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斯魔鏡能夠照應出每個人內心最渴望看到的事物,所以,哈利,你為什麼想要砸碎它?」鄧布利多扶額,今年的霍格沃茨總是讓他不能省心,「我見過太多的人在它面前狂喜、狂笑,痛哭流涕,沉迷其中,但是像你這樣的還是第一個。」
「教授……我看到了我渴望的場景……但是,思考之後,感覺到了不合理。」哈利心中殘餘的怒火以及欣喜沖淡了被校長抓住的恐懼,也沒有躲避校長的問話,直視着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
「真是出色的年輕人,居然可以在第一次見到厄里斯魔鏡的時候,抵抗它的誘惑。能不能跟我這位,半夜找不到盥洗室,迷路的老人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這真的很了不起。」鄧布利多毫不吝嗇的誇讚着哈利,對着他眨了眨藍色的眼睛,充滿了好奇,「你勾起了一個百歲老人的好奇心,這可能會影響到他本就不佳的睡眠情況。」
鄧布利多的話使得哈利的頭越縮越低,想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支支吾吾的回答着問題,「教授……我,我……我只是看到了瑪納,還有我的家人,我們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家庭……我又想到我沒有家人,他們都已經死去了,所以我擔心瑪納……」
鄧布利多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情況。
喜悅沖淡不了鏡子中場景的不合理性,細思之後,仍會有大恐怖。
「所以你想要打破鏡子,否定你腦海中不幸的猜測?」
「是的,教授,是我魯莽了。」在冷靜之後,哈利也有些後怕,他可不想知道自己打破的鏡子有多貴重,「請問您有看到過瑪納嗎?在午餐過後我就沒有見到他……」
「哦,他應該在馴化他的新朋友,他離神奇動物大師又近了一步。」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向着哈利扯了扯褲腿,露出自己穿着的羊毛襪,「他是個貼心的小巫師,他送了我最希望收到的禮物。」
鄧布利多樂呵呵的指向厄里斯魔鏡,「我在魔鏡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雙羊毛襪,他是個有預見性的小巫師。」
「哦,我們都很開心於瑪納送的禮物。」哈利的眼睛亮閃閃的,這是一個他很樂意聽到的話題,「羅恩收到了一份消食藥劑和魔藥配方,據說是斯內普教授研究的副產物,我收到了一件施展了無痕伸展咒的背包……」
哈利捂住嘴巴,但鄧布利多示意他不要在意,「無痕伸展咒只有魔法部在限制使用,沒有這個魔咒,我們的魁地奇比賽就只能改成踢麻瓜的足球了,你知道的,禁林中放火的那個傢伙還沒有被抓到。」
哈利點了點頭。
「你和瑪納一直形影不離,你願意為了他做到什麼程度呢,哈利?你今天願意為了他砸碎魔鏡,而如果真的有一天遇到危險呢?」鄧布利多話鋒一轉,由回到了瑪納的身上。
「我願意做到什麼程度?教授,這不是我願意付出什麼的問題。」哈利嚴肅的搖了搖頭,「如果真的遇到危險,我不可能後退一步的,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我了解你的勇敢和情誼,哈利,你是個值得相信的孩子。」鄧布利多眼睛下的眼神平靜,哈利的回答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退一步說,如果只是為了他的利益呢?比如說他的夢想。」
「成為神奇動物大師嗎?我會盡力去維護他的夢想,站在他的夢想和前程中。成為一名神奇動物學者,或者是魔藥大師,也可能是決鬥家或者和紐特先生一樣的旅行家,教授,我還有些不太清楚。」哈利向鄧布利多提出自己的困惑,魔法界的一切都很美好,讓人不捨得放棄,讓人想要追逐。
「你知道他更深層的渴望嗎?」鄧布利多不滿意於哈利的回答。
「更深層……我不清楚,教授。」哈利仔細回想,最後失落的嘆了一口氣,成為神奇動物大師不是瑪納的人生目標嗎?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哈利現在的年紀,自然是不可能接觸到瑪納的理想。
或許曾經有一天,瑪納提到過想要創立一個人人平等,沒有支配的社會,但是年幼的小巫師肯定會把它當做玩笑話,大人們更是如此。
這是最天真的傻話,人類無法達成的現實。
「哪怕他做錯事情呢?比如背棄了學校的利益?」
「您是指……」哈利感到內臟一涼,大腦快速運轉,從瑪納帶到學校的神奇動物,再到他們的夜遊活動,從獵殺巨怪,到飼養火龍……
他們好像在開學之後,就在不斷的違規違紀?不斷的背棄學校利益?
「我會支持他的,瑪納是好孩子,比我們都要成熟,他會做什麼壞事啊。」哈利乾笑道,他覺得自己此刻一定十分的心虛,「就算有,肯定也有苦衷的。」
「你說得對。」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思考着什麼,「他有這份力量,有你們,但是他是好孩子……」
哈利在一邊訕笑,鄧布利多走到鏡子前,似乎在看自己渴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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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還是不夠知足,在有了羊毛襪之後,又開始渴望新的東西了。」鄧布利多帶着哈利走出教室,將他送到格蘭芬多宿舍門口。
「對了,哈利。」臨別前,鄧布利多叫住哈利。
「厄里斯魔鏡看到的是自己渴望的東西,難道你覺得瑪納其實並不在你身邊嗎?」鄧布利多轉身離開,「或許只是我對厄里斯魔鏡了解不多,人老了,總愛胡思亂想。」
而哈利則因為這句話,沒有睡着。
羅恩的老鼠斑斑在自己枕頭邊磨牙,惹得人心煩。這隻老鼠經常對同宿舍的小巫師「蹬鼻子上臉」,除了瑪納,這是宿舍里唯一不親近瑪納的動物。
我只能看着他離我越來越遠嗎。哈利有些惱怒的把斑斑甩到西莫的床上,讓這隻老鼠吱哇亂叫。
「【退敵三尺】!」哈利拔出魔杖,對着斑斑追加了擊退咒,將這隻沒睡醒的醜陋老鼠打飛。
我居然會拿一隻老鼠撒氣,萬一打死了,還要花時間哄羅恩。哈利不由得後悔,喘着粗氣,靠在牆上,有些失落。
我需要更努力,我學會熬製精力藥水了,我可以花更多的時間,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
哈利從床邊翻出《標準咒語》,跟着書里的魔杖軌跡開始學習,他平時也很用功,一年級的咒語快要學完了。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哈利自學完了一年級的咒語。或許是今天遇到了情感上的刺激,情緒波動劇烈但可控,學習魔咒上暢通無阻。
「早啊~哈利。」羅恩犯困的聲音從一旁傳出,「今天還玩巫師棋嗎?」
「我覺得我們應該做些更有價值的事情,羅恩。」羅恩瞬間不困了,他看着哈利,隱約看到了斯內普和麥格教授的影子,「我要開始自學二年級課本了,我們距離那些真正的天才,差的太遠了。」
「為什麼,是我們?」羅恩難以置信。
「跟我去圖書館吧,羅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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