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洛和許溫便來到了盛雲醫院。
自從之前在林瑜醫生這裏會診過後,每隔一段時間許溫都會送林洛過來接受心理上的診療,而今天是結果複查,是最近段時間成果的檢驗。
所以對於林洛和許溫而言,都莫名地有些緊張。
坐在候診室,許溫握緊了林洛的手,他感覺得到掌心的溫度漸涼,他握手的力度又重了幾分。
「洛洛,沒事的,別怕。」
林洛點了點頭,但是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許溫順了順林洛的發梢,眸中注着溫柔的水光:
「這次也是哥哥去就好了。」
林洛卻偏執地搖了搖頭,她的唇角綻放出一抹笑,牽起許溫的手在空中晃了晃。
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許溫,凝着無法動搖的堅定:
「這次我和哥哥一起進去,我想知道結果。」
「這次,我不怕了。」
許溫抬手捏了捏林洛的臉,笑意里夾着着欣慰的弧線:
「我的洛洛,越來越勇敢了。」
「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孩子。」
林洛沒有低頭,她昂起頭笑着接收下這美好的讚美。
「對,是的。」
小姑娘沒有再羞怯於別人的讚美,她勇敢地迎着那注視的目光,坦然地收下那本就應該屬於她的誇讚。
許溫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一改變,他眸中的欣喜流淌着,直達心底。
他也開始期待今天的報告結果了,他有預感,他的洛洛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下一位,林洛。」
許溫拉着林洛站起身來,在走向那道診室大門之前,他側頭看向了旁邊的林洛,她眉眼處擰起,似乎還是有些緊張,但眸中的堅定卻愈發強烈。
許溫薄唇微啟,話中含笑,將林洛心中那抹緊張壓下:
「那麼我的洛洛,我的小英雄,準備好接受自己的勳章了嗎?」
林洛看着許溫,眸光燃起就像一團火苗直搗心房,將勇氣的薪火點燃。
「準備好了。」
林洛先一步拉着許溫走向那診室大門,嘴邊噙着笑意:
「我們走吧。」
「好。」許溫壓下心間的震撼和感慨,眸中水光漸出。
......
診療室。
一進去,入目就是熟悉的溫和面龐,林瑜抬頭笑着,見到林洛也來了,笑意更深了幾分。
「坐吧。」
林洛和許溫並肩坐在一起,兩手相握着並未分開,像是相互支撐的勇氣,源源不斷地傳輸着。
「洛洛,你看起來很不一樣哦。」林瑜朝着林洛挑了挑眉,手中拿着一份白色的報告單。
許溫也側頭望向林洛,林洛含羞地笑了笑:「是嗎?」
或許吧。
林瑜眼中漫起欣慰的情愫,一路蔓延至眼尾,直到看上去都帶着一點淡淡的紅。
「洛洛,在這份報告出來之前,我就能感覺得到你的改變。」
「每一次跟你的交談中,我都能從中感受到你的努力,不逃避,不遮掩,堅強而又勇敢,你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過來。」
「作為你的心理醫師,我衷心地為你感到高興。」
林洛直視着林瑜,迎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唇角勾起:「謝謝。」
「謝謝你,成為我的好朋友。」
兩人對視着,笑意延展開來。
你我是好朋友,無關年齡。
你看過我的脆弱和傷疤,但又親眼見證着我勇敢地站起,扶着我走向屬於我人生的康莊之路。
許溫將林洛的手鬆開,拍了拍她的手背,帶着輕柔的力度。
林瑜將手中的報告遞給林洛:「那麼好朋友,準備好了嗎?」
林洛看向了一旁的許溫,許溫朝着她溫柔地點了點頭。
林洛笑着將報告單接了過來,手指發着抖,但心中卻有個聲音在堅定地告訴她:
「林洛,加油,面對它。」
林洛將報告單往跟前一送,一堆數據和檢查報告,她的眸光一路掃視而下,眼見的便是最底下那欄的結果:
「根據檢測結果顯示——心理問題等級降級。」
以及一系列的報告詳細解說。
總體而言,就是說這段時間的治療,成績顯着。林洛在各類心理方面的問題程度都降級了,降到了一個讓人欣慰的範圍。
雖然還是存在病症,但是比起之前,實在好太多了。
另一邊,許溫也收到了林洛身體的檢測報告,林洛的發虛氣血問題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身體各方面的檢查結果都顯示她正在往好的方面發展。
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林瑜笑着望向林洛:「恭喜,你正在變得越來越好。」
「孩子,相信我,終有一天,你會完全戰勝它。」
林洛捏緊了報告單,重重地點頭。
一旁的許溫低垂着眸,眸光四溢,帶着晶瑩的淚。
許溫心中欣喜若狂,他的激動一點也不會比林洛要少,甚至更甚之。
在眾多哥哥當中,許溫是林洛的「樹洞哥哥」,不管開心還是不開心她都習慣性跟他說。
她曾經向他許諾,會勇敢,會努力,會保護好自己......
但是她沒有做到,或者說,只是做到了一部分。
許溫一面為她高興,她一點點地達成了自己的目標,考上了很優秀的學校,獲得了很多大賽的獎項......
但是也為她心疼,他的洛洛為這些付出多大的努力,他有目共睹。
他仔仔細細地聽着她的話,但是他還未能來到她的身邊,他只能一直一直地支持着她。
看着她,從陰霾中跑出來,努力地用力地活着。
但是林洛雖然達成了自己的目標,但也並未能完成所有的承諾。
她沒有能好好地保護自己,甚至於她還會忍不住地去傷害自己。
有的時候,他親眼見着她割傷自己的手腕,那溫熱而鮮紅的血從傷口一路滴落到地上,她麻木着神情,看着自己的傷口呆愣着,毫無反應。
那個時候他真的很想很想馬上來到她的身邊,但是他沖不出來,他做不到。
過了一會兒,那呆愣的女孩終於回過神來,她看着自己的傷口,不知所措。
這是多少次了?
她又傷害自己了是嗎。
她對着許溫的畫紙,對上那雙溫柔的眸,無奈地笑着:
「哥哥,對不起啊,我又食言了。」
喜歡我畫出來的哥哥們都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