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世幻辰 第376章 戰亂時代

    其實任嘯天會跟莫希晉一起帶人攻打海神九島，薩鷗就已經感到有些奇怪，只不過戰事倉促，來不及詢問究竟。

    「異族大舉入侵，聯合海祭司帝國、哈爾克聯邦和僱傭軍聯盟，現在連壁壘之城都淪陷了。」

    薩鷗眉頭一緊，「壁壘之城淪陷了？」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只不過沒想到來的如此突然，而且竟然連高山王國的不落之都，壁壘之城也淪陷了，看來情況比自己料想的還要緊急，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異族打開了壁壘之城的異界通道，高山人猝不及防，已經放棄了壁壘之城，逃往灼日教廷避難。」莫希晉說道。

    「其他地方呢？」薩鷗略加思索後問道。

    「高山王國聯合灼日教廷在坎特蒂努建立了防線，聖域也集結了援軍前往坎特蒂努，銀翼在得知壁壘之城淪陷後，帶傻爺第一時間就去了灼日教廷。」

    「奧斯坦帝國呢？難道他們沒有出兵？」

    「阿凱亞現在自顧不暇，帝國遭受兩面夾攻，一面是哈爾克聯邦和海祭司帝國聯軍，一面是阿巴德父子。」

    薩鷗聽聞似乎並沒有覺得意外，只是淡然的道，「僱傭軍聯盟那邊有什麼動作？」

    「他們的重點是聖雪峰，考慮到聖雪峰是整個大陸的中心，米羅已經下令公會不惜一切代價守住聖雪峰，不能讓僱傭軍聯盟踏進半步。」

    薩鷗輕嘆了一聲，「米羅有遠見。」

    「薩鷗，還有兩件事我要告訴你。」任嘯天冷言道。

    薩鷗一怔，「什麼事？」

    任嘯天遲疑了，這讓薩鷗有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就連異族入侵，壁壘之城淪陷，任嘯天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到底還有什麼更可怕的事，能讓這個心如鐵石，冷若寒冰的人遲疑呢？

    「蒙戈瑪戰死了，尤里克也失蹤了。」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震擊着薩鷗的內心。

    蒙戈瑪兄妹是他帶進公會的，他們的生死薩鷗自然要負責，何況家裏還有年邁的爺爺，如果得知孫子戰死，老人豈能承受這樣的打擊，世上最讓人痛斷肝腸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還有尤里克，一把年紀本可以安享晚年，也是自己懇請他出山相助。加入公會以來，憑藉淵博的學識和睿智的頭腦，屢屢為公會出謀劃策，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公會等於痛失一臂膀。

    「怎麼回事？」沉默了許久，薩鷗才喃喃的開口問道。

    「一個月以前僱傭軍聯盟進攻聖雪峰，卡森和蒙戈瑪奉命帶兵出征，米羅派我和方平在後方支援，以防對手有龍騎士參戰。結果我們的行動好像走漏了消息，卡森和蒙戈瑪掉入敵人事先設好的圈套，我跟方平也被黑曜十字軍的黑龍騎士牽制，難以分身。最後蒙戈瑪和一千多名兄弟戰死了。」這是認識任嘯天以來，薩鷗聽到他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走漏了消息？這話什麼意思？」

    「公會有內鬼。」任嘯天沒繞彎子，直接說出了大家心中的猜想。

    雖然感到震驚，但薩鷗很快便平復了下來，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如今的神聖守護者以不同往日，擴編之後人員暴增，又連續收編了這麼多公會，其中有些不可靠的人混進來，也是很正常的。

    「尤里克前輩呢？他是怎麼失蹤的。」

    「靜幽島的異界之門最近也開始不穩定，還出現了一個虛空領域，達也請求大陸各國和各公會派頂級魔法師上島相助，一起進入虛空領，尤里克前輩去了就再也沒回來，一起消失的還有達也、妮可、古爾加和各國各公會派去的一百多位魔法師。」

    如果說異族入侵、壁壘之城淪陷都還不足以震撼到薩鷗，那麼這個消息足夠讓薩鷗震驚到無以言表。

    「連妮可、達也、古爾加都失蹤了。。。異族最怕魔法，一下吃掉我們這麼多魔法師，難道是巧合？」薩鷗喃喃自語。

    「當然不是巧合，不過殿下也不必太過擔心，以目前大陸的局勢看，異族雖然佔了很大的優勢，不過勝負尚且難料，奧斯坦帝國元氣未傷，其他三個國家的聯軍還在奮力抵抗，而且我已經派人回中古大陸請求援兵，相信陛下接到消息一定會立刻派人支援冰山大陸。有薩亞帝國參戰，完全可以扭轉敗局。」莫希晉在一旁靜聽，見薩鷗迷茫，才開口說道。

    薩鷗雙眸緊閉，一言不發，好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殿下，海神廟的封印解開了，東西已經運到船上！」一個戰士跑過來匯報，身後還跟着范加爾。

    薩鷗迎上去，將范加爾帶到眾人面前，介紹道，「老師，我來給您介紹，這是莫希晉老師，前神聖守護者會長，也是米羅和米蘇的老師，後面這些都是薩亞帝國派來支援我們的。還有這位，叫任嘯天，也是莫希晉老師的學生，現在是我們公會一員。」

    范加爾雙手抱拳，和眾人一一致意。

    「老師，今後您有什麼打算。」

    范加爾淡淡一笑，「我還能有什麼打算，現在我已經無家可歸，只能投奔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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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您為了其恩特的學生們煞費苦心，現在多數人雖然成了煉獄修羅，可能已經不認識您了，不過畢竟還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我相信這些孩子們都是最優秀的，一定有辦法重新活一回。」范加爾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隱約有淚水在閃動。

    薩鷗點了點頭，轉回身又對莫希晉說，「莫希晉老師，有兩件事我想拜託您。」

    「殿下請講！」

    「第一件事，把我父親帶回中古大陸，幫我好生安葬了，另外在我父親的靈位旁，再幫我立兩個牌位，一個是我爺爺，一個是我母親。」

    「殿下放心，這點小事不成問題。」

    「第二件事，把煉獄修羅和被俘的這些海盜帶回去，海盜你隨便處理，煉獄修羅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殺他們。還有這些寶藏，你也先幫我帶回中古大陸。」

    莫希晉心中不解，「這些財物為什麼不帶回去？」

    「不僅東西不能帶回去，您和這些薩亞勇士也不能跟我們回去。」

    「為什麼？難道殿下不需要薩亞帝國相助？」莫希晉一臉疑惑問道。

    「當然不是，只不過薩亞帝國要支援冰山大陸，必經艾莎米雅港，剛剛我放跑了克萊恩，他回去後一定會加以防範，如果我們用現在的人倉促出征，海祭司帝國以逸待勞，恐怕我們很難取勝，不如我和任嘯天、洛伊先回去，您帶人回中古大陸，重新調集人馬再來與我們會合。至於這些財物，下次來的時候您一併幫我帶來就好。」

    莫希晉也同意薩鷗的觀點，他帶來的這幾萬人馬，對付海盜綽綽有餘，但要是用來對付海祭司帝國的海軍，尤其是在跟海盜經歷過一場大戰之後，再連續作戰，很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

    轉過頭，薩鷗對范加爾說，「老師，我們三個都是龍騎士，帶上您不太方便，您不妨先跟薩亞帝國的艦隊回中古大陸，然後再跟援兵一起回來找我們會合。」

    范加爾沒有拒絕，拍了拍薩鷗的肩膀，「你們小心點。」

    薩鷗望着遠處意味深長的說，「我們儘快回去吧，坎特蒂努一戰至關重要，如果戰敗，異族就可以長驅直入，灼日教廷和高山王國就真的無路可退了。」

    「殿下，你們珍重，援兵一定會儘快趕到。」莫希晉說道。

    「嗯，到時候你們跟海祭司帝國一定會有一場生死大戰，這一戰跟坎特蒂努之戰一樣，也關乎了冰山大陸的命運。戰勝，你們順利登陸，佔領艾莎米雅港，海祭司帝國也失去了半壁江山。戰敗，冰山大陸孤立無援。」

    莫希晉長嘆了一聲，「如果是在路上交戰，薩亞勇士不畏懼任何敵人，但在海上。。。勝負真的很難預料，我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抵禦異族首先要對付的是人類，而且還是在海上。」

    這不僅是莫希晉的擔憂，同樣也是薩鷗的擔憂，他就出生在海軍世家，對海祭司帝國的海軍實力還是很了解的，雖然整個海祭司帝國軍容渙散，但在海軍方面一直頗為重視，像父親、范加爾這樣實力強悍的名將層出不窮，包括剛剛被任嘯天斬殺的奧維斯，都是在任何組織也不會被忽視的強者。

    而且，海祭司帝國不僅有強大的海軍，海中的騎士也是種類繁多、實力驚人，像鋸齒霸王蟹、紫眼大章魚，這些恐怖的生物都被訓練成了坐騎。

    當然，最可怕的還是那些海祭司，在茫茫的大海上，水系專職魔法師是相當恐怖存在，想戰勝他們，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范加爾老師對海祭司帝國的海軍實力有一定的了解，有他在，我想會給你們提供很多方便。」薩鷗說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底氣，因為范加爾告別軍隊多年，到底對海祭司帝國的海軍還有多少了解，他也沒有把握。

    范加爾也明白薩鷗的用意，苦笑着搖了搖頭，嘴上卻還是配合着說道，「我盡力而為。」

    「殿下放心，不管怎麼樣，薩亞帝國支援冰山大陸的決心是不會變的，一戰打不贏我們就再打，絕不會讓冰山大陸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莫希晉表態道。

    商訂好計劃，大家各自行動。薩亞帝國的八艘戰船在攻打君主島的時候沉沒了一艘，剩下的七艘，有六艘返回中古大陸，一艘載着薩鷗、洛伊和任嘯天開赴冰山大陸。

    返回冰山大陸的船上，薩鷗始終沉默寡言，腦海中思緒萬千。海神九島之行，看似順利，也搞清楚了很多多年未解的真相，但失去的同樣太多太多，父親、爺爺，這一次真的離開了自己。

    這麼多年，雖然明知父親和爺爺還活在世上的機會很渺茫，但薩鷗總抱着一線希望，期待會有奇蹟，父親和爺爺都只是失蹤，其實還健在。可如今，希望全部破滅，尤其是還得知了父親的身份，以及背後那段不為人知的良苦用心。

    還有自己那麼多好朋友的離去，蒙戈瑪、尤里克、達也、妮可。。。短短几個月，就像過了一輩子。

    洛伊走了過來，「老大，剛才我問過水手，如果沒有意外，明天一早應該就會看到冰山大陸，我們駕坐騎飛過去就行了。到了之後，您有什麼打算？我們先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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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薩鷗始終望着遠方，也陷入了沉思。

    見薩鷗沒有回答，洛伊繼續說着自己的想法，「米羅會長帶領公會弟兄駐守在光耀堡，跟僱傭軍聯盟對峙，銀翼哥和傻爺去坎特蒂努支援了，在龍騎士的數量上我們不佔優勢，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回光耀堡。」

    沉默了好久，薩鷗才喃喃的說道，「米羅那邊雖然有困難，可畢竟只是僱傭軍聯盟，他們的實力我們心中有數，我相信米羅能應付得來，坎特蒂努的戰事迫在眉睫，我們不能讓僱傭軍聯盟牽制住。你回光耀堡幫米羅，我帶任嘯天去坎特蒂努。」

    「老大，既然你要去坎特蒂努幫忙，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

    薩鷗拒絕道，「讓克萊恩跑了，我們去海神九島的消息一定會泄露出去，你回光耀堡，敵人看到會以為我也回來了，這樣僱傭軍聯盟就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你的冰雪巨龍速度快，到任何地方支援都更方便。」

    雖然不情願，不過洛伊對薩鷗向來言聽計從，「好吧，不過老大，我覺得異族之所以先攻打高山王國，再進攻灼日教廷，應該早有計劃，坎特蒂努一戰，敵人一定志在必得，您覺得我們能守得住嗎？」

    「只要守到薩亞帝國的援軍趕到，我們就有希望，所以，與海祭司帝國的登陸戰跟坎特蒂努之戰一樣重要。以薩亞帝國的實力，只要不計代價一戰，打敗海祭司帝國並沒有什麼懸念，就看薩宏基怎麼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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