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鄧布利多在安排我嗎?
這是瑪納的第一反應。
這個白鬍子老頭對瑪納的觀察,從一開始就沒有停過。
第一次是瑪納飼養的烏鴉的隨意一瞥,讓他注意到了這個遠遠觀察自己的老頭子。
當時他變裝成普通的麻瓜老頭,穿着格子衫,撐着報紙在蜘蛛尾巷公園的木椅上待一個下午。
當時瑪納三歲。
鄧布利多也曾喚起層層迷霧,悄然靠近瑪納的近處,和他擦肩而過。
更多的時候,是安排家養小精靈和貓頭鷹,遠遠的觀察着他。
不過這也給瑪納製造了機會——藉機攻佔了霍格沃茨的通訊系統——貓頭鷹塔樓,現在這地方貓頭鷹基本上都歸順了瑪納。
所以是鄧布利多嗎?
「沒有校長可以左右分院帽的選擇。」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在瑪納的腦海中迴響,而分院帽則安靜了下來。
「哪怕他的魔法造詣並不輸給我們四個中的任何一人,但也不可能強行改寫我們聯合施展的魔法,它是霍格沃茨的基石。」男人的聲音慷慨有力,充滿了幹勁和驕傲。
瑪納感知到了分院帽中湧出了一股魔力,帶有一股子汗水和血液的味道,鏗鏘有力,像是持劍的角鬥士,又像是草原上的獅子王。
「所以你是,格蘭芬多?」瑪納抬頭看了眼沉寂下來的的分院帽,「四巨頭留下了意志在分院帽里?」
「我更希望你叫我戈德里克!是的,我們也期待着霍格沃茨中,能夠誕生我們真正的繼承人!」豪邁的大笑聲在瑪納的腦海迴蕩,「斯萊特林五十多年前找到了自己的繼承人,這可真是讓我難受。」
「湯姆·里德爾?」
「好像是叫這個名字。」格蘭芬多的聲音在瑪納腦海中迴響,「絕倫的天賦,不擇一切的手段,狂熱的野心,隱忍的節制,這些其實你也符合,但是還差最後一條——他的血脈。」
「這老猴子可真是不要臉,我們三個可沒有這種吝嗇的想法。」格蘭芬多的語氣充滿嫌棄。
「所以為什麼是你呢?」瑪納感到困惑,「我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熱血好事、魯莽衝動的人。」
「所以,這就是你對格蘭芬多學院的理解嗎?」壯漢扶額的形象出現在瑪納的腦海中,「我們只是多了點熱情……好吧,我們的確是有些躁動。」
「我的標準很簡單——勇氣!」
「不是熱血上頭,之後無腦的悍勇。」格蘭芬多的聲音有點低沉,「而是思考過一切後果,面對着層層險阻,哪怕是面對着全世界的人類,面對着宛如巨人的敵人,仍然一往無前,仍然堅守信念,仍然,堅定的做你自己!」
「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徹底的消失!你也願意為了理想而犧牲!」格蘭芬多的聲音慷慨激昂,但也帶着些許的落寞,「我在決鬥台上無所畏懼,但是我不如你。在有了霍格沃茨之後,我的勇氣只夠用於保護它了。」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瑪納翹起二郎腿,微微歪頭。
「赫奇帕奇不願意選擇你的原因,是因為博愛如她,也覺得愛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每個人有權利追求自己的渴望,有着追求上進、階級躍進的權利。你的博愛則均衡的分給人類,或許只有教授台上了那個男巫可以多分一點?你們的善意和博愛並不相同。」
「你雖然真正的意識到生命間的平等,但是你卻並不願意多付出一份你的愛意,看看你在火車上認識的朋友們,你是認識了他們的價值,還是認知到了他們的作為人的獨特呢?」
「而我的帽子顯然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赫奇帕奇真正的力量,來自於愛啊,你太吝嗇了。」格蘭芬多略微嘆了一口氣,「我要是還活着,估計也不敢選擇你吧……」
「不過沒關係,我早就死了,帶着格蘭芬多的名字!去把這個世界攪個天翻地覆吧!」老男人恢復了慷慨激昂,像是正在往身上掛旗子的老將軍。
果然,格蘭芬多,都是些惹事精。瑪納抿嘴一笑,抬手托腮。
「所以,做你的繼承人有什麼好處嗎?別告訴我只是一個口號?慷慨勇敢的格蘭芬多先生。」
「當然有!不過你得通過我的考核!」洋洋得意的聲音迴蕩在腦海,「我的舊帽子就是你的考官,我留下的東西可不比斯萊特林那個離家出走的傢伙少!」
「所以,現在沒有?」瑪納若有所思,「我現在的境況可不太好。」
瑪納微微扭頭,似乎在示意帽子看向四周。
斯萊特林的學生面帶憎惡的看着自己,看到瑪納看向自己,不少傢伙做出了不雅的手勢,一個長得像巨怪的醜陋巫師更是站起來粗鄙的朝着自己揮拳頭。
而看向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他們似乎有點微縮,不過還是有幾人朝着自己微微點頭。
而格蘭芬多,則在一開始的驚愕之後,開始鼓掌慶祝,但因為瑪納遲遲不肯摘下帽子,所以顯得有些尷尬。
只有兩個紅頭髮的傢伙,熱烈的舉着杯子對着自己晃着。
身後的教師席上,斯內普那張大黃臉扭曲的不行,滿臉的陰鬱和不理解,但是微微上翹的嘴角,似乎暴露了他扭巴的開心。
周圍的幾位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而最讓人不安的,則是身後教師席中間,白鬍子老巫師那意味不明的視線。
「好吧,其實有一件可以先給你。」在一陣沉默之後,格蘭芬多做出了妥協,「獅子王,怎麼能沒有一把寶劍呢!」
「所以你的寶劍在哪?」
「藏在我的帽子裏!」格蘭芬多洋洋得意的聲音響起,「巫師的帽子裏可是有很多寶貝的。」
「那麼,謝謝你了。」瑪納優雅的抬腿,舒展身體,從座位上站起。
左手摘下帽子,彎腰向着前方鞠躬。
在麥格教授抬手想要接過帽子的時候,瑪納的右手突然探入帽子裏。
「感謝各位的歡迎,」清亮的聲音讓禮堂里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也感謝格蘭芬多先生的信任。」
場下出現些許騷動,眾人不理解瑪納的意思。
而鄧布利多微微皺眉。
左手的帽子微微下垂,而右手則從中抽出一把銀色的長劍。
長劍微微抬起,紅色的寶石閃爍光澤。
剎那間,霍格沃茨安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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