩:「他壞。」
井曉笑眯眯地端起蛇羹,輕輕吹走熱氣,抿了一口。
「味道不錯。」
小東西們確實欠教訓,有人願意做壞人,她樂意配合。
喜歡我家祖傳有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