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路燈在四周明滅閃爍,遠處隱隱傳來咳嗽聲。狂風呼嘯着,人們都行色匆匆地往家趕。玻璃窗上開始出現小水滴,繼而傳來輕柔的滴答聲。一個男人正坐在亮着燈的屋內,手中握着一個看似烙鐵的工具。
他的頭髮略顯凌亂,眼鏡上有某種示意圖的反光。他的目光在示意圖和桌上的電路板之間來回遊移。
「這些電容器得換了,不知道哪個壞了,乾脆全換了吧。」男人嘆了口氣,不慌不忙地準備工具。他藉助顯微鏡查看電路板,那些微小的金屬零件用肉眼很難看清。
「那個混蛋又讓我加班。」這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在一家小型電腦維修店工作。他再次被迫加班到很晚,作為這裏的「新人」,他顯然成了被欺負的目標。老員工們總有辦法把積壓的工作推給他,還總是以他需要積累經驗、應該更努力工作為藉口。
「該死的傢伙,就因為我沒法拒絕,他們就這麼折騰我。」他畢竟是新人,還在試用期,所以可以被隨意差遣。他本想和同事好好相處,當個老好人,結果就是被困在這兒工作,可能得八點才能回家。
「唉,反正我也沒什麼安排……」
「至少他們沒強迫我去清理那些髒得要命的筆記本電腦,那些人到底對電腦做了什麼,能弄得那麼髒……」
男人繼續工作,周圍滋滋作響。電容器換好後,他又檢查了一遍,電路板恢復正常了。
「終於好了,清理一下這兒我就可以走了。」
不過,他並非獨自一人。整個維修店所在的這棟樓是老闆的住所,樓下是店鋪,樓上是生活區域。他朝通往樓上的門裏望了望,喊道:「我弄好了,老闆,我要回家了。」
他聽到一聲悶哼,被電視聲掩蓋了。他只是聳聳肩,拿起外套準備離開,幸運的是他今天帶了傘。可剛一出門,一陣狂風呼嘯而來,差點把傘折斷。
「該死,如果正常下班,我就不會被困在這倒霉的暴風雨里了。」
他邊走邊踢開一塊小石子,雨傘在狂風暴雨中劇烈搖晃。他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沮喪,卻又無可奈何。他獨自生活,需要這份工作來付房租,錢只夠勉強維持網絡和食物開銷,每個月都在等發工資勉強過活。
「啊,如果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要開一家自己的店,給人打工太糟糕了。」
他來到一個人行橫道,狂風迎面吹來,沒戴耳機聽音樂讓這段路更難熬了。唯一支撐他的就是家裏溫暖的床。他正走神時,人行橫道的燈變綠了,他向前邁出一步。
然而,他的運氣差到了極點。當他走到街道中間時,一輛大卡車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他看向那閃亮的鹵素大燈,強光讓他瞬間失明。卡車直直朝他衝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過往的生活片段如幻燈片般在眼前閃過。
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家人和為數不多的朋友。那是平凡無奇、隨波逐流的一生。但突然間,他回過神來。他猛地向前一躍,拼命逃生。他感覺到背後有一股氣流,同時濺起一大片水花。
他向前翻滾到行人路上,那輛大卡車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行駛。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看車牌。他渾身被雨水淋透,雙手也在路面擦傷了。
「該死的瘋子!」他站起身咒罵道,手掌流血,全身濕透,但幸運的是他還活着。他的傘在路中間,已被差點撞死他的卡車壓扁了。他的心怦怦直跳,需要時間平靜下來,可暴雨讓這變得很難。
「我得回家……」
他咬緊牙關轉身,恐懼化為憤怒,往家走去。他全身濕透、身體疼痛,還沒到家。他可能會感冒,現在滿腦子都是洗個熱水澡。
「有時候真希望能買得起浴缸……總是錢的問題……」
他繼續往前走,公寓離工作的地方不遠,這是這份工作唯一的好處,步行三十分鐘就能到,能省點錢。
突然,他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梁骨升起,這不是冰冷的雨水導致的,更像是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聽到不遠處發動機加速的聲音。他慢慢轉身,眼睛微微瞪大,因為他看到了那輛差點把他撞成肉餅的卡車。
「什麼?」
卡車的聲音越來越大,前車燈卻滅了。出於本能,他開始後退,這時大燈又亮了,照亮了街道。街道兩邊都是建築物,沒有躲避的空間。當那輛意圖置他於死地的卡車啟動時,他也拼命狂奔。
「我的天!這混蛋是誰!」
他狂奔起來,街道上除了他空無一人,除了身後按喇叭的卡車,也看不到其他車輛。街道寂靜得可怕,只有一個瘦弱的男人在拼命逃離一輛越來越快的大卡車。
「我得報警,人都去哪兒了!」
他繼續跑,眼睛盯着街道盡頭的一個小胡同。他沒有回頭,沒有絲毫猶豫,只是不停地跑,調動起自己玩遊戲鍛煉出的身體能量。在最後一刻,他向前一躍,跳進狹窄的胡同,感覺到身後一陣風,卡車從他身邊疾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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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着地摔倒了,雙手擦傷更嚴重,鼻子開始流血。他迅速翻滾起身,查看自己是否安全,那輛卡車在擦撞到與胡同相連的建築物一角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該死,它不應該能追到這兒來……但要是司機追過來怎麼辦?」
他大汗淋漓,又累又怕。他覺得事情還沒結束。他轉身迅速逃進胡同,胡同里只有垃圾和老鼠。他向前慢跑,剛才的狂奔已讓他精疲力竭。
「另一邊……另一邊有個警察局!」
他看到了希望,離這兒不遠有個小警察局。他只要跑到那兒,把這個混蛋的事報告給警察就行了。但就在他往前走時,附近的燈光開始不停閃爍。突然,所有照亮前方道路的燈泡都碎成了碎片,周圍一片漆黑,然後他又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不……別過來……」
在前方,他看到了那輛該死的卡車,它在狹窄的胡同里勉強能通過,車身擦着牆壁緩緩向前。他急忙轉身,令他驚訝的是,他又聽到了同樣的發動機噪音,另一輛卡車在後面堵住了他的退路。隨着兩輛卡車向他駛來,周圍充斥着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速度越來越快。
「哈哈哈哈……」
他開始大笑,臉上露出一個顫抖的笑容,他的精神瀕臨崩潰。他看向兩邊,牆壁擋住了逃生之路。
「去你的!」
他沖向牆壁,手指摳進堅硬的水泥牆,試圖往上爬。他的指甲斷了,鮮血湧出,他在牆上亂抓,但因為雨水,牆面太滑,根本爬不上去。他最後看到的是兩邊卡車明亮的燈光,他試圖看向駕駛座。他瞪大了眼睛,咬緊牙關,想看看是誰在開車。令他驚訝的是,他什麼都沒看到,甚至連司機的輪廓都沒有,駕駛座上空空如也。
啪!
這是他看到的最後一幕,他作為電腦維修員的短暫一生就此結束。他眼中滿是怨恨,他還有未完成的心愿,一些簡單的願望,比如擁有自己的生意,在那裏他可以自己制定規則,而不是一輩子為工資賣命。不過,他也看到了好的一面,他現在自由了,擺脫了塵世的煩惱。
他在虛空中飄蕩,思緒飛快運轉,他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這種狀態沒持續多久,他感覺自己被某個地方吸引,仿佛有什麼東西或什麼人在召喚他。
「羅……蘭……德……醒……醒……」
他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
「少爺……羅蘭……」
「請……你……一定要……醒……過來……」
他感覺很奇怪,好像整個身體都被往某個地方拉。他不斷聽到這個聲音,它在呼喚他,但他不記得這個女人提到的名字。
「羅蘭?」
那個原本遙遠的聲音逐漸靠近,他開始感到噁心和疲憊。唯一讓他慶幸的是,他有了知覺。他試圖動一下,但身體很遲緩,幾乎只能動動手指。
「他……他動了!羅蘭少爺動了,哦,感謝諸神!」
他感覺難受極了,就像得了重感冒一樣。他的頭在旋轉,身體沉重。
「我從卡車下活下來了嗎?這裏有個叫羅蘭的人和我在一起嗎?這是醫院嗎?」
他看不太清楚,眼睛和身體一樣沉重。他用力睜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聚焦。模糊的世界逐漸清晰,他看到一個陌生的木質天花板。
「看起來真破舊……我是在某個棚屋裏之類的地方嗎?」
他終於看到了剛才大聲呼喊的女人。她看起來像個年長的女士,身體有些皺紋。最吸引他注意的是她的穿着。
「那是女僕制服嗎?」
她穿着一整套女僕裝,黑色連衣裙、白色圍裙,還有某種固定頭髮的帽子。他感覺到額頭上有個涼涼的東西,是這位女士放的一塊濕布。看起來他還活着,但他是在某個人的家裏,而不是醫院。
奇怪的是,這位女士體型看起來很大,有兩米多高嗎?他躺着的床和他的身體相比也大得異常。不過問題不在於家具或這位老婦人,當他坐起來時,他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和以前大不一樣了,首先,他變得矮多了。
他感覺非常虛弱,動彈不得,這位看起來像維多利亞時代女僕的女人在照料他虛弱的身體。不久之後,一個老人走進房間。他看起來像個醫生,但不知為何,他甚至沒給他檢查,只是拿着單片眼鏡盯着他看。
「等等……為什麼那個單片眼鏡在發光?」
老人哼了一聲,然後轉向站在角落裏的女僕,女僕臉上明顯露出擔憂。
「你為什麼叫我來,他沒事,他的狀態已經在恢復了,別為這種小事叫我,我還得去照顧其他少爺呢!」
老人朝着女僕大喊,好像她做錯了事。老婦人只是鞠躬,默默忍受責罵,但老人一離開,她的臉色就好多了。
「感謝諸神,少爺,你可把我擔心壞了。」
她微笑着,把濕毛巾換成新的。不過她沒待多久,說他現在應該睡覺,過幾個小時會回來看他。
等周圍沒人了,羅蘭設法抬起上半身。他看着自己的雙手,它們柔軟小巧。他的身體看起來瘦弱且有點營養不良,但這不是主要問題。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變成小孩了?」
不是房間裏的東西大,而是他變小了。不知什麼原因,他變成了一個孩子。
「等等……我真的是這個羅蘭嗎?……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這個人是誰……這是哪裏……我的狀態在恢復?」
正當他在腦海中拼命尋找答案時,一個屏幕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他瞪大了眼睛,開始讀上面的內容。不僅如此,屏幕一現,他就感覺信息湧入大腦,就像有幾千根針在刺他的頭,這些信息是關於他現在佔據身體的這個名叫羅蘭·阿登的男孩的。
「原來是這樣……」
姓名:羅蘭·阿登
力量:4
敏捷:5
靈巧:15
活力:4
耐力:4
智力:35
意志力:18
魅力:6
運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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