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英雄」的待遇
翌日,是個天色陰沉的大陰天,一個山野的小道上,兩匹馬疾馳而過,後面馬上坐着正是瘦高的張小花。
此時的張小花依舊是面如淡金,跟昨日並沒有任何的兩致,只見那先頭快過三四個馬身的全師兄,不時回頭看看,望着落後的張小花,臉上極為不耐,呵斥道:「你就不能快點兒?眼看就是要正午,離白岳峰很有一段距離,這即便是抄近路,也不見能近了幾分。」
那武鳴堂年長弟子說得倒也是正確,這裏的確是一個近道,只是這近道卻是崎嶇的異常,也是顛簸的異常,根本是用艱難換距離的,張小花剛剛受傷,哪裏能這般行路?早在一個時辰前還小小的吐了一口鮮血,隨即就不敢再加快行馬的速度,而全師兄見狀,早改了一路的督促,成了附耳的嘮叨。
張小花冷冷看了他一眼,並不搭話,只小心縱了馬,撿平穩的地方行路。
昨夜近午夜時分,他跟全師兄就是到了武鳴堂的駐點兒,全師兄哪裏管他的死活,將他胡亂扔在一個小屋就是自己酣睡去了,似乎對於護送張小花這樣的差事很是不滿。
而張小花到了小屋,也沒打算服用任何的丹藥,他本就是想用傷勢瞞住拓丹堂的弟子,若是服用了「補血丹」等,一下子將傷勢止住,那豈不是失了算計?可是,就在他稍微檢查一下經脈的時候,卻赫然發現,自己的經脈正在穩步的修復,也不知道經脈中哪裏來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修補先前損毀的地方。
甚至,在檢查一下面內的內傷所在,也有一絲神秘的力量,逐漸的修補。
「這……是怎麼回事兒?」張小花眼看着這修補的速度簡直比「玉還丹」都要快,徹底的……不知所措了。
嗯,只能用不知所措來形容了,張小花的確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經脈的修補,自己墜入夢鄉。
等第二日醒來,再檢查經脈,居然已經修補完將近一半兒,比張小虎和長歌服用「玉還丹」都要來的管用。
「得,還想着服用丹藥呢,這下也不用了。」張小花自嘲:「還想用『潤脈丹』來改造一下經脈,看自己這經脈的修復,『潤脈丹』也是比不過的,乾脆也省了吧。」
「唉,真是苦命的人兒,自己辛辛苦苦煉製的丹藥,根本就不適合自己用,這不是單純給旁人做嫁衣麼?」
見到全師兄全力趕路,張小花其實也是願意,他可不想到了白岳峰,自己的傷勢已經大好,那自己的幾口鮮血也就白吐了,只是,這山道確實不適合傷重之人,更別說是縱馬疾馳了,就算是有「玉還丹」這等療傷的聖藥,也依舊不能阻止傷勢的加重。
這時,張小花幾乎都是懷疑武鳴堂那個年長弟子的「險惡」用心了。
又是過來一個時辰,已經是過午了,天上的彤雲低壓,居然也有幾絲陽光刺過,正是顯得沉悶。
見到轉過一個山坳,眼前出現的高大山峰,全師兄的臉上才顯出一絲的笑容,回頭看看早就落後十個馬身的張小花,笑道:「好了,你的老家算是到了。」
說完,依舊不管張小花一拍馬,徑直就是往山前奔去,還沒等到他靠近,就聽得旁邊路上有人叫道:「請問,這位師兄可是武鳴堂的麼?」
那全師兄也不驚奇,立時勒住馬匹,揚聲笑道:「正是武鳴堂弟子全步禮。」
只見路邊走出一個手持長劍的拓丹堂弟子,來的全步禮的馬前,躬身施禮道:「不知全師兄來我白岳峰,可是有什麼指教?」
正說間,落後的張小花也是跟了上來,見到路邊有拓丹堂弟子把守,卻是詫異,停住馬匹,胸中一悶,又是一小縷鮮血吐出。
「這位是……」這個拓丹堂弟子明顯不認識張小花,全步禮一聽,也是有些驚奇,他昨夜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可總又說不出,今天天一亮就是趕路,倒也沒注意,此時聽那拓丹堂的弟子這樣問話,不覺腦子中一亮,可不,身後騎在馬上、面容勞頓的這廝,居然沒有穿拓丹堂的制式衣物,怪不得總覺得彆扭?昨夜天黑倒是沒覺察的。
不由得,全步禮也是有了一絲的戒心,呵斥道:「任逍遙你究竟是不是拓丹堂的藥童?」
張小花無語,直起腰,沒好氣說道:「一個拓丹堂的藥童有什麼好冒充的?」
隨後對拓丹堂的弟子拱拱手道:「這位師兄,在下是天目峰陳峰笑陳大當家手下的藥童,名叫任逍遙,這次是去參加『幽蘭暮煉』,剛剛逃得性命……」
「幽蘭暮煉?就你?……」
那拓丹堂的弟子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隨後,又是看看全步禮,全步禮想了一下,道:「這廝確實是從幽蘭大峽谷中出來的,這一點兒我可以保證,只是……」
說到這裏就不再往下說。
張小花「嘿嘿」冷笑,轉頭對拓丹堂弟子道:「在下隨魯朝現等師兄一起出谷,可是後來被凶獸追殺……」
這次,不等張小花說完,那拓丹堂的弟子卻是驚訝的打斷了張小花的話語,指着他叫道:「你……你就是任……」
「任逍遙。」
「對,對,對,任逍遙,我知道的,就是你……呵呵,冒死將那凶獸引走的……」
那弟子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不利索。
「咦?」全步禮聽了,臉上倒是一凝,看了張小花一眼,不過隨即就是放鬆下來,對着拓丹堂弟子一拱手,道:「那麼說這位師弟就是你們拓丹堂的弟子了?」
「正是的,這位師弟應是任逍遙沒錯的。」
「那就好,那就將他交給你了,我這就回武鳴堂復命。」
說着,也不能拓丹堂的弟子說什麼。一撥馬就是往一個方向而去。
身後的拓丹堂弟子一愣,隨即叫道:「師兄莫不是走錯了路?那個方向是去遺香峰等處的,這個方向才是去龍首峰……」
只可惜全步禮早就遠去,也不知道這話是否傳到他的耳中。
聽到拓丹堂的師兄提醒全步禮,張小花算是明白,昨夜和今日拼命趕路,全部不是為了其它,而是自己救起的那個內門女弟子呀
這時,拓丹堂的師兄走上前,拱手道:「任師弟,在下是白岳峰丹部弟子李成秀,師弟大名……嘿嘿,雖然不曾明里表彰,可是在私下裏,眾弟子都是佩服的緊……」
張小花勉強拱手,咳嗽道:「也沒什麼……咳咳」
李成秀見狀,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遞了上去道:「任師弟莫非丹藥已經服完,這是一些『凝血丹』,也不知師弟是否有用,還請師弟收下。」
張小花見狀,心裏一暖,將手一擺道:「多謝師兄了,這是內傷,凝血丹估計不好用的,師兄的心意小弟領了。」
說着,嘴角又是滲出一絲的血跡。
李成秀趕緊說道:「師弟稍等,我這就讓馬車下來。」
說完不等張小花說話,一個訊號就是發出。
然後笑道:「師弟先下馬稍等,過會兒馬車就會過來,你這傷重的樣子,還是不宜騎馬的。」
張小花臉上帶着微笑,想了一下道:「李師兄,我覺得還是往前迎一下的好,我都趕來大半天的路,也不在乎這一點時間吧。」
「哦,師弟說的有道理。」李成秀點頭道:「堂主大人有令,只要是有從幽蘭暮煉中逃得性命的弟子,都要到百草堂的,師弟這就跟我前去吧。」
說完,從旁邊牽出一匹馬來,縱身上馬,帶着張小花就是往前行去。
正走間就聽張小花問道:「李師兄,我記得以前來白岳峰的時候,咱們拓丹堂在這山峰下並沒有設置什麼崗哨的,如今……」
李成秀笑道:「還不是『幽蘭暮煉』給鬧的?」
隨即臉上有些懼意,說道:「這次『幽蘭暮煉』咱們拓丹堂五百餘人都是葬身獸腹,其它堂口人數雖然不知,可也基本沒人能活着出來,鬧得各個山峰都是有些風聲鶴唳,唯恐有什麼猛獸衝出幽蘭大峽谷,不光是每個山峰下面都有巡哨,就是武鳴堂也在教內各地都建了駐地,各個堂口一有動靜就能支援的。」
說着,又是好奇問道:「師弟,我倒是想問問,聽說那凶獸很是彪悍,你是怎麼逃出性命的?」
張小花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就準備好,笑道:「好叫師兄得知,小弟只會三腳貓的功夫,當時危急,只想着能施展輕功又多遠就逃多遠,好將那看不見的凶獸引走,讓魯師兄等人逃脫,這奔着奔着就是眼前一黑,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後來卻是被縹緲堂的師兄救了性命,這才跟着他們走出了大峽谷。您想啊,就我的武功,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都對付不了的凶獸,我能有幾分把握?純粹就是運氣好,人品好而已。」
李成秀愣了一下,他可沒想到張小花會如此的說法,不覺豎起了大拇指道:「任師弟,仁義呀。」
心裏卻是暗道:「果然是剛來傳香教的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唉,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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