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打斷了想要說的話,小未不禁有一瞬間的怔愣。
待回過神來之後,儘管心底無端生出了些許怪異,他還是絞盡腦汁地措辭回道:「自……自然是方才那個長相……嗯……妖里妖氣的那個男人!」
「妖里妖氣?」
代菲盯着小未,嘴角扯出一個森森然的笑容,一字一頓地重複着這四個字。
然後,她猛地站起身,抬起右腳,朝着面前的男人狠狠地飛了一腳。
力道十足,速度極快,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只見那被踢飛的人在空中急速地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而後,伴隨着一聲沉悶的巨響,那人猶如斷了線的風箏,重重地摔落在地面上。
與此同時,代菲怒目圓睜,雙手叉腰,昂首挺胸地吼出聲:「你才妖里妖氣,你全家都妖里妖氣。你個小白臉!神經病!大傻杯!」
一連串口吐芬芳之後,代菲甚至連看都沒再看一眼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毫不留情地轉身回了房間。
然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房門重重地關上了。
此時,還趴在距離此處幾丈遠的小未,只覺得自己的胸腔里氣血翻湧,好似有無數魚兒在其中肆意攪動,痛苦不堪。
他艱難地喘息着,耳朵里嗡嗡的,足足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夠抬起頭來。
此時,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處還掛着一絲殷紅的鮮血,在蒼白臉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小未的臉上還帶着些許茫然和懵懂,顯然尚未從剛剛發生的突變中回過神來。
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對方會毫無徵兆地突然對自己出手。
他緩緩轉動目光,掃視着這條悠長的走廊,然而除了那緊閉的房門之外,哪裏還有那個女人的半點身影?
小未咬着牙關,強忍着胸口傳來的陣陣刺痛,一點一點地支撐起身子,慢慢地站立起來。
疼痛使得他面容扭曲,表情異常猙獰。
儘管心裏恨得要死,但他深知,面對城主都束手無策的對手,自己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只能在心底暗暗咒罵泄憤,「一個女人,竟如此粗鄙!仗着有幾分實力,便目中無人。
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活脫脫一個市井潑婦,毫無半點教養可言。
莫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
喜怒無常,堪比夜叉,也難怪會被旁人視作洪水猛獸!
哼!惡人只有惡人磨!早晚會有人收拾她!讓她也嘗嘗被人教訓的滋味……」
*
時間悄然流逝。
待到三人再次聚到一起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萬淵換上了一襲月牙白色的立領長衣。
衣裳剪裁得恰到好處,每一處線條都自然流暢,將他原本就出眾的身材輪廓完美地勾勒了出來。
可惜的是,除了那張如精雕細琢般精緻而又白嫩的面龐外,幾乎沒有一絲肌膚暴露在外。
整個人看上去既禁慾又神秘。
此刻,萬淵正端坐在一張放置着豐盛早膳的矮几旁邊。
他清晰地感受着身體傳來的那一絲絲脹意,瀲灩的眸子忍不住微微眯起,帶着些許嗔怒之意,狠狠地瞪向了坐在自己身側的某個人。
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兮錦霄的,卻沒想到把自己給坑了。
不知道是他的哪句話亦或者哪個行為撩撥到了兮錦霄那根敏感的神經,這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越做越興奮。
一天一夜,像是要烤出這世上最美味的魚,不停地翻過來覆過去。
他甚至已經無法直視床上的,那兩個為愛添磚加瓦的軟枕了!
在代菲那既無語又帶着深意的眼神注視下,萬淵突然就感到了一陣兒莫名的尷尬和心虛。
呵呵!
更為尷尬的事情還在後頭呢。
他不由挺直身體,維持着面上看不出絲毫心虛之意,若無其事地開口問道 :「昨日……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這問話,代菲差點沒笑出聲來。
昨日?
好想呵呵哦!
難得這二位居然還能記得昨日有事發生啊!
她先是瞥了一眼神色略顯倦怠的隊長,然後緩緩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兮錦霄。
此刻的兮錦霄那是一臉饜足,正旁若無人地將一塊細心挑去魚刺的鮮嫩魚肉輕輕地夾到萬淵的面前。
自己那顆波瀾起伏的老父親之心,就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放才好了。
唉!
她不由嘆了口氣,實在是懶得再調侃這兩個人了,那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於是,她當機立斷,繪聲繪色、滔滔不絕地講述起昨天早晨所發生的事情來。
末了,順手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香甜的粟米,還不忘補充道:」然後啊,那個小老頭的男人就跑出來想要撬你的牆角啦!「
聞言,一直在認真挑着魚刺的兮錦霄,手上的動作驀地一頓,緩緩撩起眼眸,不着痕跡地瞥了代菲一眼。
那好看的眉毛微微一蹙。
這意思是,那個醜男人所覬覦的,不是他的阿淵?而是他本人?
兮錦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清淺的弧度。
只要不是覬覦阿淵就好。
在他的眼中,唯有阿淵和其他人,涇渭分明。
他伸出手,輕柔地握住了萬淵放在膝上的手,仿佛握住了整個世界。
萬淵一臉淡定地咽下嘴裏的魚肉,接着追問:」那,那些被帶走的人又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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