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炷香後,長相肥頭大耳的太卜令尹銳心神不寧地從馬車上下來,來到庭院內見家裏的奴才們都在堆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便黑下臉來呵斥眾人為何在此偷懶說笑。
家裏的下人一看是主家回來,個個嚇得立馬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然沒有一個奴才敢說出剛才府邸里發生的事情,見此另有蹊蹺的太卜令尹銳指着一個身體單薄的奴婢呵斥道:「大膽奴婢,若是再不說,家法伺候....」心裏想到的是,莫不是那個母老虎尋機懲戒了小娘子了?可是家裏奴才們的反應倒是十分地奇怪,按理說殺雞給猴看這些人斷是不敢在底下聚眾說笑的。
「主家,今日秦家娘子過來,特地帶了兩盒悅顏閣的胭脂水粉,送大娘子小娘子一人一盒,誰知大娘子動怒了,說秦家娘子不該送一盒給小娘子,便與秦家娘子撕破了臉面,莫不是小娘子過來相勸,不曾想也一起被罵了....」跪在地上的奴婢瑟瑟發抖道。
此話一出,太卜令尹銳目光如刀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奴才們,斥責道:「一盒胭脂水粉,何至如此!若是那個奴才敢在外面說三道四,那休怪我要了性命去...」
「奴才,萬萬不敢....」跪在地上的一群奴才們面如土灰地答道,心裏想到的是幸虧小娘子識得大體,已經提前交待了大家,不曾想主家也是這一門心思,怪不得小娘子恩寵如日劇增,只怕大娘子以後的日子更是難過了。
太卜令尹銳黑下臉來,焦急地問道:「小娘子可還好?莫不是大娘子當眾為難了?」心裏不由地擔心起來,平日裏這個時候,小娘子都是在大門等候着自己,今日卻一反常態,想必定是傷心難過,哭紅了雙眼,不好意思出門來迎接自己。
「主家,秦家娘子被大娘子罵得狗血淋頭,且叫秦家娘子滾出去,幸虧是小娘子把人給攔住了,帶到屋裏梳洗了一番...」一位奴才謹慎地回復道,心裏想到的是大娘子也是的,自家姐妹何必這樣呢,為了一盒胭脂水粉把兩個人都得罪了,不對應該是三個人都得罪了,真是禍從口出!
一聽到下人們的這些話,太卜令尹銳便小聲地吩咐道:「爾等小心伺候着大娘子,莫要惹怒了她...」丟下這句話後,太卜令尹銳便行色匆匆地趕到金窩藏嬌之地,見羊腸小道儘是滿天星盛開,心情便不由地一沉,小娘子不在此處,莫不是在屋內歇息了。
於是,輕輕地推開房門,太卜令尹銳見到自己的心肝寶貝對鏡化妝,便輕聲走過來,俯下身子對着坐在小凳子上的小心肝,貼耳說道:「怎麼了寶貝,心情還沒好?」雙眼輕輕地掃過梳妝枱上一盒胭脂水粉,只見裏面用了一點,但是盒子邊緣有點摔壞的痕跡。
「主家,奴家沒事的,只是秦家娘子着實委屈了,為了一盒胭脂水粉,她哭得眼睛都紅腫了,奴家見此只能先把人留下來,梳洗一番在送回去了....奴家怕大娘子此時還心生怨恨.....主家要不今夜去大娘子那邊,哄哄大娘子,莫要為了奴家而對自家妹子置氣....否則奴家真是萬死難贖.....」尹家小娘子,拿出手帕擦拭着淚珠道。
拿起案几上那盒胭脂水粉,太卜令尹銳疑惑地說道:「這盒怎麼破了,莫不是大娘子摔破的?」心中十分地不解,小心肝為何用這破損的胭脂水粉,難道秦家娘子送的不合心意?
打開抽屜,從裏面取出一盒完好無損的胭脂水粉放在梳妝枱上,尹家小娘子善解人意地說道:「主家,這盒是秦家娘子送給奴家的,大娘子摔的那盒我已經用了,這盒好的麻煩主家親自送過去,這也是秦家娘子一片心意,況且姐妹情誼怎能為了一盒胭脂水粉而決斷呢!大娘子摔壞的,奴家用着,也算是不暴殘天物....奴家只是希望主家後宅安寧,妻妾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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