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對方認出自己的「拉拐子」不奇怪,吳庸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洪門中人,雖然是個身份地位的普通會員,但不管怎樣,都是自己人了,在海城算是難得了,也算是自己來到國內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江湖人士,還是「自己」人,見對方想要說什麼,吳庸丟過去一個隱蔽的眼色。//無彈窗更新快//
中年人會意的暗自點頭,馬上換了一副威嚴的表情,對身邊的人說道:「都給我散了,再把裏面的幾個混蛋給老子拎走,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是。」幾個人答應着,朝商店走來,其他人也都驚訝的紛紛散開。
「什麼情況?」劉悅驚疑的看向吳庸,有些拿不準了。
「沒事,今天麻煩你了,帶隊回去吧,這裏的事情不用你處理了。」吳庸說道,一邊又隱蔽的給中年人打了幾個手勢,自己人就好辦了。
中年人馬上會意,示意手下將人帶走,馬上清理現場,叫來一個人,耳語了幾句,等大家走後,自己卻留在原地恭敬的等着,一動不動,看到吳庸又丟過來一個眼神,趕緊慢慢的朝前面走去。
劉悅見吳庸古怪的樣子,知道有事,但不是自己能夠參與的,答應着,收隊了,吳庸丟給莊蝶一個眼神,兩人默契的走出了商店,跟在中年人身後,坐着扶梯來到了樓頂,走進了一間不對外經營的會所裏面。
會所的奢華程度就不用說了,吳庸也沒興趣觀察,大步進去,跟在中年人身後進了一間豪華包房,中年人將服務員趕出去後,恭敬的說道:「見過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稱呼?小弟蕭紀。」
洪門兄弟是一家,見面都稱兄弟,沒有上下尊卑,面對管事人,不知道具體職務的則稱一聲大人,幾百年流傳下來的規矩,不像青幫,青幫依託於宗教,以佛祖之系統相傳,按照宗派招收門徒弟子;洪門以俠義為皈依,所謂「梁山」之根本,「桃園」之義氣,「瓦崗」之威風,按照組織開山立堂,結拜兄弟,所以青幫為縱之組織,長幼尊卑,所謂「師徒如父子」;洪門為橫之組織,兄弟平等,所謂「兄不大弟不小」。
當年孫公改組洪門為致公堂,創興中會以及後面的同盟會,就是因為洪門都是兄弟,大家志同道合,共謀民族之發展,如果上下尊卑有序,繁文縟節和束縛太多,還怎麼志同道合,還怎麼共謀發展?
「吳庸,世俗身份是海天公司董事長。」吳庸客氣的說道。
「啊?大人就是吳庸,久仰大名。」蕭紀顯然聽過吳庸這個名字,很是驚訝的看着吳庸,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哦,你都聽到了什麼風聲?」吳庸問道。
「不敢,大人相問,自然如實相告,最近商業界關於大人的傳說有很多種版本,現在看來都不實,因為他們根本不了解大人,還有,大人小心點,警察局長王軍的兒子王爽在找你麻煩,那幾個不開眼的混蛋肯定是受了王爽什麼好處,大人教訓的對,據我說知,這背後的一切都是京城來的李克用指使,李克用是京城李家嫡傳子弟,李家的當家人是華夏國組織部長。」叫蕭紀的如實的說道。
「呃?你告訴我這些,不怕麻煩?」吳庸神色古怪的看向對方說道,內心卻掀起了狂瀾,總算找到背後主謀了。
「大人說笑了,蕭紀生是洪門的人,死是洪門的鬼,但凡大人有所差遣,刀山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蕭紀一臉堅定的說道,看上去倒也真誠。
「嗯,我記得洪門分堂天寶山是蕭朝舉開立,不知是你什麼人?」吳庸不動生的的繼續追問道。
「大人還知道蕭朝舉?」蕭紀驚訝的看着吳庸,滿臉驚喜,然後解釋道:「蕭朝舉是我先祖父,到了我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了。」
「原來是蕭朝舉的後代,幸會幸會,蕭朝舉一身鐵布衫橫練出神入化,江湖上很有名氣,我看你身體鬆弛,恐怕只繼承了三分絕學吧?」吳庸平靜的說道。
「啊?大人連這個都知道?」蕭紀一驚,旋即慚愧的說道:「大人教訓的是,先祖鐵布衫絕學傳到我爺爺這代就斷的差不多了,到我父親這代就剩下些調息導氣之法,和一些粗淺的搏擊之術,讓大人見笑了。」
「好說,你先祖和我師父頗有淵源,算是忘年交,師父曾經交代過,如果有幸遇到蕭家後人,有需要的時候當照顧一二,看你家大業大,無災無難,看來不用我幫襯了。」吳庸笑呵呵的解釋道。
「啊?」蕭紀不由愣了,這個人的師父和先祖忘年交,那眼前這個人的輩分也太駭人了,該怎麼稱呼啊?
吳庸仿佛看透了蕭紀的心思,笑道:「你也不用太客氣,我師父能夠和你先祖忘年交,如果你不嫌棄,咱們也可以效仿,以兄弟相稱吧,倒是你提供了一個寶貴的情報給我,應該多謝你才對。」
「不敢,大人客氣了,有什麼吩咐儘管說。」蕭紀不敢托大,趕緊說道。
吳庸也不勉強,說道:「外人在的時候就叫我吳兄弟吧,洪門規矩相稱,也不算壞了規矩,你說呢?」
「是。」蕭紀恭敬地回答道。
「說說看,你是怎麼知道李家的?」吳庸問道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上來。
「李克用來找過我,說只要我出面對付大人,就答應協助我到京城去發展,我的根在東南省,懶得去京城那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受氣,沒有答應,他李家再強,那也是在京城,到了東南省,到了海城,他就是龍也得給我趴在。」蕭紀說道,渾身不由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自信來。
吳庸知道這個人不簡單,身上有故事,但也不多問,認真的聽着。
「那個姓李的混蛋見說服不了我,就讓姓王的出面拉攏我的手下,試圖拖我下水,手下太多,管束不過來,這不,今天就發生了這種事,那個被你打傷手的是我一個記名徒弟,一根筋,人倒是忠誠可靠,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還好大人手下留情。」蕭紀繼續說道,或許是吳庸的緣故,對京城來的李克用也印象大壞了,嘴上更是不客氣的直接喊出「混蛋」來。
「知不知道李克用為什麼針對我?」吳庸得知事情的真相後,一顆心反倒平靜下來,正如當初和莊無情商議的一樣,知道和不知道對手都一樣,沒什麼區別,該幹嘛還得幹嘛。
「這個就不知道了,李克用忽然來到海城,然後到處走訪各大政要,拉攏了不少人,就連書記都直接投靠過去了,市長本身家族實力很大,不用投靠,但也不敢得罪,畢竟李克用的爺爺是組織部長,管着他們的烏紗帽,能不得罪,沒人會犯傻。」蕭紀趕緊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吳庸一聽,許多沒想明白的問題一下子都想明白了,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叫李克用的傢伙為什麼針對海天?謀財嗎?或許是,但又不太像,奇怪了。
「大人,不管是誰,在東南省這片地咱們誰都不怕,有什麼事您說話,我幫您辦妥當就是,怕他幹嘛,大不了跑到港市去,一河之隔,他們奈何不了我們,整個東南省我還是有幾分薄面。」蕭紀義憤的主動請纓來。
「客氣了,有麻煩一定找你,對了,有個事跟你說一下,過段時間等我閒下來了,把你們家傳的鐵布衫內功心法默寫給你,以後可別再丟了,這也是師父當年的心愿,我代師父了了這段心愿吧。」吳庸隨口說道。
蕭紀一定大喜,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激動的說道:「多謝大人,我代蕭家子孫給您磕頭了,感謝大人的恩德,但凡有用得上蕭家的地方,大人您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有違背,甘遭天譴。」
吳庸見對方以家族名義發下如此重誓,知道蕭紀這是認真的了,便說道:「蕭紀,這一跪我代師父受了,以後可不許這樣,起來吧。」
「是,」蕭紀站了起來,相對於家傳絕學這份恩情而言,這一跪算的了什麼?到了蕭紀這個地位和閱歷,自然明白傳統內家拳的重要性,恭敬的說道:「大人,馬上就是飯點了,不如讓我做東,為大人接風。」
「不用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僅限於你我知道,如果你有心幫我,隱在暗處更合適,你說呢?如果能夠幫我打聽清楚李克用的真實目的就更好了。」吳庸說道。
蕭紀尋思着有理,就答應下來,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大家同在一個城市,以後有的是見面的機會,不在乎這一刻。
吳庸帶着莊蝶悄悄離開,來到那家賣唐裝的商店,刷卡消費,買了那幾件衣服走人,看的售貨員目瞪口呆,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倆人怎麼沒有離開?那些混蛋沒管?警察也沒管?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