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鐵王座 第六十八章 天才2

    鐺！

    火花四濺的前一刻，格爾已經快步前沖，用一記猛烈的劈斬回應了海格的問題。

    在這種只能走出去一個的情況下，無論什麼問題都沒有任何意義。

    戰鬥直到最終的勝利，其他的沒必要去考慮。

    海格正面擋住了這一劍，但也全身一震，悶哼一聲就吃不住力的向後退去。

    格爾事先就已經做出了抉擇，動了殺心。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士，他很清楚一旦走上戰場，那麼腦子裏所有和戰鬥無關的情緒都是沒有必要的，只會阻撓自己的發揮，所以他一出手就沒有任何保留，直接就是用最為凌厲的氣勢，磅礴的身形動作，一撲而至，用最狂野的劍技宣告着他必勝的決心。

    相比之下，同樣擁有天才之稱的海格還是嫩了一些，直接被格爾佔了先機。

    戰鬥其實從格爾走進武館大門的那一刻已經開始，走過從大門到道場這一段路就是格爾不斷調整着自身狀態的過程，當他推開道場木門的那一刻，也正是他將身體和意志調整到最適合戰鬥的那一刻。

    同時格爾相信事先肯定知道一些的海格也不會不作出準備，外面的動靜也一定瞞不過他，他應該會做出同樣的調整，這是一個優秀戰士的本能。

    之前海格的問話也只是一個小伎倆，如果格爾停下回話甚至思考的話，那麼他攀升到極點的氣勢必然會有一個小小的停頓，這就是海格率先展開攻擊搶佔優勢的最好機會。

    天才某種程度上等同於年輕，年輕就意味着經驗上的缺陷。在過往的日子中，海格的劍下不知道倒下了多少年輕的天才，他對於這些同齡人有着很深的認識，這種打斷氣勢的小伎倆也是根據過往經驗專門摸索出來對付那些年輕人的。

    可惜海格失算了，他這次所面對的只是披了一張年輕人皮而靈魂卻是成熟戰士的格爾，他的話語沒有任何效果，換來的卻是格爾全力的一次攻擊，隨即眼前一黑，心知斗口不成，反而在一剎那間被對方搶佔了先機，用凜冽的氣勢帶動直奔他面門的劈斬給了他眼睛很大的壓力，一時間只能進行被動的防守。

    不過這一次正面迎擊中，格爾也沒有佔到太大的優勢，也發出了同樣的悶哼，追擊的動作被強制緩了一下，等下一次再重組攻勢的時候，海格已經擺好了大致的防禦姿態。

    但畢竟已經搶到了先機，格爾沒有猶豫，繼續撲上搶攻。

    鐺鐺鐺……

    連續數劍相擊，每一次格擋海格就必須退下幾步，沒多久就退出了道場的中心地帶，向着邊緣而去。

    不過海格他畢竟是天才人物，他的戰技也不是閉門造車練出來的，實戰經驗在這個年齡段里算得上是出類拔萃，幾次格擋雖然一直處於下風，但也從格爾的強壓下緩過來一些，在又一次擋開格爾的劍後，當機立斷，腳步發力，身形就像是在草中穿梭的蛇，唰的一聲就向後急退，一下子憑空後竄出三米開外。

    格爾直接跟上，海格這樣的急退雖然能躲開他的一輪攻擊，但也會打破自身的平衡和穩定性，只要繼續追擊，格爾很有把握在優勢的不斷積累下將這個對手斬於劍下。

    繼續退！

    海格再一次向後竄出三米，但作為代價他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平衡，只要格爾及時跟上再進行攻擊，那麼海格必然飲恨當場。

    但此時，格爾發現眼前突然一黑，竟然已經丟失了海格的身影，眼前只剩下了分佈在道場四個角的四根立柱之一。

    原來海格用這一次急退竟然竄到了支撐着道場屋頂的木製立柱後，單手輕扶立柱，身體一縮就躲在了這個需要三人才能環抱的柱子後面，使得格爾瞬間在視野中丟失了海格的蹤影。

    利用對於道場環境的熟悉，海格一下子躲開格爾的追擊。

    格爾也沒有料到海格竟然一下子藉助地利，恰巧躲過了自己已經準備好的後續一系列搶攻。

    本來藉助一開始的優勢，格爾準備用連續幾輪的強攻完全壓制住對手，就算不能一下子擊敗對手，也能給對手造成不輕的傷害，來為後面的勝局奠定基礎。

    但對方這一次躲在立柱後面，就瓦解了他後面一系列的打算。

    就在格爾追擊到立柱之前，緩住腳步，正要繞過柱子展開下一輪攻擊的時候。

    突然，立柱側面猛的閃出一道寒光，猶如撲食的毒蛇，直刺格爾的面部。

    正是海格的反擊，他在這一瞬間不但借着立柱躲開了格爾的追擊並順勢靠住立柱穩住自身的平衡，等到格爾微微停頓的那一下，猛的旋身，利用立柱的遮掩進行圓周運動，在刺出這一劍的時候已經把速度催生到了最高，端是把環境利用到了極致。

    格爾只覺厲風撲面，眉心已經能夠感觸到劍尖的寒意，冷厲的發疼，瞳孔也被這凌厲的壓力壓迫的極具收縮，眼睛稍微眯起，手中十字劍一個內向的斜劈，準確的砍在這襲來的劍身上，將這次攻擊擋開。

    但擋開了這次攻擊後，格爾也不得不被迫後退，此時海格已經趁勢攻了上來，原本的攻守雙方位置瞬間逆轉，換成了格爾連連後退以抵抗海格的攻勢。

    這一輪較量，格爾攻勢受阻，反而被對手搶到了先機，在對手一連串的猛攻之下也不得不躲避後側，以待緩過氣來，再搶上風。

    但海格又怎麼能讓格爾再搶回先機？

    海格使用的劍技格爾認識，是科納塔斯軍隊中基礎的軍用劍術，這個曾經的格爾也學習過，算得上是一種很大眾的戰技。但在海格的手中，這遠本就很簡單的劍技更是被簡化到了極點，沒有任何花俏多餘的動作，幾乎修正了所有使用劍技時可能產生的缺陷，每一劍的速度和威力都發揮到了近乎理論上的最大值。

    格爾可以肯定，在這套軍用劍術上，海格起碼是專家級。

    快捷如風，迅猛如雷，擋者披靡。

    格爾在這樣強勢攻擊下根本無法搶回先機，只能被壓制的不斷後退，沒多久就越過了道場中央。

    海格的每一劍都能讓格爾感覺到一股子深深的寒意，那是極度的危險感衝擊着自身神經感帶來的寒氣，格爾沒有想到這個敵人的劍術竟然如此可怕，至今為止除了死在他手下的叔叔卡洛斯，其他沒有一個人能媲美。但同樣的，一絲絲淡淡的興奮從他心底湧出，他從不畏懼戰鬥，在生死邊緣時，他常常會感受到自己強烈的存在感，這是來自於一個優秀戰士的本能。

    「目標分析完成。海格：力量1.42，敏捷1.48，體質1.45，技能：科納塔斯軍用劍術（專家級）……」

    格爾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屬性已經達到了：力量1.32，敏捷1.44，體質1.37。

    作為一個身體還沒完全長成的少年，海格的身體數據也就勉強達到了騎士階的標準，在騎士階的高手中只能算是墊底的存在，對比格爾也只是高上一點，遠遠達不到壓制的程度，但他能夠獲得天才之名，他所掌握的恐怖劍術才是他強大的根本，一旦被他佔到上風，格爾幾乎沒有任何機會。

    雖然處於下風，但格爾的心是越來越冷靜，專注到了極點。

    豁然間，格爾感覺到了對手的劍有了幾乎難以察覺的遲緩，沒有絲毫遲疑，直接擰腰半轉，手中的劍已經內縮回了腰側，下一瞬間，勁力已經積蓄到了頂點，低吼一聲，貝魯蒂尼的仿製品已經帶着激射的寒光，像是拖着格爾整個人一般直扎對方胸口。

    「流光！」

    這就是格爾等待的機會。攻勢就像是動態的海浪，永遠不可能一直維持在最高點，有起必然有落，攻擊緩下來的時候就是格爾反擊的時機。當海格藉助立柱展開反擊的時候格爾就知道自己的這一次失誤肯定會遭到對手的猛烈進攻，於是在連連閃避後退之中，耐住性子暗自積蓄勁力，等待反擊的時機到來。

    現在機會來了，格爾直接盡其所能發動了最猛烈的反擊。

    海格一下子搶到上風並壓制住了格爾，心中計算想要將格爾一次性壓倒道場邊緣讓他避無可避是無法做到的，但他對於自己的劍技有着絕對的信心，只要中間稍微緩上一下，他就能一口氣將格爾壓制到底，直至敗亡。

    在前一剎那，眼看調整即將結束的時候，海格幾乎感覺到了勝利地曙光展現在自己眼前，但下一刻，格爾帶着那燦爛的流光將曙光撕扯成為了無數碎片。

    鐺！

    兩人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海格最後還是及時回劍架住了那恐怖的一劍。

    各自悶哼一聲，格爾臉側一疼，不得不向後退去，正是海格回肘一下擊中了他的臉頰。而於此同時，海格也是臉色一白，向後連退幾步，那是格爾也給了他一擊速度極快的膝撞，這狠毒的一下差點連他的腸子都給直接撞斷。

    「呸！」

    格爾吐出了血水，一顆斷牙混在其中落在了地板上，隨即握劍的手微微一緊，再次弓身衝上。

    海格也只能強忍疼楚迎上格爾的攻擊。

    又是一陣密集的鋼鐵交擊聲。

    不多時，又是一聲悶哼，兩人猛的分開。

    海格臉色劇變，捂着肚子連退幾步，滿頭汗水。在他的捂住肚子的手的下面一個血洞隱約可見，指縫間已經開始滲出了血水，就差一點，他的內臟就會被劍鋒一剖為二。剛剛的生死一瞬間，就算堅毅如他，也不禁渾身狂冒冷汗。

    對面不遠處的格爾也不算好過，他劍士服的左胸部位已經被鮮血染紅，一道長長的豁口透過了衣服印在了他的身體上，他的耳邊依舊迴響着胸骨被鋼鐵輕微觸碰的摩擦聲。

    不過，此時格爾像是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嘴角反而扯出了一個愉悅的弧度，而對應的是海格充滿了驚駭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