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骨蕭華笑着分解道:「道友先前能自如的施展魔界掩蹤之法,最根本在於道友的北斗神拳,北斗神拳應該是魔界的淬骨之術!落日島的淬骨之術起於洪荒,當是巨人一族所有,法天相地之術,還有你得自黃花嶺的那個淬骨之術,應該跟妖族有關,不過這淬骨之術現在某家還不能隨便的修煉,要等落日島的淬骨之術將某家淬鍊的完全方才可。」
「貧道明白了……」玉牒蕭華點頭,「一光化七彩,七彩藏萬物。我等如今要做的就是用七彩合一光。容身於光就是要遍歷七種淬骨之法,用五行本源改換骨骼之根本。可是,五行本源好像湊不到七數啊!」
「這個某家就不知道了!」淬骨蕭華回答道,「某家只知道,骨煉七彩方能改變某家的根本,道友方能做到容身於光。至於這最後的一個本源是什麼,就要看道友的機緣。」
「嗯,貧道知道了!」玉牒蕭華閉目思忖,身形瞬時消失,待得再次出現,正是在溯光左近那個破損的斬仙台前,看着轟隆隆落下的雷水,玉牒蕭華將手一探,一縷如同細絲的雷水自斬仙台缺口之中落下,隨即玉牒蕭華手指一彈,雷水的一端消失在半空,同時消失的還有玉牒蕭華自己的身形。
就好似玉牒蕭華牽着雷水一般,玉牒蕭華出現在淬骨蕭華面前,那雷水也沒入淬骨蕭華額頭之處那詭異的符文之中!
「不錯,正是這種感覺!某家喜歡!!」淬骨蕭華大喜。雙手一引,北斗神拳又是施展出來,引導雷水在周身遊走。
玉牒蕭華大奇:「道友,你不是說這北斗神拳已經無效麼?怎麼還用?」
「習慣了!」淬骨蕭華淡淡的說道。
玉牒蕭華聽了,頗是無語。
「最重要的是……」淬骨蕭華又是笑道,「無論是落日島的淬骨之術,還是黃花嶺妖族的淬骨之術都是無聊,哪裏有這北斗神拳來的威風?」
「掛羊頭賣狗肉!」玉牒蕭華暗自鄙視了一下自傲,自戀的淬骨蕭華身形緩緩的消失……
瑤台不是樓台,是一座山。是距離黑雲嶺極遠一處所在的高峰。這瑤台不屬於任何國家,因為十年一度的瑤台之會,讓整個藏仙大陸上的道門弟子都知道了這個地方。
今年又是一個十年,不少心懷大志的道門修士。帶着自己的雄心和道門之國的期望朝着瑤台飛來。也有一些想得到珍惜異寶的修士帶着僥倖飛往瑤台。這瑤台之會就跟一座龍門相似。魚躍龍門即化龍。倒也貼切的緊。
軒松子是個剛剛孕嬰成功的道門修士,如今正是帶着兩個童子駕馭一頭雪鷹飛在半空中。那雪鷹極大,其背上足有十丈大小。軒松子臉上帶着一種難言的得意,盤膝坐在一個玉石案幾之後,案幾之上一個玉壺,一個玉杯,還有一個晶瑩剔透的棋盤。軒松子白皙細長的手指捏着一個黑漆漆的棋子,眼睛卻是看着棋盤,棋盤上有黑白棋子已經攪在一起。軒松子將胳膊一抬,那黑色的棋子落定,另外一隻手則一晃,又是一顆白色的棋子自手中生出,緊接着,軒松子剛剛拿着黑棋的手探在案几上,將玉杯拿起,送到自己嘴邊,玉杯中的靈酒送入口中。
不等軒松子將玉杯放下,恭立在案幾一側的一個童子立時擎起了玉壺,微微等待片刻,見到軒松子沒有將玉杯放下,急忙走了過去,玉壺一斜,碧幽幽的靈酒落入玉杯。
軒松子連飲三杯之後,將玉杯放在了案幾之上,那童子知趣的將玉杯斟滿,把玉壺放在案幾之上,又是返回剛才所站的地方,恭立在那處,童子的眼中儘是羨慕和仰望。
軒松子的樣子看起來甚是愜意,正是一種意氣飛揚的感覺,可他的心中又是極度的苦澀,若是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在千年之前的那日選擇跪倒在那個讓他既是感激又是怨恨的道門修士面前!
正是那個仙風道骨的道門修士在軒松子雙親面前施展幾手法術,又是給了軒松子雙親一些靈果和一筆不菲的金銀,立時被軒松子的雙親視為天人,當即就讓軒松子拜在了這修士的門下,並讓修士將軒松子帶出了那個早就被軒松子遺忘的偏僻窮困的山村。
在那道門修士壽限到來之前,軒松子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運,能走在一條通天的路上。旁邊有十數個所謂的師兄照拂,修煉上又有現成的功法、丹藥等。特別的,軒松子的資質真的極好,拜入道門不過是百餘年,修為已經直追修煉了數百年的師兄,在當時左近十數個國家中已經是聲名鵲起的修士了。
可惜,幸福的日子在那道門修士未能修入元嬰,壽限來臨之後一去不復返了。最先是軒松子依附的那個國家提供的靈草等物開始減少,隨後就是軒松子那十數個所謂的師兄在跟其他道門修士、儒修學子爭鬥中逐漸隕落,最後,剩下的三兩個師兄也從那個國家離開,前往藏仙大陸其它地方找尋修煉的機緣。
軒松子所謂的師門就此散了,不過,此時的軒松子已經明白,這是藏仙大陸所有道門修士的命運,無一能逃脫,他若是想要修煉,那就必須在尋到修煉所用的元石、靈草和功法等等。當然,他也可以不修煉,不過,這樣一來,作為在藏仙大陸無根的道修,他很可能就會在某一日死在儒修的手中,或許活的還不如一個世俗之人。
道門……就是一條不歸路。
當然,軒松子不可能不修煉,他的資質甚高,是那道門修士口中唯一可能修入元嬰,執掌一國之師的弟子。
接下來的數百年,軒松子吃盡了苦頭,不說儒修的排擠和莫名的追殺,就是道門修士為了搶奪靈草和法寶等物,數次都將軒松子逼到了死亡的邊緣。不知道有多少次,軒松子後悔過,後悔自己為何沒能拜入儒修門派。可惜這世間並沒有後悔藥,後悔之後,軒松子只能再接再厲的修煉。
還好,軒松子這個藏仙大陸道門的佼佼者終於孕嬰了,可孕嬰之後的軒松子立刻有面臨兩個選擇,或是做個散修,憑自己之力修煉,或是做一國之師,以舉國之力支撐修煉。吃過苦頭的軒松子跟藏仙大陸之上絕大數道門修士一樣,幾乎沒怎麼猶豫的,就選擇了後者。因為散修的元嬰雖然實力很強,可在儒修強者林立的藏仙大陸着實危險,即便是多收幾個童子都有可能被道貌岸然的儒修追上門襲殺啊。
當然,這種選擇並不是軒松子一時的決定,早在他修入金丹後期之後,就有一些沒有靠山的國主跟他聯繫過,不少的國主還提出了極好的條件。只是,軒松子的心氣極高,知道自己一旦做了國師,修煉的時間就會減少,能修入元嬰的可能更小。是故軒松子謝絕了一切拜訪專心修煉,憑藉了有限的丹藥等物終於踏入元嬰宗師的境界。
軒松子一孕嬰立時就引起了各國的注意,十數個國主備了厚禮前來求見,軒松子自然一一迎見,待得逐個商議之後選定一個既有發展潛力、又有睿智國君的國家作為自己以後掌控的所在,這才又等了數年,做了一些準備來參加瑤台之會。
除了軒松子內心這些不為人知的苦衷,此時的軒松子端是一個意氣飛揚之輩,作為一個道門的元嬰修士在瑤台之會拿到國師之簽那是十拿九穩的,只要通過了這最後的一關,軒松子就能安穩的修煉,逐步發展自己的勢力,為以後自己衝擊出竅做準備!當然,對於出竅,軒松子同樣有必得之心,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煞費苦心做如此之多的佈局。
「殺……」幾乎是發自咽喉,也似乎是出自心聲,軒松子將手一探,數道絲絲的光華自手中生出,一**的衝擊力好似氣浪一般的朝着四周衝起……
「真人……」兩個童子大驚,那衝擊之力瞬時就將他們掀翻,整個身形好似落葉般的飄起,再看軒松子的手中,那漆黑的棋子同時也化作了虛無!反倒是案几上的棋盤,正是在軒松子的手指之下,那氣浪平平的四散,棋盤上的棋子並沒有任何影響。
「唉……」軒松子將手一抬,手指微微一挑,左近十數丈的氣浪立時凝滯,兩個童子的身形也停在那處,待得軒松子再次將手一拽,兩人的身形又是從十數丈的半空中落下,穩穩立在案幾的兩側。
「呼……」足足有半盞茶的工夫,待得軒松子自斟自飲了幾杯,那兩個童子才長長出了口氣,臉色煞白的醒悟過來,急忙跪倒道,「真人贖罪。」
「你等有何罪過?」軒松子笑道,「都是老夫心神失守,跟你的無干,起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