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許多人,許多事,都在冥冥命運中想見,或許是一個眼神,或許是一句話。許多年後,再次相見,才知這是早已安排好的。
是命運……是輪迴……
由於心憂仙子姐姐,林落天三人一連趕了三天路,路上也沒有說什麼話。這一天,此時正值正午,和煦的陽光灑落在身上,祛除了入秋的寒冷。
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前方有一規模宏大的小鎮,據仙子姐姐說,穿過這座小鎮,便能看到一座高聳入雲的橫斷山脈,那白雲宗便在山脈之巔。
連夜趕路,馬兒早已吃不消了,眼看便要到了,行程慢了下來,卻在這時,馬兒一聲長嘶,立在原地,顛簸了起來,要不是林落天使勁拉住了韁繩,怕是馬車要散架了。
待馬兒靜下來,卻又聽到打鬥聲從遠處傳來。
林落天聞聲看去,只見空中有一隻丈長的蜈蚣,那蜈蚣渾身鮮紅,每一次俯衝,都會聽到下方尖叫,也分不清到底是鮮血染紅的還是本身就是紅色。且蜈蚣本就多腳,有千腳之蟲之稱,而這條蜈蚣渾身更是長滿了須子,每條須子都生有倒刺,看上去極其駭人。
林落天大叫一聲糟糕,原來不知是不是那蜈蚣看到了林落天,竟然迅速飛了過來。
「你好歹也是修真者,居然在這裏當了強盜,你要搶,便去搶他們,為何與武者過不去?我們身上難道還有什麼寶物不成?」
林落天聽到聲音,這才注意到那蜈蚣下方還有一群人,不是蜈蚣看到了他,而是那群人正往這邊趕來。
仙子姐姐曾給他吃了粒丹藥,耳力甚好,他一聽,便猜到了個大概,這一群武者路過這裏,卻碰到一個修真者劫財。仙子姐姐曾說過,有些修真者到鍊氣大圓滿後,因為天資有限,一生不能築基,便回到凡塵,當個凡間的皇帝,一世逍遙。這修真者到也奇葩,不當皇帝,卻做個強盜。
林落天凝神看去,那天上的血紅蜈蚣並不是實體,而是法寶幻化,看這聲勢,似比仙子姐姐還厲害。
天上的蜈蚣張牙舞爪,呼嘯着衝下,下面一個武者來不及躲閃,倉促間迎劍相接。這武者可比江南飛那種半吊子強多了,只見他渾身隱隱透出血光,肌體之間發出轟轟響聲,那一劍斬去,帶着雖死不悔的決心。
林落天雖然不知道這武者有多厲害,但從這一劍的威勢看,足以開山碎石,但即使是這麼厲害的一劍,連那蜈蚣的半根須子都斬不掉。
僅僅一個呼吸,這武者的長劍寸寸斷裂,而後身體猛然爆開,但在這身體爆開的剎那,那蜈蚣的須子舞動起來,將這個武者包裹住,而後又是三息過去,須子散開,這個武者撕裂的身軀爆開,血液灑落,但這血色卻不是鮮艷的紅色,而十分暗淡。
「嘿嘿,武者的血氣果然是滋養法寶的好方法,這可比那些魔修用靈魂煉製的本命法寶強,哼哼,還是我聰明,居然能想出這種煉製方法。」那修真者陰冷的笑着,那天上的蜈蚣顏色更加鮮紅了,像是要滴出血液來。
這修真者說話間,那蜈蚣又俯衝而下,但在這蜈蚣衝下來的瞬間,一個武者也同時向上跳起,與此同時,一股血氣轟然噴薄,這個武者大喝一聲,推出右掌,向着那蜈蚣連續拍了三下。
這拍的第一下,一股紅色的拳勁透體而出,然後化作一個掌印,與那蜈蚣碰撞在一起,轟鳴之間,掌印快速消散,而與此同時,那蜈蚣威勢不減,依然落下。
但緊接着這武者的第二拍來臨,在這一掌打出的剎那,四周的大地都顫動了一下,而後掌印向上衝去,在九分之一息,這掌印血色更盛,九分之二息,血色再盛,而後每九分之一息的剎那,血色手印的威勢都會增加。在這一息過去的剎那,血芒滔天,化作了一隻比那蜈蚣還大的血色手印,然後向着那蜈蚣拍去,轟鳴聲不斷,這蜈蚣瞬間撞破了手印,繼續向着下面砸下。
同時,第三拍來臨,在這第三拍發出的瞬間,這武者渾身血氣爆閃,整個人竟像是要爆炸了一般,血芒明滅不定,那巨大的血色手印再次幻化而出,然後紛紛爆開,化作了五根巨大的手指。五根手指看上去並沒有第二拍那種駭人的聲勢,但每根手指落在那蜈蚣身上,都會讓這蜈蚣頓一下。
但停頓的時間也是極短,也只有兩息而已,兩息一過,蜈蚣落下,須子散開將那武者包住。
「這就是修真者嗎?用盡平身所學,也只是阻止其法寶一頓而已……」這武者嘆息一聲,身子轟然爆開,這爆開並不是蜈蚣所致,而是這武者的自爆!
「不錯,有點骨氣……以你的修為,在修真者間應該屬於鍊氣八層後期左右,但若是一個鍊氣八層後期左右的修真者自爆,我或許會受些傷,但可惜你是武者……」這修真者露出一副悲痛的神色,手一揮,須子散開,那武者散落下來,一絲血氣也沒有了。
這武者雖然死了,不過卻為同伴爭取了幾息的時間。
眼看那群武者跑近,林落天不想被殃及無辜,想駕着馬車跑開,但是那馬兒似被天上的蜈蚣嚇住,竟呆立不動。林落天懊惱之下,抽了一鞭子,那馬兒頓時嘶吼起來,幾下便掙脫了韁繩跑開。
也在這時,那蜈蚣沖天而起,將一眾武者和林落天三人堵住了。
一個相貌陰沉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走來,雖然走的緩慢,但是其每一步落下,都聲勢駭然,那一眾武者居然連刀都拔不出來。
「嘿嘿,你們這些不識好歹的修武者,還不快點將那石頭交出來?難道還要本仙人親自動手?」那中年男子不屑的說道。以他鍊氣大圓滿的境界就相當於後天圓滿,他自然不會將這群最高只有鍊氣八層的武者放在眼裏。
武者里,一個老者走了出來,看其天庭飽滿,太陽穴鼓脹,一呼一吸間好似蛟龍出海,定是一個武林高手。
老者看了一眼林落天,對那修真者道:「那塊石頭記載着我武道從後天返先天的無上法門,這本就是我武道的東西,憑什麼給你?即使給了你,你也完全用不上。」
那修真者笑道:「或許本仙人哪天無聊了,想要修修武呢?」
驀地,他臉色一變,冷冷道:「給你們三息,再不交出來,我便大開殺戒!」
那老者一身修為化境,早在二十年前便已踏入此境,雖然那修真者已是後天圓滿,但是論真元和血氣的雄厚程度,他還是很有信心。
不等三息來臨,老者一躍而起,長刀鏗然出鞘,似一道雪白的閃電,瞬息便朝前斬出了九刀!這九刀不是普通的九刀,而是老者一身化境功夫的極致升華,是其生命中最巔峰的九刀!
那修真者也是臉色大變,雙手快速掐訣,驀地向老者一指,一道火蛇如龍般飛舞,激射而出。
轟鳴聲迴旋,在場的武者都被一股汽浪推後了幾丈,林落天幾人雖然隔的遠,但是仍然被波及,那馬車也被汽浪摧毀,好在程秀靈與巧竹沒有受傷。
老者倒退了一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那修真者也退出幾步,衣衫多了一抔灰塵,看了一眼老者道:「很好,雖然是武者,但你剛才那幾刀足以殺死鍊氣八層的修真者了……但是,本仙人是鍊氣九層,雖然只差了一層,但卻是鍊氣大圓滿,只差一線便能突破築基期……」
老者吐出一口鮮血,打斷道:「你說完了嗎?鍊氣八層的修真者老夫已殺過兩人……今天,你將是老夫殺的第三位高境界修真者!」
修真者驀然大怒,神色猙獰道:「好!很好!既然你想死,本仙人就成全你!」修真者捏動法訣,施展出了火球術。
這火球術雖是最基本的火系法術,但在紫真手中,威力大增,但落在這鍊氣九層大圓滿的修真者手中,威力更不可同日而語。只見一顆巨大的火球,好似太陽噴薄,如彗星般撞了過來。
老者噴出一口鮮血,同時快速點了幾個穴道,渾身血芒暴漲但同時又全部內斂,在血色內斂的剎那,老者一拳打出。這一拳打出,風雲色變,好似蛟龍出海,滔天的血色砰地一下爆發開來,如一座火山在噴薄。
這一幕若是在遠處看去,定是極其駭人,那天上的太陽轟轟落下,而地上有一座噴發的火山,岩漿滔滔,如一條火海沖天而上。轟鳴聲迴旋間,那巨大的火球一寸寸地破碎,露出修真者一臉駭人的模樣。
「你不是尋常的化境武者,如果按你們真元和氣血的雄渾程度,你應該達到了鍊氣九層的程度,甚至可以媲美築基了。」
老者倒退了幾步,每退一步都噴出一口鮮血,倒退到第五步時,全身的血肉都好似要乾涸了一般,一呼一吸都是渾濁的血氣。
修真者漠然,突然神識捲動,右手在左手食指上的空間戒子上一抹,一把血紅色的飛劍激射而出,一股絕強的氣勢轟然爆發!
老者看到飛劍,已然知道自己已無力回天了!
別了,老不死,再也沒人和你爭強好勝了……
別了,清雪,為師再也不能教你練武了……
別了,雨冰,當年的承諾,已盡負流年……
林落天本不想牽扯進去,但看到這老者那悲哀的眼神,似乎看到了爺爺坐在屋前的樹樁,依依不捨的看自己離去……似不願這熟悉的眼神,從此離自己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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