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族如日中天蓬勃發展之時,一個不期而至的身影,如一片枯葉被蕭瑟秋風裹挾而來,打破了原有的平靜與祥和。那是一個陰霾籠罩的午後,鉛灰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壓在陸氏家族宅邸的上空,仿佛預示着即將到來的沉重與哀傷。
陸睿的前妻曉萱,拖着仿佛被歲月侵蝕得千瘡百孔的身軀,一步步艱難地挪進了院子。她的面容消瘦而憔悴,原本圓潤的臉頰如今深深凹陷,皮膚蠟黃且毫無血色,像是一張被揉皺了的舊紙,寫滿了病痛與滄桑。眼眶深陷,周圍佈滿了烏青,眼睛裏曾經的靈動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疲憊與絕望,唯有那一絲微弱的祈求之光還在閃爍。凌亂的髮絲無力地散落在肩頭,被汗水浸濕後一縷縷地貼在臉頰上,更襯得她形銷骨立。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掛着,寬大得如同掛在一副骨架之上,在微風中輕輕晃動,似是隨時都會飄落。
陸瑤正在院子裏整理着家族文化活動的資料,不經意間抬眼,被眼前這個如幽靈般的身影嚇了一跳。她警惕地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曉萱聽到聲音,乾裂的嘴唇努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沙啞着嗓子回答:「我叫曉萱,我來找陸睿,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他說。」
陸瑤將曉萱帶到了陸睿的書房。陸睿正對着電腦處理公司事務,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瞬間被眼前曉萱的模樣驚得瞪大了眼睛。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身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陸睿的聲音帶着難以掩飾的震驚。
曉萱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像是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她用瘦骨嶙峋的手扶住門框,緩緩說道:「陸睿,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很可怕。我得了癌症,已經是晚期了,沒有多少時間了。」說到這裏,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眼眶裏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簌簌地落了下來,在那蒼白的臉上劃出兩道清晰的淚痕。
陸睿皺起眉頭,心中五味雜陳:「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麼現在突然來找我?」
曉萱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眼神中滿是悔恨:「我一直不敢來見你,可現在我沒有別的選擇。我想請求你,不要恨我曾經做過的那些不可原諒的事。當年,我被嫉妒沖昏了頭腦,竟然妄圖去傷害蘇秦璐,我真是個罪人。我還移情別戀,親手毀掉了我們的家,我好後悔啊。」
陸睿沉默良久,他走到窗邊,望着窗外那片陰沉的天空,緩緩開口:「那些事都已經被時間掩埋了,我也不想再去計較。」
曉萱卻拼命地搖着頭,幾縷頭髮隨着她的動作在空中飄蕩:「不,你應該恨我的。我這些年一直活在愧疚之中,每一個夜晚都被噩夢糾纏。我知道我給你、給這個家族帶來了太多的傷害。現在我就要走了,我只希望能在最後的時刻得到你的原諒,這樣我才能安心地離開。」
此時,蘇秦璐聽聞動靜也走了過來。她看到曉萱那悽慘的模樣,心中原本的怨恨也漸漸消散。曉萱看到蘇秦璐,嘴唇顫抖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話來:「蘇秦璐,我對不起你。我曾經那麼惡毒地對待你,你能原諒我嗎?」
蘇秦璐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帶着一絲憐憫:「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希望你能平靜地度過最後的時光。」
曉萱感激地看着他們,目光又轉向陸瑤:「陸瑤,你是個好孩子。希望你能好好傳承家族的文化與精神,不要像我一樣,被錯誤的情感和欲望左右,迷失了自己。」
陸瑤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她輕聲說道:「我會的。你現在一定很痛苦,有沒有什麼我們可以幫你的?」
曉萱微微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只是想在最後的時刻,再看一眼這個曾經熟悉的地方,和你們說說話。」她的目光緩緩掃過房間裏的每一個人,像是要把這最後的畫面深深地刻在心底。然後,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挺直了脊樑,轉身朝着門口走去。她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孤獨和落寞,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伴隨着輕微的拖沓聲,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曉萱離去後,房間裏陷入了一片長久的寂靜。陸睿望着曉萱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神,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往昔與曉萱相處的歲月。那時的他們也曾有過歡笑與甜蜜,卻不想最終走到如此境地。
蘇秦璐輕輕走到陸睿身邊,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想太多了,她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們現在要把精力放在家族的未來上。」陸睿微微點頭,回握住蘇秦璐的手,從回憶中掙脫出來:「你說得對,只是看到她這樣,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陸瑤看着父母,眼中透着堅定:「爸,媽,我會更加努力地傳承家族文化的。我想把家族故事集做得更完善,不僅要記錄家族的榮耀與傳承,也要把這些經歷過的風雨都寫進去,讓家族的後人能從中學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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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後的日子裏,陸瑤全身心地投入到家族故事集的創作中。她四處走訪家族中的老人,收集那些被歲月塵封的故事和照片,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她常常在房間裏一待就是一整天,對着電腦敲打着文字,或是仔細地整理着老照片,時而皺眉思考,時而露出會心的微笑。
而陸睿的公司在成功轉型後,繼續拓展業務版圖。他帶領團隊開發了一系列結合傳統文化與現代科技的產品,在市場上掀起了一陣熱潮。在新產品的發佈會上,陸睿站在舞台上,自信滿滿地向台下的觀眾介紹着產品的設計理念和家族文化內涵:「我們陸氏家族一直秉持着誠信與堅毅的精神,這些產品不僅是科技的結晶,更是家族文化傳承的載體,我們希望通過它們,讓更多的人了解和喜愛傳統文化。」
蘇秦璐則在文化傳承的教育推廣方面更進一步。她與學校合作,開展了家族文化進校園的系列活動,組織學生們參觀家族的傳統手工藝展覽,舉辦家族文化知識競賽等。在一次手工藝展覽上,蘇秦璐耐心地給學生們講解着每一件手工藝品的製作工藝和背後的文化故事:「同學們,這些手工藝品都是家族傳承下來的瑰寶,它們凝聚着先輩們的智慧和心血,希望你們能從中感受到傳統文化的魅力。」
然而,曉萱的出現還是在家族中留下了一絲淡淡的陰影。陸睿偶爾會在深夜獨自坐在書房裏,對着曾經與曉萱的合影發呆。蘇秦璐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一天晚上,她端着一杯熱茶走進書房,坐在陸睿身邊:「親愛的,我知道你心裏還在糾結。但我們不能讓過去的事情一直困擾着我們。曉萱的事情是個悲劇,但我們可以從中吸取教訓,讓家族更加團結和堅強。」陸睿抬起頭,看着蘇秦璐,眼中滿是感激:「謝謝你,璐璐。我會調整好自己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陸氏家族的影響力持續擴大。家族故事集在陸瑤的努力下終於完成,並以精美的印刷版和生動的電子版發行。電子版故事集一經推出,便在網絡上獲得了極高的點擊量和好評。許多人被陸氏家族的故事所感動,紛紛表示要學習陸氏家族傳承文化的精神。
陸氏家族繼續在商業、文化傳承等多方面穩步前行,他們用實際行動詮釋着家族精神的內涵,在時代的浪潮中書寫着屬於自己的輝煌篇章,而那些過往的傷痛與遺憾,也漸漸化作了家族成長道路上的基石,讓他們更加堅定地走向未來。
陸睿站在醫院那潔白卻又透着冰冷的病房門口,頓了許久,才緩緩推開房門。病房裏,慘白的燈光無情地灑在每一個角落,牆壁白得有些刺眼,各種醫療儀器發出單調的聲響,仿佛是死神倒計時的滴答聲。曉萱躺在病床上,身體單薄得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生機,皮膚緊緊地貼在骨頭上,顴骨高聳,眼眶深陷,原本還算秀麗的面容如今只剩下一片蠟黃與憔悴,幾縷稀疏枯黃的頭髮無力地散落在枕畔。看到陸睿進來,她那黯淡無光的眼睛裏還是努力地擠出一絲驚喜與愧疚交織的神情。
「陸睿,你來了。」曉萱的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微弱而又沙啞,每一個字都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陸睿慢慢走近病床,望着她這副模樣,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你怎麼樣了?」
曉萱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還能怎樣,這就是我罪有應得的報應吧。陳宸在我生病後就像丟垃圾一樣拋棄了我,他只把我當作他生意場上的棋子,現在沒了利用價值,就對我不聞不問了。」
陸睿微微皺起眉頭:「你當初就不該被他的花言巧語迷惑,和他攪在一起。不過,那些恩怨情仇如今也都漸漸淡去了。」
曉萱輕輕搖了搖頭,乾裂的嘴唇微微顫抖:「我知道錯了,大錯特錯。我爸媽也因為我的所作所為,對我失望到了極點,從沒來醫院看過我一眼。我現在真的是眾叛親離,孤家寡人一個了。」
這時,蘇秦璐也輕輕走進了病房,手裏捧着一束淡雅的鮮花,試圖給這充滿死亡氣息的房間增添一絲生機。她將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輕聲說道:「曉萱,我和陸睿來看你了。」
曉萱艱難地轉過頭,看向蘇秦璐,眼中滿是感激與悔恨:「蘇秦璐,謝謝你能來,我以前那般惡毒地對待你,你還能不計前嫌來看我,我……」
蘇秦璐微微嘆了口氣,眼神裏帶着一絲憐憫:「人在生死面前,過去的那些恩怨又算得了什麼呢。」
陸睿在床邊站定,輕聲問道:「曉萱,你還有什麼遺願嗎?只要我們能做到的,都會儘量幫你。」
曉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透着些許渴望:「我想在最後的時光里,能和我爸媽見一面,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也好。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可我心裏還是念着他們,想再見見他們。」
曉萱的爸爸接到陸睿的電話時,正坐在昏暗的客廳里,手中的煙一根接一根地燃着,煙霧繚繞中,他的臉顯得格外陰沉。沉默了許久,他才對着電話那頭沙啞地說道:「她做出那樣傷風敗俗、傷害家族的事,我們還有什麼臉去見她。我們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我們這心裏啊,比刀割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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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萱的媽媽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手中緊緊攥着一塊手帕,淚水不停地打濕手帕:「雖然我們氣得要命,但她畢竟是我們的親生女兒啊。現在她病成這樣,真的就不管不顧了嗎?」
曉萱的爸爸狠狠地掐滅煙頭,長嘆了一口氣:「讓我再好好想想吧。」
陸睿把曉萱爸爸的話轉達給曉萱後,曉萱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順着臉頰不停地滑落:「我就知道,他們不會原諒我的,我真的是自作自受。」
蘇秦璐輕輕握住曉萱的手,安慰道:「別灰心,他們也許只是還在氣頭上。我們再一起努力勸勸他們。」
在陸睿和蘇秦璐的多次苦口婆心地勸說下,曉萱的父母終於邁着沉重的步伐來到了醫院。他們走進病房時,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形如枯槁的曉萱,曉萱的媽媽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女兒啊,你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啊,你怎麼這麼傻啊!」
曉萱也哭得渾身顫抖:「爸媽,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辜負了你們的養育之恩。」
曉萱的爸爸雖然努力挺直着脊樑,但眼眶裏的淚水還是不停地打轉,他故作嚴厲地呵斥道:「你這孩子,當初怎麼就豬油蒙了心,那麼糊塗呢!」
陸睿和蘇秦璐默默地走出病房,輕輕帶上房門,給他們一家人留出這難得的獨處空間。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陸睿望着那扇緊閉的房門,對蘇秦璐說:「希望她能了卻心愿,安心地走吧。」蘇秦璐微微點頭:「是啊,不管過去發生了多少不堪的事情,在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都應該得到一絲溫暖與慰藉。」
過了一會兒,曉萱的父母紅着眼眶從病房裏出來。曉萱的爸爸對陸睿說:「陸睿,謝謝你,讓我們還能有機會見她一面。她還有個遺願,希望能把她葬在老家的那片桃林里,那裏有她小時候最美好的回憶。」
陸睿點頭:「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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