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松子苦笑一聲,落在飛車之上,盤膝坐下,低聲問道:「不知道蕭真人這是要去哪裏?又是在何處碰到京秦國的國君炫晏明?」
待得蕭華說自己是前來參加瑤台之會,更是在左近碰到炫晏明時,軒松子更加嘆息,很是感慨道:「唉,都是貧道緣分如此!若是貧道早半日碰到真人,怕也不會遇到如此橫禍。」
「哦?道友的意思是?」蕭華明白了,「道友也是前往瑤台之會的?不過是半日前才碰到炫晏明?」
「自然是的!」軒松子點頭,「而且,若是貧道所料不差,炫晏明和另外一個儒修正是埋伏在半路上,截殺前往瑤台的道友。」
「果然該死!」蕭華雙眼閃動狠色,知道另外兩個元嬰也必是跟自己一樣的目的。
可隨即的,蕭華又是不解,看看軒松子低聲道:「可問題是,炫晏明乃是儒修,他要我道門修士的元嬰作甚?」
「這就不是貧道能知道的了!」軒松子咬牙道,「炫晏明不是還有個同夥麼?必定也是京秦國的,待得尋了那人自然知道。」
「嗯,以後必會有機會的!」蕭華點頭,看看四周道,「不過此時蕭某還是先參加瑤台之會為好。」
「哦?蕭真人這是……」軒松子有些不解的看看蕭華。
蕭華苦笑道:「蕭某迷路了!找不到瑤台在哪裏。」
「呵呵……」軒松子笑了,迷路的道門修士他倒是第一次見到。更別說這修士還是一個元嬰修士。
「蕭真人且將飛車落下,待貧道看看這是哪裏!」軒松子如今是元嬰哪裏有什麼神念,只能用元嬰探看!
待得蕭華將飛車落下,軒松子看看左近,將手一指一處,笑道:「蕭真人走岔了,應該朝着那個方向飛!」
「多謝軒松道友!」蕭華也是笑了,再次催動天馬飛向瑤台,飛了片刻,飛車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蕭華看看並沒有閉目靜修。而是雙眼有些閃爍,不時看向自己的軒松子,開口問道,「軒松道友。事情既然到此。多想也是無益!還是朝前看吧。畢竟留有元嬰總比元神別人抹殺的好!」
「是,這個貧道明白!」軒松子急忙接口道,「只不過以貧道如今之景狀。着實的無奈啊!」
「那倒是!不知道道友今後如何打算?」蕭華心中不覺起了憐憫,知道自己這一問必定有了因果,可他終究還是開口了。
軒松子聽了,急忙站將起來,看着蕭華,將牙一咬,就要跪倒,可惜蕭華早就將手一拂,阻擋住他的下拜,笑道:「軒松道友,若是有什麼話想說,儘管跟蕭某開口,若是蕭某能幫的,都會幫。」
軒松子臉上有些泛紅,嘴裏苦澀道:「能碰到蕭真人,那是貧道之福。真人不僅救了貧道,更沒有奴役貧道的想法,真是貧道前幾世修來的運道。如今既然碰到蕭真人,那貧道以後少不得……要仰仗真人的!依貧道所想,貧道如今也沒什麼好跟真人交易的,貧道願發下血誓,供真人驅使千年,算作是求生的代價!當然,也希望道友可以看在貧道為奴的份上,可以為貧道做幾件事情。」
「發下心誓?驅使千年?」蕭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一尺來長的元嬰,若是沒有元神的元嬰,蕭華不介意的,可這有元神的元嬰有什麼可驅使的?更況且,若是真的答應了,聽軒松子的意思自己還得為他做什麼事情啊?
「罷了,罷了……」蕭華向來不喜歡麻煩,急忙擺手,「道友怎麼說也是元嬰修士,怎麼能自降身份?再說了,蕭某從來不喜歡驅使旁人,此話不提也罷!」
「可……可……」軒松子有些語結。
「哦,你若是怕被旁人驅使,為了活命,盡可以呆在蕭某是身邊,這沒關係!」蕭華急忙說道,「你什麼時候覺得可以走了,跟蕭某說一聲即可。」
「蕭真人……」軒松子幾乎是要哭出來的,他修煉了千年啊,真是沒見過這麼急公好義的道門修士。這還是道門……修士麼?
這還不算什麼,待得蕭華第二句話說出來,軒松子真的感覺幸福降臨的太快了,「哦,你若是有什麼要蕭某做的,也可以說,當然,不要太難啊!否則蕭某做不來。」蕭華笑吟吟的開口,好似他肯定自己能幫軒松子什麼的。
「真……真的麼?」軒松子被幸福衝擊的腦子都不好使了,半晌兒才開口道,「真人不要什麼……代價麼?」
「要什麼代價?」蕭華擺手道,「道友所要貧道做的,自然是如何修煉元嬰,這等事情……嘿嘿,對貧道自然也是有用啊?貧道也可也事先做了,防患於未然!」
「是,是……」軒松子急忙點頭,「報仇等事自然不必蕭真人出手,貧道想請道友做的,當然是要保住貧道元嬰修為,考慮如何修煉散嬰之法!」
「散嬰?」蕭華眨巴眨巴眼睛,他還真沒聽說過散嬰的。
「道友可曾聽說過散仙?」軒松子倒也不意外,開口道,「散嬰跟散仙有些類似……」
「沒聽說過!」蕭華的回答真是讓軒松子意外了。
「咳咳……」軒松子咳嗽兩聲,陪笑道,「蕭真人修為深湛,前途不可估量,這等微末之道自然不必知曉的。」
「蕭某隻聽說過散修,你且說說,什麼是散仙,什麼是散嬰?」蕭華看看左近,說道,「左右此時距離瑤台之會還遠,我等且說且行。」
「好!」軒松子面對蕭華,根本沒有任何拒絕之力,慢慢的道來。
隨着軒松子的解釋,蕭華逐漸明白了,所謂的散仙,最為久遠的解釋就是仙界之中沒有被授予官職的仙人。那時候仙界似乎跟修真界還有一些聯繫,時不時會有仙界的消息傳來,而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事情也沒少發生,散仙跟正仙在修真界的影響力也截然不同。後來仙界跟修真界的聯繫中斷,再也沒有什麼消息從仙界傳來,在修士的眼中,也就沒有了所謂的正仙和散仙之區別,仙人都是飛升大乘的前途。
而後,散仙又有了新的含義,就是那些已經修煉到了渡劫期,但是沒有度過天劫,並且在天劫中失去肉身可有僥倖留下元嬰的修士。這些修士要說是渡過天劫吧,可肉身消失,不能進入天界,可若是說沒有渡過天劫吧,元嬰又是留了下來。這種不尷不尬的景狀跟仙人不同,所以被叫做散仙。散仙的元嬰體內有一部分天劫之力,生成了所謂的仙靈之氣,是故擁有超過大部分修士的實力。可也正是因為修真界沒有仙靈之氣,散仙的修為難以進步,最讓散仙頭疼的是,因為元嬰體內有天劫之力,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天劫,天劫的威力一次次的增加,直到散仙體內的仙靈之氣完全純化。其實追根究底,真正渡過天劫的修士憑藉肉身可以吸收仙靈之氣,待得體內的仙靈之氣足夠,就能飛升仙界。而散仙沒有肉身,只能用天劫的方式修煉,讓體內的仙靈之氣聚集以達到修真界不能容納的極限。當然,這個過程極其的痛苦,極度的危險,每個天劫都不會遜於最初的天劫,而散修只要不能渡過任何一個天劫,都要化作飛灰。
當然,這等艱苦的付出收穫也是巨大,一般的散修飛升仙界之後實力都遠超普通的飛升修真修士,更能在仙界受到重用。
至於軒松子要修煉的散嬰,也是跟正常的修煉方式相比較而說,比之散仙更是不如。散嬰只不過是借鑑散仙的修煉方式,在修士失去肉身之後,憑藉獨特的修煉方式,以元嬰方式修煉,最後以達到渡劫的階段。而散嬰即便是渡劫了,也只能是散仙,不可能在一次渡劫中就能得到足夠大仙靈之氣。
特別的,散嬰沒有肉身,幾乎沒有可能渡過修士的大乘之劫!散仙的命運悽慘,散嬰的命運更加悽慘。
「唉,原來如此!」蕭華聽完,嘆息道,「蕭某還以為散仙的散是自由自在,安閒舒適的意思呢,哪知道,這個『散』跟散修之於有門有派的修士而言,這個『散』又是充滿了血淚!不過,軒松道友,其實……你如今之境應該考慮……」
蕭華其實是想說奪舍的,可軒松子奪舍了,那被奪舍之人呢?
軒松子也不避諱蕭華,苦笑道:「這個不消真人提醒,貧道自然知道奪舍乃是最佳之道。可問題是,貧道元嬰已成,尋常的軀殼都不經用,能容納貧道元嬰的軀殼又豈能是貧道如今景狀能共奪舍的?如今之計,貧道如今能活下去已經不錯,哪裏還敢多想別的?再說了,貧道即便是要奪舍,還……還是要依靠蕭真人,以蕭真人的品性……」
「唉,不錯的!」蕭華點頭,「蕭某決計不會允許你隨意的傷害旁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