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趙劍的手抓住夏子荷的左臂,情急之間哪裏還有輕重?只一伸手就是將夏子荷藏在衣袖中的左手拿出,而觸手之處並不是想像中先前寧若滑脂的柔荑,竟似冰冷的細竹,再打眼一看,可不,握在手裏的不正是沒有了一點好肉的白森骨頭?本就沒有好的利落,這一抓,又是血肉的模糊,立時就是唬了趙劍一跳,驚呼起來。
而此時,仰面躺着的夏子荷,臉上的面紗無風而起,那裝若骷髏的臉也是同時顯露在趙劍眼前,趙劍驚呼過後,又是看到,當時就是鬆開夏子荷的手,腳下一用力就是退了數步。
剛退後,趙劍就是醒悟,馬上就要再往前,就聽得夏子荷「嘿嘿」冷笑道:「趙師弟,看了我這樣子,你晚上還敢睡在我的身邊?難道就不怕我冰涼的手扼住你的脖子?」
「這……」趙劍很是自然的略加猶豫。
此時,就聽得蒙面陳晨一聲喝斥:「執法弟子何在?將這負心的漢子拿下,拉到空地上凌遲處死,把他的肉餵了野狗吃」
話音剛落,從陳晨帶來的內門弟子中有兩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弟子,應聲而出,健步走到趙劍面前,趙劍一見,知道沒了希望,就要垂死掙扎,可他剛剛身形一動,那執法弟子的手指就是伸到趙劍的眼前,還不能趙劍有什麼舉動,立刻就是制住他的全身大穴,然後,兩人熟練的一人架住一個胳膊,就是將趙劍拖出了縹緲堂
「鍾副堂主救命」
「夏師姐我錯了,我會陪你一輩子……」
「陳大人,救命呀~」
最後,就是「張師弟,快說句話呀,想想咱們當年的兄弟情意……」也說了出來,真是典型的臨死亂求人
趙劍的聲音到了外面也並不停息,先是求人,後就是罵人,最後則是撕心裂肺的慘叫
蒙面的陳晨看看縹緲堂內的眾弟子,笑道:「諸位有興趣看看這貨的慘狀麼?」
可是堂內一片的寂靜,並沒有人吱聲。
張小花大急,這可是傳說中的凌遲處死呀,咱們也得看看,長長見識吧,況且,這趙劍害二哥甚重,看看他的慘狀,也算是出氣。可惜張小花此時的神識只及一丈,否則早就放出去了。
又是過了一頓飯的工夫,趙劍的嚎叫聲漸低,顯是沒了氣力,蒙面的陳晨開口道:「本教的凌遲之刑,向都是要執行三天三夜的,要讓受刑者嘗盡萬般的痛楚才能死去,不過這是在始信峰,就一切從簡,只讓這廝得點兒便宜。你們男弟子都出去看看,記住這負心的下場」
然後對張小花道:「任逍遙,你也去看看」
張小花笑了,故意問道:「陳大人,我也要去嗎?」
「對,你更得看看」
「咦?」張小花倒是愣了,不覺道:「這是為何?」
「讓你去,你就去,還敢違抗本使者的命令?」陳晨絲毫不解釋。
張小花撇撇嘴,起身就是跟着眾男弟子走到了縹緲堂前的空地上。
空地的中央,正是一根粗壯的木樁,趙劍被綁縛在上面,如今已是滿身的鮮血淋漓,就是面目也是血肉的一片,早就看不出人形,此時的趙劍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低聲呻吟:「兩……位師……兄……麻煩……給個……痛快……可……好……」
兩個執法的弟子置若罔聞,手中兩個鋒利的小刀不停的從趙劍身上削下一片一片的血肉。
張小花本是好奇,可看了幾眼,不覺就是厭惡,人死不過頭點地,這般折磨人確實有傷天和,可再想想趙劍所做之事,張小花只有長嘆一聲:「不是不報時間未到呀時間一到,加諸於旁人的苦楚就千倍萬倍的返還」
也不知道是趙劍頑強,還是遺香峰的執法弟子有特殊的手段,又是過了半個時辰,那趙劍身上的肉都被削的精光,露出了全身白森森的骨頭,趙劍才在求生不得求生不能的呻吟聲中逐漸的停止了呼吸。
不光是張小花,就是其他縹緲堂的男弟子,也都是臉色慘白,呼吸急促,額頭都有些微微的汗水,想來是上得到了一場聲色並茂的教育,再也不敢在傳香教內做什麼偷香竊玉,喜新厭舊的負心事情了
見到趙劍死去,那兩個執法弟子,從旁邊找來東西,將他的殘骸和地上削下的血肉都收拾了,拿到了外面,想必是去尋找野狗。
不過,在傳香教內,這野狗也未必好找的,只不知這兩人如何完成陳晨的指示。
張小花等男弟子回到縹緲堂,依舊各自或站或坐,等待陳晨發話。
陳晨左右看看,清清嗓子道:「好了,既然趙劍已經伏誅,本使者來此的三件事情已經圓滿的完成了兩件」
眾人一愣,心裏都是「撲騰」的亂跳,紛紛從腦海中搜尋自己是否有什麼「負心」的舉動……
這時,陳晨又慢條斯理說道:「古人云的好:『好人命不長,壞人活百年。』,不過,此時壞人已經死了,我們的好人依舊活的很好,嗯,雖然有些傷勢的。好了,言歸正傳,惡人已經得到了懲處,那接下來呢?是不是好人就要的到獎賞呢?」
那口氣,那語調,那調動人好奇的手法,真的跟茶樓上的說書先生有的一比,嗯,或許,也正是這陳晨學自人家吧。
見到眾人眼中放光,陳晨心裏大爽,又是將手一招,身後一個女童就是走了上來,遞給陳晨一個錦盒,陳晨接過,走到張小虎面前說道:「張小虎,教主大人聽說了你的事跡,心中甚慰,你武功不高,可能將自己的師姐師妹放在心中,舍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保住她們的安慰,正是所有傳香教男弟子的楷模,你這等人若是不獎,如何能服眾?」
聽了這話,張小花不覺摸摸鼻子,暗道:「這……說的不正是本少俠?」
可惜呀,他的故事中,張小虎是主角,他可是被人家張小虎所救的拓丹堂小藥童
只聽陳晨又道:「你不光將自己縹緲堂的弟子救出,還一路上救了其它弟子,這夏子荷雖然是你們縹緲堂的弟子,可你在救助之時並不知曉,一直都把她當作內門女弟子相待,可見在你心目中,不管是哪個山峰的弟子,都是自己的手足兄弟姐妹,一視同仁,這也真是說明了你宅心仁厚,胸懷寬廣,是我傳香教值得培養的弟子。」
「所以,教主大人法諭,賜你素寰心經一部,素寰丹三顆,助你內功有成,擁有更強的武功,將我傳香教弟子間互助友愛,親密無間的傳統發揚光大」
張小花聽了,心中大喜,自己二哥這十數天的折磨也算是沒白受,居然讓傳香教的教主大人親自賜丹,這素寰丹張小花雖然沒聽過,可想必也是增長功力的丹藥,素寰心法就更別提了,估計也是不比飄渺神功差到哪裏的內功心法。
可這些東西放到張小虎的眼前,卻沒有激起張小虎任何的感激之色,這不是廢話嘛,一身的功力都比趙劍所廢,就是拿了這些丹藥和功法,又有什麼用呢?
蒙面的陳晨看到張小虎清澈無比的眼神,不覺心中暗道:「佩服呀,果然是縹緲派的嫡傳弟子,若不是練過縹緲派的秘傳神功,怎麼可能不對這些東西動心?教主大人果然英明。」
於是對陳晨道:「陳晨,你張師兄手腳不方便,你先替他拿了吧」
而坐在蒙面陳晨下首的楊如萍,一聽到教主賜下丹藥和心經,臉色就是劇變,先聽到要讓陳晨接住,忍不住就是站起身來,拱手道:「陳使者,且慢」
蒙面的陳晨嘴角露出了會意的笑容,轉身問道:「楊堂主,你對教主大人的法諭有什麼異議麼?」
楊如萍搖頭道:「弟子不敢質疑教主大人的法諭,只是……只是我想問問陳使者,這心經和丹藥……是不是……弄錯了?」
蒙面的陳晨笑道:「本使者下遺香峰的時候,親自到丹房和功房領的東西,如何會錯?」
「這個……」楊如萍沉吟一下,咬牙道:「可是教主大人明鑑,張小虎乃是原縹緲派的嫡傳弟子,師從溫文海,修煉的乃是縹緲派秘傳心法,飄渺神功,這而且已經有成,這內功心法可是走的剛陽一道;而素寰心法偏走陰柔,正是內門女弟子所練的內功心法,若是張小虎不曾修煉飄渺神功,這素寰心法煉也就煉了,正是教主大人無上的容賜,可現在若是……改練素寰心法,這……豈不是火上澆水?極易走火入魔?」
聽了這話,溫文海勃然變色,其他弟子也從羨慕變為了同情,是啊,江湖之上的高手都是修煉一種剛陽或陰柔的內功,鮮有人兩者同煉,固然有極為少數人陰陽同修,可成功的人又是極少,這些人莫不是江湖上數百上千年難遇的天才人物
而張小虎是這樣的天才人物嗎?絕對不是,他可是從十八歲才開始修煉內功的,若是他同時修煉兩種截然不同的內功心法,絕對只有走火入魔這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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