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李琮的時間不多了。
四皇子有太師為靠山,一半朝臣都會上摺子保他。
四大家族中太師王家保舉四皇子。
國公退出此次事件。
還有常家和曹家,這兩家是此事避不開的大世族。
王妃常家大小姐與側妃曹元儀得為自己出份力了。
兩家推舉自己是自然而然的事。
他登基,雲之與元儀一步登天。
常家與曹家便是保舉自己的功臣。
地位可在四大家族中更進一步。
畢竟王家居首太久。國公緊隨其後。
這是個好機會,打擊對手抬高自己。
一切一定很順利。
剛好趕上這天元儀回門,李琮與她一道坐車回了曹家。
到曹府,所有元儀長輩都在會客大廳等候李琮。
這陣仗倒讓李琮嚇一跳。
元儀與叔伯見過禮,二伯道,「姐妹們一早就念着你了,快去吧。」
元儀答應一聲,飛跑着到後宅見自己的姐妹娘親。
例來曹家女子回門,女學都休一天學,陪伴姐妹。
他們之間親情深厚皆由各種類似規矩而來。
既對子輩要求嚴格,又兼顧人情。
王爺與曹家長輩彼此見禮落座。
大郎從邊關歸來,去曹家醫館調養,所以家中暫時以二郎為尊。
「王爺不必拘束,曹家女子回門,按家族規矩一向由所有長輩接待,不分嫡庶一概如此。」
這是向女婿示意,曹家女不論嫡庶都受到家族關愛與重視,不使女子受到夫家苛待。
同時由全族長輩接待也是對男方的重視。
平輩男子要麼在曹府私學上學,要麼有公事,去當差。
凡未成親的男子,下了差也要到私學學習,不得耽誤。
李琮心裏很佩服曹家治家有方。
「本王不耽誤大家時間,彼此也見過面了,隨安吧。」
李琮笑呵呵與所有長輩招呼。
按規矩待會兒晌午,他們還會一道用飯。
此時只是接待,見了面,只留族長和元儀父親就夠了。
「不知可否與二哥及岳丈大人私聊片刻。」
大家表情各異散了。
元儀之父是急性子,三人進到書房,剛坐下,元儀父親便開口道,「王爺可是為了中央軍權,皇上下旨讓推舉掌兵人一事?」
「小婿正是為此而來。」李琮也不客氣,直接承認。
「論道理我們已是親戚肯定支持你,不過曹家不宜直接上折。」
他很直接拒絕了李琮。
二郎責怪地瞧自己這位心直口快的堂弟一眼。
李琮已然變了臉色。
他有些冷淡地靠着椅子,翹足而坐,一副雍容之態。
「王爺莫怪我兄弟說話太直。」
「我們一家還不曾上摺子。」
「你上位對我曹家最有好處,這一點我們很清楚。」
二郎點上煙袋,深吸一口,吐出煙圈故意停下來,直到李琮壓不住疑惑開口問,「那為什麼不宜上折?」
「你並不了解皇上啊我的王爺。」
二郎意味深長地看了李琮一眼。
「依我之言,六爺不要串門子,拉攏大臣,也讓自己幕僚稍安勿躁。」
李琮不以為然。
「你不信?」二郎笑着抽口煙袋。
「只要我們曹家有一人保你六爺,不但中央軍權不會給你,到時也肯定不會給曹家。」
他斬釘截鐵斷言。
「六爺繼位我們曹家肯定盡職保您坐穩龍椅。這一點請您放心。」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現在想要我們家保你,那是不可能的啦。
「請曹大人明示。」
李琮已將稱呼變為官稱,他生氣了。
二郎神色如常,叩叩煙槍,「我只說一點,你認為皇上會把守衛禁宮權交給你或四爺,萬一出現突發情況,由着你們廝殺,而將他載入史冊嗎?」
「四皇子也來求過親,我家卻將元儀許給你,這已經表明曹家的態度。」
李琮不死心,陰沉地站起了身,「你們不幫我,四哥繼位你們家不會好過。」
二郎並不怕,也起身整整袍子不軟不硬回道,「他也不敢把我們家怎麼樣。」
曹二郎站在光影之下,他身後的曹氏男子遍佈六部、五軍、都指揮使,各要職。
他並非在說大話。
李琮碰一鼻子灰,連午飯也不吃,直接告辭。
二郎客氣送他出門,暗自搖頭。
此人心胸狹窄,做事目光短淺格局太小,不能成事。
他沒等元儀先回了王府,他故意這麼做,曹家不隨他意,他也不會高看曹家姑娘一眼。
他趕回王府,想趁着天色尚早帶着雲之一起去常府。
雲之淡淡回應,「哥哥大約快回京,家父沒心情接待任何人。」
李琮知道她記恨自己。
當日不肯為她出頭勸阻皇上,調換求和的人選。
她不想牧之背負千古罵名,也不想父親唯一的兒子,自己的親哥哥遠赴南疆冒險。
如今沒有李琮求情,哥哥也安然回來了,並不代表她能原諒李琮的薄情。
李琮已在曹家碰壁,此時的怒火幾乎噴薄而出。
雲之一扭頭看着他,「不信你可以去試試,不必非帶我。我回不回去,父親母親都不會忘了你六王爺是常家女婿。」
李琮不信邪,只管趕去常府。
常家大爺不在,二爺從邊門二房府上過來接待他。
常家一片寂靜,下人做事都輕手輕腳。
一問才知,夫人自牧之離家就病了,一直纏綿病榻。
茶、果倒是上得快。等了很久,才見到氣喘吁吁趕來的二爺。
說起保舉之事,二爺道,「我只是司農,內廷防衛與我職責無干,我不了解情況不能冒然上折,否則皇上問起來為何推選六爺,我總不得回答因為我與六爺是姻親吧?」
二爺說話讓李琮猶如揮拳打空氣,他皮裏陽秋,一副不着調的樣子,讓李琮毫無辦法。
一股煩躁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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