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
什麼鬼?
從未有人這樣稱呼他,
新鮮又詭異。
尹新成眼尾映着薄紅,心臟也跳亂了節奏。
他怔怔地望着姜祿,
對方那雙深色的瞳孔中,如暗夜的星空,深邃迷人,此刻卻盛滿了他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似看清了,隱藏在姜祿那深沉的眸底的情愫,透着欣喜,透着真誠,還夾雜着兩分忐忑的期待。
他的喜歡,竟讓他這麼歡喜嗎?
那他又怎麼捨得,讓那片星空變得黯淡呢,深吸了一口氣,清亮的眼中含着笑意,緩緩道:「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聽到尹新成的回答,姜祿的唇角勾起了弧度,又逐漸擴大,略顯鋒利的眉梢眼角也柔和了下來,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喜悅。
他彎下腰猛地將面前的人打橫抱起,向着那張漆紅雕花的大床走去。
「誒!」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尹新成一驚,問道:「你幹什麼?」
姜祿動作輕柔地將人穩穩地放在床上,隨即傾身覆了上去,抬手幫他挽過額間的碎發,喉結忍不住輕滑了兩下。
他盯着身下之人那張清俊的面龐,眼眸噙着光華,逐漸沒入深沉,聲音溫柔道:「干~你。」
「你你……你……」
太過直白的S話,讓尹新成憋紅了臉頰,舌頭開始打結,半晌沒說出個所以然。
看着他緊張又害羞的樣子,姜祿勾了勾唇,低聲道: 「做,兩次,加深寶貝兒對我的愛意。」
「兩……兩,你你你……」
姜祿那微涼的薄唇在他的唇瓣上輕輕啄了兩下,手臂箍緊了他的腰身,沙啞的嗓音裏帶着幾分戲謔道:「你不願?」
「沒,沒有。」
炙熱,
磨而不磷,
尹新成的腳趾不由地蜷縮了起來,小聲道:「只是……唔唔!」
姜祿堵住了他的唇,
將他想要說的話淹沒在彼此的呼吸交錯中。
吮吸舔舐,勾着他嬉戲追逐,
糾纏着一同沉淪。
呼吸漸漸深重,
薄唇在那光潔的下巴處流連,又循着弧度,逐漸沒入白皙的脖頸處,
扣着他腰身的那隻大手也沒閒着,
絳紫色的紗幔垂了下來。
尹新成的喉間不自覺溢出了甜膩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思緒稍稍回籠,隔着一層朦朧的水霧,
他看到,他那件銀灰色的絲錦裏衣被無情地拋出了紗幔。
沒了阻隔,
姜祿身上的溫度高得嚇人,
滾燙的溫度灼軟了他的身心。
這一刻,他無比確信,他是渴望姜祿的。
可他也沒有忘了,今日來這浮生閣,也是他出的錢。
他雙手扣着姜祿的發頂,想要發出抗議,可綿軟的聲音卻更像是在撒嬌,「姜祿~」
「衡之,喚我衡之。」
「衡之,呃……我,我出的錢,我要在上。」
姜祿在那精緻的一字鎖骨上磨了磨牙,才抬起頭,看着他氤氳着水霧的雙眸,
沉默了好一陣兒,突然莫名地低笑出聲,不懷好意問道:「小新,會嗎?」
尹新成一哽,底氣不足道:「我可以學。」
姜祿眼中閃過不明顯的笑意,努力抑制着上揚的唇角,哄道:「好啊,那這次讓我教你,好不好?一會兒,一會兒就讓你在上。」
「你會?」
「我今年已二十有七。」
尹新成默然。
是啊,姜祿已經二十有七了,雖尚未娶妻,但他身份尊貴,相貌英俊,又是天之驕子,追着他的人猶如過江之鯽,怎麼可能沒有開過葷!
畢竟,他們已有七年不曾見過面了,
七年的時間啊……
尹新成的唇抿成了一條線,不再說話。
姜祿寵溺地捏了捏他的臉,「怎麼了?」
同樣身為男人,過去的都讓它過去吧。
尹新成也不想顯得自己太過小心眼,去計較對方曾經的情事。
可聽到他那寵溺的聲音,還是忍不住酸溜溜地問了出來:「你與旁人做過?」
嗯?
姜祿一愣,但只是一瞬,便愉悅地笑了起來,連着胸膛和肩膀都在微微顫抖。
尹新城更氣了!
這麼嚴肅的問題,他為什麼能笑得那樣開心,與旁人做過很驕傲嗎?
眼見着尹新成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姜祿終於收了笑聲,將唇湊過去親他,不料卻被賭氣躲開了。
姜祿挑眉,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將臉轉向自己,再次將唇貼過去,輕輕咬了一口,以作懲罰。
這才湊到他的耳邊壓着嗓音不急不緩道:「寶貝兒,除了你,不會有旁人,從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傾訴着直白又動人的情話,讓尹新成心尖都跟着顫了起來。
可心動過後,他又忍不住懷疑起姜祿身為男人的能力來。
「真的?那你……」
尹新成欲言又止,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向姜祿的身下,來回掃視。
都二十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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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些年,從未做過,是不是不行?
中看不中用?
姜祿被他那明晃晃帶着狐疑的眼神給氣笑了,舌尖抵了抵後槽牙,兇狠道:「行,不行,你試試看!」
說完撕下了溫柔小意的偽裝,像只野獸一般兇狠地撲了上去。
……
尹新成如漂浮在海面上的一葉孤舟,被洶湧的海浪拍擊地浮浮沉沉,不知何時才能靠岸。
……
人總要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
尹新成趴在床上,身體還在輕微顫抖着,淚水早已打濕了錦被。
不想說話,不想理人。
強有力的手臂輕輕一攬,
那張白皙暈紅的臉便完全暴露了出來,眼尾泛紅,淚眼婆娑,
看起來楚楚可憐,
姜祿的一顆心,忽然 「怦怦」 地跳動起來。
他微微俯身,輕柔地吻去了那些淚痕。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尹新成哭,
但這一次,
這個人完完全全是因他而哭!
他第一次見到尹新成哭,是在他二十歲那年。
那年,尹新成剛剛十三。
宣王的離去,也是在那一年,
陰沉沉的天,入目皆是素縞,壓抑的氣息籠罩着整個王宮。
尹新成孤零零地跪在大殿的角落裏,沒有哭聲也沒有喊聲,可那如珠的眼淚,卻止不住地順着臉頰大顆大顆的滾落,浸濕了身上罩得那件月白色外衣。
他當時是怎麼想的呢?
他覺得,尹新成哭起來,漂亮,安靜,脆弱,像一個精緻的瓷娃娃,讓他的心底忍不住生出了極致的破壞感。
以至於後來,見到尹新成的每一次,他都想要弄哭他。
太多次的遇見,
全都化為了這一刻耕耘的汗水。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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