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傻爺累得大口喘粗氣,一擺手,叫停了這場比試,「好了,不打了,累死傻爺了,真要是被傻哥累死,傳了出去,說傻爺是跟朋友比試累死的,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薩鷗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深吸了幾口氣,儘量調整呼吸,半響後,才恢復如常。
「再打下去不僅你要累死,我也要累死了。」
傻爺聽後大笑,「哈哈,沒想到我傻哥人好,本事也大,傻爺好多年都沒遇到過你這樣的對手了,傻哥真是個英雄,傻爺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
兩人又閒談了很久,一直到日落西山,傻爺想留薩鷗就住在府上,可還有帕米拉在客棧,只能婉言謝絕,並與傻爺約好,近幾日有空還會登門拜訪,才獨自離去。
回到客棧,在帕米拉的房門外站了很久,薩鷗遲遲不敢推門而進,心裏在掙扎着什麼,自己也說不清。
「既然回來了,怎麼還不進來。」正遲疑着,沒想到帕米拉早已發現了薩鷗就在門外,便隔着房門說道。
薩鷗頓時覺得自己愚蠢至極,以帕米拉的本事,怎麼可能發現不了門外有人。
無奈之下推門而進,帕米拉端坐在床上,正直視着自己,這不免讓薩鷗再次陷入緊張尷尬,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簡直坐立難安。
「你去哪裏了?」帕米拉見薩鷗始終不說話,便開口問道。
「哦,昨天吃飯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朋友,剛才去拜訪了一下。」
帕米拉微微點了點頭,「如果沒什麼事,就休息吧。」說完,便站起來,打算整理床鋪。
薩鷗本能的向後倒退了一步,這個舉動讓帕米拉也是一怔,「你幹什麼?」
薩鷗似乎很為難,撓了撓頭,欲言又止的猶豫了半天才說,「你先休息,我還不困。」
帕米拉當然知道薩鷗在怕什麼,便也沒問,自顧自的躺在床上假裝睡去,其實一直在聽着薩鷗的動靜。
過了好一會兒,覺得帕米拉可能是睡熟了,薩鷗才輕手輕腳的像昨晚一樣,找來幾把椅子簡單的搭了一個地方可以供自己休息。
屋子裏很靜,能清晰的聽到帕米拉微弱的喘息聲,周圍瀰漫着她身上那股淡淡清香,仿佛能亂人心神,讓薩鷗無論如何也睡不着。
如果說跟帕米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覺得很彆扭,但內心深處好像還有一絲期待。如果說期待,又感覺做什麼事情都很不自在,無法靜下心來。最要命的是,薩鷗搞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麼,更搞不清楚自己在擔心什麼,始終在一種糾結的情緒中徘徊着。
「你睡了嗎?」鴉雀無聲的房間裏,突然傳來了帕米拉的輕聲細語,打破了這份寧靜的同時,也讓薩鷗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還沒有。」薩鷗同樣低聲回答。
「如果睡在椅子上不舒服,就上床來睡吧。」帕米拉說完,便向內側微微移動了些,床邊留出足以睡下一個人的位置。
「噗通!」薩鷗被這句話嚇得竟然掉到了地上,兩個椅子也倒在了一旁。
以自己的身手,能從椅子上掉下來,自己都覺得可笑,搞不清這是怎麼了。
慌慌張張的爬起來,把椅子扶起,重新搭好,薩鷗才回答,「不麻煩了,我就睡這裏挺好的。」
帕米拉再沒說話,薩鷗也悄悄的再次躺下。兩人這一夜幾乎都沒怎麼睡,卻始終保持着沉默。
第二天天剛亮,薩鷗便起床,打算趁帕米拉沒醒出門去找傻爺,因為在這房間裏,實在是如坐針氈。
「你又要走?」原來帕米拉比薩鷗醒的還早。
「哦。。。我。。。。」薩鷗顯得有些慌張。
「我們說好的讓你陪我幾天,作為交換刺影的消息,可你天天出門把我一個人扔在這,你覺得這算陪我嗎?」帕米拉的聲音很平淡,卻充滿了抱怨。
薩鷗一時語塞。自己留下的初衷,一來是獲取刺影的消息,二來是的確為了照顧和保護帕米拉,可自己白天出門,晚上才回來,假如真有人暗中對帕米拉下手,也一定會避開自己,這樣一來,根本起不到任何保護的作用,正如帕米拉所說,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呢!
思來想去,也覺得心中有愧,便胡亂編了一個謊話來應付,「我是想出門給你買點吃的。」
「我知道你覺得無聊,如果你真想出去,就帶上我一起,正好我也想出去活動活動。」
「你出門不是怕被人認出來嗎?」薩鷗問道。
「可以裝扮一下,而且我現在身體也好些了,真要遇上麻煩也能應付,不會拖累你。」
薩鷗想了想,覺得這的確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便同意了。
帕米拉的裝扮很簡單,只是用圍巾將自己的臉擋住,單露出一雙美眸在外面。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剛走出客棧,帕米拉便很自然的挽住了薩鷗的胳膊。
薩鷗一怔,轉臉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假扮夫妻,不會引人注意。」帕米拉說完,將薩鷗的胳膊摟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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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薩鷗再木訥,也能感覺到,這兩天帕米拉的種種要求,看似都在自我保護,其實基本都沒什麼必要。就比如說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有危險,讓薩鷗留下來保護。憑薩鷗多年的經驗,完全沒察覺到周圍有一絲的殺氣,昨天離開那麼久,回來也沒見帕米拉怎樣。
可讓薩鷗不解的是,面對這種無端的要求,自己竟然不想推託,而且似乎還有些樂在其中的感覺。
離開客棧,兩人先去了之前遇見傻爺的餐館吃了點東西,薩鷗還特意點了兩份氂牛肉和兩隻雪雞帶給傻爺。
來到傻爺家府前,正好看到傻爺和幾個下人就站在門外左顧右盼,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傻爺!」薩鷗上前喊道。
傻爺順着聲音,看到是薩鷗,立刻臉上露出了傻笑,「傻爺我還想你什麼時候還會來,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
「我不僅來了,還給你帶了好吃的。」薩鷗將手上提着的氂牛肉和雪雞在傻爺面前晃了晃。
「哈哈,我就知道傻哥對傻爺好。」
搶過薩鷗手上的東西,傻爺才注意到一旁的帕米拉,便問道,「傻哥,她是誰?」
「我是她老婆。」帕米拉搶在薩鷗之前回答。
傻爺一聲傻笑,「嘿嘿,那就是傻嫂子了。傻哥人長得帥,還有本事,肯定有一大堆嫂子。」
傻嫂子。。。還一堆。。。也不知道「嫂子」在傻爺眼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能用「堆」來形容。傻爺的話搞得薩鷗和帕米拉都很無奈。
「這麼早,你在這等誰呢?」薩鷗問道。
「別提了,一大清早比家裏死人還晦氣。」傻爺顯得很沮喪,收起了傻笑,臉拉的老長。
「怎麼?出什麼事了?」薩鷗問的很認真。
「我爸回來了!」傻爺一擺手,隨口回了一句話,驚的薩鷗和帕米拉差點沒趴在地上。
父親回來,能用「比家裏死人還喪氣」這種話來形容,看來這人果然傻到骨頭裏了。
「你爸回來你不應該高興嗎,怎麼這樣說?」薩鷗無奈問道。
「我爸回來就管我,他不在家沒人敢管我。」
正說着,在薩鷗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三人都順着聲音看去,有一隊人,騎着高頭大馬從遠處走來。
為首的人看樣子有四十多歲,臉上有很重的鬍鬚,雙目如電,炯炯有神,一身藏藍色長衫,繫着一條顯眼的金色腰帶,給人感覺威武莊嚴,一看就是富貴之人。身材雖然並不算魁梧,但看上去精神抖擻,端坐在馬背上,腰杆筆直。
在他身後,有十幾個騎着高頭大馬的壯碩武士,個個橫眉立目,凶神惡煞,身穿黑色皮甲,外套黑色皮衣,帶着各式的武器。
傻爺「啪」的一下,給自己狠狠來了個嘴巴,搞得薩鷗和帕米拉都莫名其妙。
「怕什麼來什麼,話沒說完他就回來了。」傻爺嘴裏嘀咕道。
原來,走來的這群人,為首的正是傻爺的父親,扎魯巴。
幾個下人小跑着從三人身邊經過,直奔馬隊而去,傻爺也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面,把薩鷗和帕米拉晾在一旁。
「大人,您回來了。」下人們上前行禮。
為首的中年男子似乎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面容嚴肅的點了點頭,冷峻的目光落在傻爺身上。
「扎頓,我不在家,你有沒有給我惹禍?」
在父親面前,傻爺完全變了個模樣,好像一隻乖巧的小貓,低着頭,悶聲悶氣的回答,「沒有,傻爺這幾天什麼也沒做,只是在家練功,沒事去鐵匠鋪里幫忙。」
薩鷗和帕米拉就站在幾米外,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不免又是一頭的汗。在父親面前,也稱自己傻爺,簡直好笑至極。
可能是傻爺的父親和一干下人早就習以為常,都顯得很淡然,並沒覺得這樣的稱呼有什麼奇怪。
「爸,你走的這幾天,我結交了一個朋友,叫傻哥,傻哥人特別好,給我好吃的,而且很有本事,比傻爺我還厲害。」
「傻哥?」父親一皺眉,略加思索後又問道,「跟你一樣也是傻人?」
帕米拉聽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薩鷗卻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恨不得當下便轉身遠離這對讓自己哭笑不得的父子。
「傻哥的名字是我給他起的,其實認識我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傻不傻。」
薩鷗一聽更是無奈,傻不傻自己都不知道,這麼說來,還不如傻爺。
實在聽不下去,乾脆還是親自上前搭話,傻不傻的,想必正常人還是能分辨的。
走上前去,雙手抱拳,「叔叔您好,我是扎頓的朋友,傻哥是他給我起的名字。」
扎魯巴雖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可畢竟還是個貴族,禮節上是絲毫不差的。見薩鷗如此禮貌,便翻身下馬,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也很客氣的還禮,並說道,「小兒天資有缺陷,無禮之處望閣下海涵。」
「您多慮了,我跟傻爺非常談得來,我也很喜歡這個名字,您也可以這樣稱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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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將生意做到如此程度,扎魯巴為人自然精明得很,聽薩鷗這樣說來,言外之意是不想透露真實姓名,便也不在過問。臉上露出了一絲淡笑,目光掃過帕米拉的瞬間,突然一皺眉,遲疑了片刻問薩鷗,「身後這位是?」
雖然薩鷗有些說不出口,但帕米拉剛才跟傻爺這樣介紹過,自己也不好說出兩種答案,便硬着頭皮回答道,「她。。。是我的夫人。」
帕米拉朝傻爺的父親點了點頭,表示問候,可扎魯巴眉頭緊鎖,好像在思索着什麼,明顯表現的並不如對薩鷗這樣的友好,但也點頭還禮。
「既然您回來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登門拜訪。」
薩鷗想就此告辭,卻被傻爺攔住,「傻哥別走,傻爺今天還沒跟你切磋,你走了,那些下人們都太不經揍了。」
扎魯巴聽了又是一怔,因為自己多年來走南闖北,也算見過高人無數,對兒子扎頓的實力也再清楚不過,平心而論,雖然在智力方面有所欠缺,可是論武力,還真的很少有人能與扎頓一較高下,如果面前這個英俊的年輕人真的能被兒子看作對手,說明絕不是個普通人。
想到這,也勸薩鷗,「既然扎頓喜歡你們,那你們就在府上逗留片刻,正好我還有事,也沒時間陪他。」
薩鷗其實是不想打擾,可想來想去,總比回到客棧跟帕米拉兩人四目相對要輕鬆些,便回頭看了一眼帕米拉,意思是徵求她的意見。
帕米拉眉梢輕挑,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樣,兩人便跟着傻爺和他父親一同進入府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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