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庶志 第五章 見義勇為

    手術室門關上的二十四分鐘，恐怕是陳一平這輩子過的最長的二十四分鐘，當手術室打開那一刻，黃志超微笑着對他說：「陳校長，手術非常順利，老太太情況很穩定，放心吧。」

    陳一平上前抓住黃志超的手說：「黃主任，謝謝謝謝!我代表全家真誠的感謝您！」

    「一平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老太太手術順利是最重要的。」黃志超謙虛的說。「倒是這位施針的小兄弟，一平兄可真的要好好謝謝人家，今天要是沒有他出神入化的針灸配合，老夫人就有大麻煩了。」

    聽到名聲赫赫的中央保健委委員黃志超主任對牟昭竟然用了出神入化來形容，可見他的行針水平之高，令黃主任也心悅誠服。

    「對對，一定得好好感謝！」陳校長連忙將手伸向站在黃志超後面的牟昭，「謝謝你！以你這個年紀，有如此神奇精湛的醫技，了不起啊！你是中協的學生嗎？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失禮了。」

    牟昭連忙伸出雙手迎上陳校長的手，說道：「校長，我叫牟昭，是大一臨床專業的學生，您的誇獎學生可當不起，主要是黃主任手術做的好，再加上老人身體底子好，這次也是僥倖碰上，時間也趕得巧，還好一切順利。」

    牟昭的回答很得體，既沒有表現出邀功和驕傲，也把黃志超的手術之功放在了前面說，還說了老人的身體狀態，好像這一切都是平常一樣，黃志超心道：「不驕不躁，此子不俗，後生可畏啊！」，當下起了愛才之心，說道：「小牟啊，我平常就在醫院上班，沒課的時候可以過來交流一下，我隨時歡迎啊。」

    過來交流一下，還隨時？我的天啊，我沒聽錯吧？全國心腦血管專家竟然邀請一個大一學生交流，這小子真是撞大運了！得到領權威導師的肯定，今後要發達了。周圍的大夫們聽到黃志超主任對牟昭的話，心裏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羨慕嫉妒還有恨。

    牟昭聽到黃主任的話，趕緊說道：「那太好了，小子求之不得，回頭我就去拜訪您。」

    「好，客氣的話我不多說了，我看這幾天我母親還很危險，牟昭啊，還得麻煩你幾天。」陳校長現在是十分信任牟昭的針灸技術，雖然他母親手術很順利，但畢竟已是高齡，兩病齊發後元氣大傷，可能會出現突發狀況，萬一腦內再次出血就危險了。所以他還是和牟昭說了一下，讓牟昭再在母親旁邊陪護幾天。

    此時旁邊的醫生們聽到，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就憑這一手針灸功夫，牟昭一個毛頭小子就得到了領導的信任，甚至是有求於他，有了這層關係，在中協能不走順都不行。

    牟昭當然明白陳校長的意思，就說：「老夫人這幾天很重要，我一會兒找人回去請個假，這幾天就不回學校了。」

    陳校長看着牟昭如此知禮，心中很是欣賞，說道：「別校長校長的叫了，我看你和我家閨女差不多大，今後就叫我伯伯吧！請假的事情，一會兒我給教務處說一下。你的飯菜和需要的衣物，這幾天我讓你阿姨給你送過來。」

    「那就麻煩阿姨了。」牟昭微笑着說道。

    接下來的3天，牟昭就守在陳校長母親的病房裏。因為是高幹病房，里外兩居，足有八十多平，十分敞亮乾淨，室內冰箱電視沙發均為名牌，裝修的非常精細，兩名責任護士片刻不離的圍着病床，這些與普通病房樓里人滿為患擁擠不堪的狀況簡直是天壤之別。

    牟昭每隔兩三個小時給老太太把把脈，並為其進行按摩。這期間來了許多探望的人，各種禮品營養品幾乎堆滿了外間屋子，光是花籃就送來了十幾個，都讓護士拿了出去，期初牟昭還覺得這些都是衝着陳校長去的，但來了幾撥之後，牟昭發現，許多人竟然不比陳校長的職位低，有幾位甚至達到了上，將軍銜。在聽過他們的幾次對話後，牟昭才發現，原來大部分人是衝着老太太來的，老太太姓李，抗戰時期是奔赴延安的進步學生，並在延安與陳校長的父親結合。

    陳校長的父親陳昌庭已經身故多年，很是有名，學生時代就參加過五四運動，後被家人強制送出國學醫，回國之後就參加革命，一直從事後勤醫院工作，既是外科名醫也是戰地醫院的院長，搶救和醫治過無數負傷的戰友，同時，在延安的時候，由於胡宗南進攻延安，陳昌庭在受困於敵的情況下，有效組織醫護人員及傷病員安全轉移並重創敵人一個團，此舉受到了黨中央的高度表揚，稱他是拿着手術刀的武將軍，陳校長的母親就是在那次轉移中與陳昌庭結識的。建國後，陳昌庭因為個性耿直，敢說實話，在十年動亂中被打倒，多虧幾個軍方的高層在戰爭年代受過他的照顧，處處給予保護，才使他度過了那場動亂，三年前因病去世。陳老去世之後，陳校長因為工作繁忙，也怕老太太一個人在家悶得慌，就將她送到了昌平小湯山療養院，原本李老太太的退休級別還達不到進小湯山療養院的標準，要知道小湯山療養院是直接為中央領導設置的，其設施規格和醫療服務在國內都是頂級的，就連當朝太祖都多次在此留駐療養，能進裏面療養的都不是一般的官員，原本李老太太的退休級別還達不到進小湯山療養院的標準，還是沾了已故陳老的光，上面特批李奶奶住了進來，前天是陳老的祭日，老太太說什麼都得回家住幾天，結果因為思念陳老，心情上過於起伏，早上天氣又沉悶，加上早起運動量過速，就導致了發病。

    李老太太恢復的不錯，在醫護人員和牟昭的細心照料下，很快恢復了意識、語言能力和肢體活動能力，除去左手左腳有些使不上力外，身體其他部位情況良好，之後的ct也顯示，腦部出血面積已經減少，正逐漸被吸收，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這三天裏，牟昭都吃住在病房，陳校長的妻子方思楠除了每天送飯來，還給牟昭買了兩身里外替換的衣服，牟昭穿上之後較之前精神了不少。

    陳校長和每天都來陪着母親，自然也和牟昭熟絡了起來，三天後，牟昭看李老夫人危險期已過，就向陳校長夫婦和李老夫人告辭，李老夫人是打心眼裏喜歡牟昭，拉着他的手不放，牟昭哄了好長時間才出來。

    出了病房門，陳校長說：「小牟，回頭一定來家裏，你李奶奶還要給親自給你燉肉吃！以後，有什麼事就找你陳伯伯，我一定盡力！」。

    「我會的，謝謝陳伯伯！」

    牟昭下樓後，快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忽然一個人飛快的從身後跑過，手臂還碰了牟昭一下，那人頭戴一個灰色的帽子，跑的非常迅速，同時身後也傳來了「抓小偷！快抓小偷！」，一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的漢子從後同樣飛快的跑過，轉眼之間，兩人已經跑出醫院大門，牟昭眯起眼睛，抬腿追了上去，三人連城一串路人紛紛避讓，前面的小偷動作很是敏捷，也很鎮定，一邊跑還一邊將路邊小攤上的東西拉翻，牟昭和那人追的甚是狼狽，但依然窮追不捨，小偷回頭看到甩不掉二人，就往人少的小街道里跑去，直到鑽進了一個胡同，此時已經追出足有兩公里，小偷竭力逃跑已經累得不行，牟昭和那人一齊來到小偷身前，轉過身來從腰上抽出一把匕首，一手將匕首指着他們，一手扶着腰大口喘着氣說道：「小子，你們倆是不是活膩了，敢壞大爺的事！」

    牟昭和位大哥相互看了看，追了這麼遠，還能精神的站着不大口喘氣，相互頓生敬意，那人說：「操你大爺的，去醫院偷錢，我去你，媽，的。」一腳就踢了上去，那小偷原以為拿着匕首嚇一嚇，贏得一些時間，誰知被人一腳踢飛，隨之又是個邊腿，小偷哼都沒哼就倒下了。牟昭看的出來，這個大哥是練家子，只見那個大哥俯下身去將小偷全身搜了一遍，搜出一個用手帕包着的一沓錢，厚厚的一沓，邊上的是一百的，中間的是五十二十的，中間還有十塊的，那人把錢包好，將其餘刀片，假鬍鬚，墨鏡，還有開鎖的精鋼針條都給扔進了下水道，然後拉起小偷的雙手，比了一下，牟昭看到小偷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非常粗大，中指較常人短了不少，幾乎和食指一樣長，大哥拉出小偷的中指，說：「你爹媽不好好教你，我來教你做人！」也不避牟昭，拇指向後用力一搉，只聽咳嚓一聲脆響，那根小偷賴以生存的吃飯傢伙就此廢去，小偷也隨之疼醒，那大哥抬手就是一拳，又暈過去了。

    「走吧！」那大哥向着牟昭說道。兩人走出胡同後，那大哥對着牟昭說：「小兄弟跑的不慢，今天謝謝兄弟了！咱們就此別過！」牟昭說道：「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