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別怕,我不走,就在這陪您。」王珺黛安撫着他。
朱瞻圻一直拉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曾鬆開。
王珺黛也只好就這樣被他拉着一動不動。
第二日朱棣就宣佈輟視朝三日,誰也不敢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霉頭。
翊坤宮內,朱棣這幾天一直待在翊坤宮,王貴妃也只能陪着他。
「陛下,您就算是不上朝,政務還是要處理的。您也不能躲在臣妾這裏呀?」過了兩天,王貴妃見朱棣什麼也不干,每天就是這樣渾渾噩噩的。
「不是還有太子嗎?別說朕就是三天不上朝處理政務,就算是三個月,太子一個人也是可以處理這些事情的。」朱棣滿不在乎的說,對於這個他還是放心太子的。
「陛下,臣妾是怕您三天後還是這般,瞻壑在天上看着您,他那麼孝順的一個孩子,肯定不願意您這樣消沉的。」王貴妃直接搬出朱瞻壑來勸。
「是,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個孝順的孩子,你說老天爺怎麼這麼殘忍,讓朕這個年紀失去自己的孫兒,從前,太祖那時失去雄英,只怕是更悲痛欲絕,那個孩子不亞於阿圭,要是朕失去的是阿圭,怕是以後的日子都過不好了。」
「陛下說什麼呢?呸呸呸,阿圭好好的,長命百歲,您可不要亂說話。說起阿圭,這幾天阿圭也是把自己關在青雲殿沒見人,從前他和瞻壑也是頗有情份,這次怕是也難受的不行。」
「阿圭這幾次做事太衝動了,還是不夠沉穩,以後還是要多歷練歷練。」
「阿圭才多大,還要受陛下和太子的教導,哪裏就能和您一樣。」
「是,還有朕和太子替他撐着呢?」朱棣想想也是。
「說起這些孩子,都是懂事,瞻圻從前看着小。這一年多在京城也是沉穩了不少。」
「他……誰知道他是往哪方面努力?」朱棣有些沒好氣的說。
「前幾天您突然把人留在宮裏,王氏擔心的不行,還跑到臣妾這裏來詢問情況,臣妾只好說大概是您有事要他辦,好在過兩天就回去了,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哼,要說老二家的孩子,沒一個像朕的,一個太溫順,挾制不住老二,不過當個閒散王爺,也不是什麼壞事,一個和老二像了個十全十,空有野心沒有能力。雖說太子也不像朕,好在阿圭像朕,也算是不錯了。」
「陛下這就是要求太高了,正所謂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這要我說,每個孩子都有每個孩子的好,您也不能要求都好不是。」
「說的是,這不是每個都優秀,都一天天的打打鬧鬧,要是都有本事,還不知道什麼樣子呢?」朱棣想了想,就想太祖的孩子,他們那些兄弟,有本事的那多了去了。
三日一到,朱瞻圻下朝之後,直奔乾清宮。
「陛下,圻郡王求見。」王景弘走進來通傳。
「讓他進來吧。」朱棣放下東西後說。
「臣參見陛下。」朱瞻圻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
「平身吧,你下了朝不回府,特地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朱棣現在看到他,想到他做的事情,那股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就湧上心頭,想想祖制,漢王世子沒了,下一任世子遲早是眼前這個孫子的,只是時間問題。
「臣今日要請陛下評評理。」朱瞻圻不僅沒起來,還又磕了一個頭。
「你這又是做什麼?又出什麼事了?」
「皇爺爺,有件事孫兒必須向您稟報。」朱瞻圻懇求道。
朱棣預感不會是什麼好事,「有什麼話,你起來好好說。」
「您要是不答應我今天就跪死在這。」朱瞻圻脅迫道。
朱棣還極少被人這麼脅迫,這要是大臣或者是旁的什麼人這麼脅迫他。他怕是早就把人拉出去斬了。
已經很生氣了,可是心裏默念,漢王剛失去了一個兒子,這個再怎麼樣也不能站在出事。
「好,朕答應你,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朱棣現在也不管他有沒有起來了,愛起來不起來,跪就跪着唄,反正跪也跪不死人是吧。
「陛下,我要提起的這件事就是太孫殿下上次說臣在他身邊安排人手,伺機打探宮中消息並且還拿了他書房裏的機密文書的事。」
「這件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當時你也沒有為自己申辯啊,現在過了這麼久了,又跑過來說給你做主,怎麼,把人當猴耍呢?」他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朱棣又想打人了,這孩子今天不會是故意來氣他報復他的吧?
「皇爺爺,我承認,我的確在宮裏有人手在宮中打探消息,可是,可是讓人偷竊這事,確實和我沒關係啊,我沒有讓人這麼做。」
「隨意打探宮中消息,單這一個,朕就可以廢黜你的郡王之位,你信不信,你現在還敢說什麼申辯做主。」
「是,我明白,這確實是我的錯,可是太孫殿下說的就都是真的嗎?他就沒有一點私心嗎?他自己和那個宮人不清不楚的,最後卻說那是我的人,是我讓她做的那些事情?可是那宮人最後給我的是一份白紙,我拿到的東西有點用也沒有,如果那真是我的人,那她為什麼會背叛我,要麼被收買,要麼她根本就不是我的人,這一切就是個局?一個陷害我的局,那麼這件事的受益人是誰,我父王已經不在京城,大哥這才到安樂多久就……太孫殿下竟是連我也不放過,從前我父王和太子殿下確實有些矛盾,可是大家都是一家人,太子伯伯一直說不記恨我們,可是卻放任太孫殿下這般行徑,皇爺爺,我們真的沒有想要對東宮做什麼,父王離京前,叮囑我,好好為皇爺爺做事,不要犯錯,這才一時鬼迷心竅想知道宮裏的消息,就是怕您生氣。」朱瞻圻後來邊說還邊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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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吧,其實朱棣也知道,可信度不高,太子是他兒子,那什麼性格他能不知道,這麼多年,自己另外兩個兒子那使了多少手段,太子都沒報復好過,這次怎麼會對朱瞻圻一個小輩出手,所以這事就算是真的,那大概也是阿圭自己動的手,阿圭性子那可不像太子,基本都是有仇必報。朱棣帶着審視的目光看着他,在他面前搞黑狀,這都是他二十年前玩剩下的。
雖然他不想承認,可是他的這個位置是怎麼得到的,自己清楚的很,可是自己和侄子爭皇位,不代表自己的後代也這麼搞,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用來敲打太子,這幾年,他時常不在京城,朝中大小事務都是太子處理,有些官員更是太子一手提拔任命,如此以往,這以後豈不是只知太子,不知天子,所以他才要時常敲打。
「既然你說你是被冤枉的,那朕也不能聽信你的一面之詞,那就把那兩個宮人都叫過來,你們對峙一番,王景弘,你親自去把阿圭也請過來,不要驚動太子。」
「是。」王景弘立馬就出去了。
「陛下英明。」朱瞻圻這次可是做了準備的,就算不能扯上太子,可是起碼要讓陛下對太子產生懷疑,父親說過,皇爺爺最忌諱太子有奪權的心,從前太子規規矩矩的,皇爺爺都時常懷疑,這次要是真的,那皇爺爺一定會很生氣。
「你先起來吧,這麼跪着像什麼?」
「是。」朱瞻圻跪久了,一下起來還有點沒站住,可是也不能再聖上面前失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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