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宥幀猶豫了片刻,還是道:「為了你們的家人,我相信你們知道識時務為俊傑的道理。」
謝大夫夫妻先是臉色大變,而後連連保證。
不是江宥幀心狠手辣,要傷及無辜。若是她不做此威脅的話,這二人還不能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倘若真的傳出去,那他們江氏一族都要遭殃,那就牽連了更多無辜之人。
或許她真的自私吧?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後悔走上了這條路。
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朝代,縱然你有家財萬貫,也抵不過官字兩個口。
一句話就能讓你家破人亡,整個家族一夜之間傾覆,這就是權勢。
「還請公子放心,我們必然不會的。」
四皇子他們站在門外不遠處候着,不過此刻他的心神並不在江宥幀身上,而是在理清這件事的經過。
「原尚,去看看疾風怎麼樣了?」
原尚立刻應下,領命前去。
「殿下,今日之事有些蹊蹺啊!」羅晉秋上前道。
「不錯!疾風是殿下的坐騎,非常聽話,怎麼可能會突然發狂?肯定是有什麼刺激到了它。」張浩倫也附議。
其實在場的眾人都已經察覺出了異常,疾風發狂,肯定事出有因。
方忠義為了避嫌立刻走遠了些,不過還是聽到了隻字片語。
「會不會是因為江公子坐了上去,才導致疾風發狂的呢?不是說這匹馬只認殿下一個人嗎?」榮國世子道。
「可是江宥幀上馬之後,疾風並沒有任何異常,似乎就這麼接受了她。並且之後她騎馬射箭都十分順利,意外發生在這之後。
倘若疾風不接受她,就不可能讓她穩穩地坐在馬背上。」
四皇子分析着,雖然他對於疾風這麼輕易的接受江宥幀感到意外,但目前確實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那就奇了怪了。」趙寅眉宇輕皺。
「難道是有人做了手腳?」李棟升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可是什麼人要害江宥幀呢?難道僅僅是因為他中了狀元?我想不出他有何威脅之處。」
羅晉秋想不通,即便是要除去江宥幀,應該也不會挑在四皇子府下手啊!
四皇子忽然掃視了在場的人一眼,目光如深潭。
「就怕不是沖江宥幀,而是沖本宮來的。」
幾人心中一驚,忽然覺得四皇子說得有道理。
「也不無這個可能,若真想要殺江宥幀,也沒必要挑在這裏下手,這樣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李棟升點頭。
「這馬是殿下的,而原本下一個就輪到殿下,之後才是江宥幀。可是殿下突然改了主意,讓江宥幀先上。而江宥幀恰好又挑中了殿下的馬,因此才出了事。」
趙寅忽然福如心至,豁然開朗。
他覺得這就是真相,江宥幀只是受了無妄之災。
「若是如此那此人對殿下應該十分熟悉,知道殿下的馬是疾風,還知道殿下的比試順序。」張浩倫若有所思。
「這個人肯定在場,亦或是他的同夥在場,因為咱們的比試順序是臨時抓鬮的。」
李棟升說完,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微妙起來。
在現場的話,那豈不是他們每個人都有嫌疑?除了四皇子和江宥幀,他們都是懷疑目標啊!
「咳咳!可不是我啊!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靠近過疾風。」李棟升率先開口解釋。
榮國世子立刻擺手,「也不是我,我下馬之後,就在一旁的涼亭休息。」
「那也不是我啊!我和晉秋一直在一起,我們離疾風遠着呢!」張浩倫立刻道。
「對對對!」羅晉秋忙不迭地道。
「那也不是我,我當時可是和殿下在一起的。」趙寅立刻撇開關係,不甘人後。
眾人說完之後,忽然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方忠義。
在他們眼中,只有方忠義是外人,肯定最有嫌疑。
方忠義連忙拱手,「也絕不是卑職,殿下明鑑!」
四皇子再次掃視了一圈眾人,而後幽幽地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本宮還能不相信你們?若是想對本宮動手,你們早就動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眾人忙不得點頭,紛紛賭咒發誓。
四皇子笑了笑,「至於是誰,當時還有不少下人在場,說不定就在其中呢?也有可能早就給疾風下了藥,只是藥效直到剛才才發作。」
「是啊!是啊!殿下,此事必然要嚴查,不能讓此等惡徒逍遙法外。」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着,這時門被打開了,謝大夫走了出來。
「大夫,如何?」二皇子迎了上去。
「並無大礙,抓藥服下,休養些時日就行。」謝大夫搖頭,「只是這幾日最好臥床不要下地,否則很容易加重傷勢。」
四皇子鬆了口氣,「那就有勞大夫了。」
李棟升皺眉,「那怎麼送她回去?讓人抬了回去,總可以吧?」
江宥幀肯定不願意留在四皇子府中,可這幾日又不能移動,這該怎麼辦?
謝大夫搖頭,「若說一路抬回去倒也無妨,可若是坐了馬車,一路顛簸,那也是會加重傷勢的。」
「那就留在本宮府中住上一段時日,說來此事也是本宮招待不周,在此養傷再合適不過了。」
四皇子說着便吩咐讓人付診金,謝大夫連忙謝過。
李棟升嘆了口氣,可以想像江宥幀這幾日該有多麼難熬了。
「你們先回去吧!」四皇子對幾人吩咐了一聲。
他走進客房,看到江宥幀正端着碗要喝藥,便連忙上前接過藥碗。
他皺眉看向一旁伺候的丫頭,「你是怎麼回事?大夫囑咐過江宥幀不能動彈,你讓她自己端藥?」
丫頭頓時嚇得跪倒在地,「奴婢該死,是奴婢失職,還請殿下恕罪。」
江宥幀雖然確實動一動都覺得疼,但又覺得何至於此?忽然變得這麼關愛她,她只覺得毛骨悚然。
「殿下快別動怒,我又不是個廢人,喝藥還是能的。」
「不成!大夫吩咐過,不能讓你動。這幾日你就留在府中好好躺着,翰林院那邊上任,本宮去吏部說一聲,你在家休養好了再去。」四皇子語氣溫和地道。
他心中大喜,這不正好和江宥幀培養一下感情嗎?日日相伴,江宥幀肯定會對他卸下心防,到時候歸順豈不是順理成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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