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姜寅一行人的挑釁,姜池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仿佛他們所說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可代菲忍不了,說姜池便罷了,竟然敢用這麼噁心的表情看着她,沒受這氣的道理!
她當即柳眉倒豎,罵道:「有你媽!」
「什麼?」姜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驚愕道。
代菲挑眉,故作驚詫道:「這是請求我再罵你一遍?嘖,真沒見過這麼找罵的!好吧,誰讓我善良呢,滿足你。我說,有~你~娘!」
這麼絕!姜池面無表情的臉上好似出現了一絲皸裂。
而姜寅的面目瞬間變得猙獰,咆哮道:「你找死!」
從未有人,敢如此辱罵於他!
因太過憤怒,他抽出佩劍便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
姜池就要出手之際,被代菲伸手按住了。看着張牙舞爪衝過來的人,她只一抬腳,便利索地將人踢飛了出去。
見狀,姜池挑了挑眉。
而那一幫狗腿子直接原地驚呆,一時間,竟無人上前。
姜寅狼狽地穩住身形,望向代菲,牙眥欲裂,周身靈力暴動起來。
他雙手緊緊握着長劍,青筋暴起,全力一揮,藍色的靈力匯聚成劍刃,呼嘯着沖向代菲。
代菲雙手結印,默念口訣,周身瞬間升起了銀色的光圈。
藍色劍刃猛地撞過來,光圈泛起陣陣漣漪,片刻便歸於平靜。
代菲抬眸,挑釁地望向姜寅,心底是止不住的愉悅。
當她跟在姜池身邊的這些時日,是白跟的嘛!真是偷……學到了不少東西呢。
回頭要好好在隊長面前顯擺一下,瞧這天賦!
這邊的姜寅氣得雙目通紅,不管不顧地再次飛身上前。他雙手握着劍當作刀使,左一下右一下,瘋狂地砍向銀色光圈。
眾人看着他那副狼狽又瘋狂的模樣,竊竊私語,言語間流露出的皆是鄙夷。
就在此時,人群中自動閃出一條通道。
「姜祿,是姜祿啊!」
伴隨着陣陣女子的驚呼聲,一個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深邃而分明的英俊男子,背着一柄巨劍,不急不緩地從姜寅身後走過,留下一道冷冷地嘲諷聲。
「丟人現眼!」
姜寅身體一僵,保持着揮砍的動作頓住,臉色黑了青,青了白,嘴唇哆嗦,卻不敢出聲。
只聽聲音,他便知道,那是姜祿,齊國國君最小的嫡子,自幼天賦卓絕。
十年前,姜祿才十七歲,便在岐山大比中奪得了魁首,是八大家族中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
世人贊其為姜家第二個姜子牙,是姜家多年來的驕傲!
拋開他父親要求他不能與齊國交惡的囑託,他也不敢主動去招惹姜祿。
姜祿出手,那是會往死里揍他的!
可他不是外出歷練了嗎,怎地回來了?
哼!一個姜家分支的人,真把這兒當家了!不過是因為天賦好,被主家挑中培養的工具罷了,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呢!
待人走遠了,姜寅才咬着牙將劍收回劍鞘,故作灑脫卻又掩不住自身那份睚眥必報的小人心境,指着代菲道:「你報上名來。」
代菲撇了下嘴,乾脆道:「姜菲。」
姜池猛地看向代菲,眼裏滿是複雜,竟這般隨意地將自己的姓氏改了!
而姜寅的神色逐漸得意起來。
姜菲?沒什麼印象,想來也是哪個分支新過來的。此次大比結束後定要狠狠地教訓教訓她,有膽子辱罵他,就要有膽量承擔後果!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掩蓋了那一閃而過的惡意,雙手環胸隨口問道:「打哪兒來的?」
姜菲翻了個白眼,向着姜池所在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懶得再開口。
姜寅順着她示意的方向望過去,便看到了石壁上那巨大的家主雕像,雕像下方明晃晃的一排小字「姜家第十三代家主:姜尚。」
至於在雕像下方站着的姜池,已自動被他忽略了。
看到「姜尚」二字,姜寅那才揚起的笑意頓時僵在臉上,隱在手臂內側的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衣袖。
齊國,齊國,竟又是齊國!再厲害又如何?不還是姜家的分支!他堂堂姜家家主的嫡孫,憑什麼要受他們的鳥氣!
他不服!都等着吧,等他當上姜家家主,第一件事就是要將齊國國君那一支從姜家踢出去!
姜寅怒瞪了代菲一眼,甩袖離開。
走出不遠,抬腳便踹向隨即跟上的一幫狗腿子們,氣急敗壞地罵道:「一群廢物,要你們有什麼用……」
見他離開,代菲莫名其妙地聳了聳肩,偏頭看向姜池問道:「他什麼毛病?」
姜池仰頭看向頭頂的雕像,緩緩道:「他大概以為你是齊國姜家的那一支。」
「嗯?」代菲疑惑,「很厲害嗎?」
姜池瞥了她一眼,垂眸,輕撫了下劍柄上懸掛着的劍穗,散漫道:「也許吧。自姜尚死後,齊國內部紛爭不斷,先後換了不下十位國君,直到姜祿的父親上位後,以雷霆手段斬殺了所有不安分子,齊國才逐漸安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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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幾個兒子皆聰穎過人,絕非泛泛之輩,父子間也算是相輔相成。尤其是近幾年,齊國姜家隱隱有趕超主家的趨勢。」
代菲恍然地點頭道:「原來如此,我說他怎麼突然慫了!」
靜默片刻,姜池狀似隨意問道: 「你的姓氏,怎可說改便改?」
突然的問話,讓代菲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說方才,她說她的名字叫姜菲那事兒。
她不以為意道:「那有什麼!這不隨機應變嘛。如果有需要,我不要姓氏也成啊。」
姜池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他也想這樣隨性地為自己做一次主,可身在這樣龐大的家族,動輒便被冠罪,有辱門風,要清理門戶,還會累及他人!
他想隨養父姓葉,可姜家不許,母親不敢……
謙卑又有什麼用呢?再聽話,再不想去招惹,不還是一樣的被清理了嗎!
這世上,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有些人,他的所想所願,便是這世間的道理,恃強凌弱,向來如此。
「噹噹……」
悠悠的鐘聲,餘韻裊裊仿佛響徹了整個岐山。
高台的座位上紛紛出現了身影。
演武場兩邊緩緩升起六個圓形比試台。
一百二十六位參賽者居中排隊上高台前抽籤,輪到姜池時,他隨手抽出一根竹籤,看都沒看便攥進手裏,徑直回到了仍等在雕像下方的代菲身邊。
見他回來,代菲激動地奪過他手裏的竹籤,可看着竹籤上的數字,她皺起了眉頭,不解道:「三,一十二,四十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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