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個長輩已經死了吧。」格爾冰冷的笑着。
扎姆林臉色一僵,原本還想用那個已經不存在的長輩稍稍壓一下格爾,讓他有些壓力,給自己創造一線生機的話頓時被堵在了喉嚨里。
看着扎姆林的表情,格爾也大致猜出了他的所想,不過也懶得去揭穿他了,直接繼續催促:「說下去。」
「是……是……我們賽因斯家族出過一個眷顧者,這法里斯誓約指環就是他的遺物。」
「繼續。」
「在那個長輩臨死前,他將這個指環傳承了下來,並且用他最後的眷顧之力為這個指環加持了一種力量,使得一旦靠近其他法里斯誓約指環,這指環就會發亮發熱……」說到這裏,扎姆林的目光偷偷的移到了格爾手上的指環上,那一瞬間,有貪婪和狂熱,也有悔恨和悲哀。
「這就是你所說的秘密?」
看着格爾似笑非笑的表情,扎姆林立時打了一個寒顫,趕緊回答:「法里斯誓約指環實際上是一個信物,只要找到那些眷顧者在城市中設立的聯絡點,就能通過法里斯誓約指環獲得一次可能成為眷顧者的機會。」
格爾點了點頭,扎姆林所說的比之前尼斯勒在死前透露的掩掩遮遮的信息更為確切,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這個所謂的眷顧者應該就是那些來到這個世界的狩魔人改頭換面後的身份。
「對於你所謂的眷顧者,你有什麼了解。」
「眷顧者是一群擁有神秘力量的人的稱呼,他們說是一個群體。但實際上分為很多個不同的組織,有些會相互合作結盟。有些會敵對,甚至發生戰爭。但我看那個長輩留下來的記載資料。據他所知,本來眷顧者們雖然是以各個小族群為基礎,但整體上也是一個團結的群體,法里斯誓約指環就是那個時候為了標識他們的身份而製造出來的,只是後來因為各自的理念或者利益問題,導致整個眷顧者群體產生了分裂,形成了各式各樣的眷顧者組織。他們平時並不會進入普通人所在的區域,都居住在人跡罕見的偏遠地帶,普通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見到他們。」托姆林一股腦的將他所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那你準備搶我這一枚法里斯誓約指環是為了什麼?你手上既然有一枚。為什麼你們家族不去尋找眷顧者聯絡點,去獲取成為眷顧者的機會?」
「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扎姆林苦笑着搖了搖頭,「你看見指環上的那些裂紋了吧,實際上這個指環在我長輩的手上已經在一場戰鬥中被擊碎了,是和其他眷顧者的戰鬥,我的長輩也因此身負重傷,只活了一百六十歲就去世了。現在你所看到的是我長輩用眷顧之力重新黏合而成的,看起來還算完好。但除了長輩賦予的能夠感應附近其他法里斯誓約指環的功能,其他和一個普通指環沒有任何區別,但沒有完好的法里斯誓約指環,那麼那些眷顧者就絕不會認同你。」
「那麼完好的法里斯誓約指環有什麼功能?」
「能量核心。在激發後能夠和擁有指環的眷顧者體內神秘力量進行相互應和,產生強大到扭曲現實規則的力量,但一旦眷顧者受到不可逆的傷勢。那麼指環也會自動分擔一部分傷害,甚至損毀。就像這個一樣,以上都是我長輩留下的原話。大部分我也不是很了解。」
「嗯,我了解了,不過你今天弄這麼一回事,只是為了成為一個眷顧者的機會?」
「只是?你明白有這麼一個機會對一個家族有多重要嗎?只要成功了,我的家族就會擁有變成一個公國的機會,就算失敗了,也有機會可以成為眷顧者們的外圍附屬組織,不但可以使得家族地位穩固,還會獲得一定關於眷顧者的相關知識,讓家族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從小就開始學習,遠比其他人更有機會成為一個眷顧者,這些難道還不夠嗎?」說到這裏,扎姆林顯得有些激動。
「告訴你一個真正的秘密,曼海姆聯盟諸國的王室第一代要不就是眷顧者要不就是眷顧者的血脈,相互之間也有過密約。如果沒有這一層身份,那麼貴族永遠是貴族,就算走上了巔峰也只是一個顯赫的貴族而已。面對這種機會,我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所謂的曼海姆聯盟諸國就是包括卡博爾、普拉西亞在內的環埃斯科洋邊緣地區的國家聯盟,其中成員以中小型公國為主,是主導這塊大陸的重要力量。
聽到這,格爾恍然。為了這些利益,扎姆林所採取的行為並不算什麼。
扎姆林將所知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反而人也放開了,就像是放下了一個重擔,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可以了,我想知道的都已經清楚了,其餘的想來也是你回答不了的。」格爾點了點頭。
「我從小開始就在父親的嚴格要求下進行各種訓練,就為了能在獲得法里斯誓約指環後加大我成為眷顧者的機會,為了這個渺茫的希望,我從小過的日子連外面的賤民都不如,現在遇上了這個機會,我是絕對不能放過的!所以,今天的選擇我不後悔,只是我太小看了你們。」扎姆林閉上了眼睛,以他的大腦,他不會奢望格爾會放過他,就像他如果佔據了優勢的話也不會放過格爾一樣。
「只有一個請求,讓我死的痛快一些。」
「如你所願。」
格爾左手發力,讓扎姆林的身體變成背對自己,自己右手握住劍柄,拔劍、刺出、歸鞘一氣呵成,就如同一道閃電。
只是這一瞬間,格爾的十字劍的劍尖已經刺入了扎姆林的後腦,破壞了裏面的組織,讓他幾乎毫無痛苦的步入冥神的懷抱,而屍體也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
噗通一聲,格爾的左手放開,扎姆林的屍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蹲下身,格爾再仔細檢查了一邊扎姆林的屍體,除了一個錢袋外,其他都是些金銀寶石的飾品,就沒有其他的了。
將飾品扔在錢袋裏,格爾再環視了一些周圍,確定沒有什麼遺漏後,就快步離開了。
至於托姆林的屍體,大自然會給予其最好的處理方式。
來到戰鬥一開始就發生的地方,卡梅麗塔已經將那些屍體搬在了一起,還找了些乾枯的枝葉堆在一起,像是要弄一個火堆來將這些屍體毀屍滅跡。
「你那解決了?」
「嗯,我們走吧。」格爾招呼了卡梅麗塔一聲,便向着來的方向走去。
「格爾,這些屍體不處理一下嗎?否則很容易被發現的。」卡梅麗塔看了看腳下已經快成型的乾柴堆,有些疑惑。
「沒事,負責處理的已經來了。」
這時,密林的深處傳來了幾聲狼嚎,只是片刻,另外一個方向也傳來了相呼應的狼嚎聲。
「是狼群,血腥味把它們吸引過來了。它們會將那裏的屍體吃的一乾二淨,不會有什麼殘留的。」格爾看了看身後,那樹叢中的陰影中已經開始隱約出現一雙雙碧綠的獸瞳。
見開宴的賓客已經開始到位,兩人也不再停留,快步離開了事發點。
「下一步我們怎麼走?」等離開足夠遠的距離,不會再吸引到狼群後,兩人的速度也放慢了一點,這時卡梅麗塔開口問道。
「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弄套衣服。」格爾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麼一個形象,而卡梅麗塔雖然好一點,但白袍上也是斑斑血點,再加上身上濃郁的血腥氣,兩人都屬於現在出去往人群里一站就會引起極大戒備和警惕的那種。
「然後我們回去艾美納斯,用最快速度。」
「嗯。」卡梅麗塔點頭,對格爾的意見表示了同意。
兩人的腳步極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樹林之中。一陣輕風過後,吹的在空中漂浮的樹葉打起來轉,那淡淡的血腥氣也伴隨着風向着遠方而去,消散不見。
……
一周後,凌晨時分,艾美納斯盲人酒館地下密道的某處。
黑暗的地道中,一處燈火在慢慢的前行着,在一陣陣於狹隘密道的牆壁間來回撞擊的腳步聲中,燈火也隨之不住顫抖。
燈火來自於一盞青銅油燈,油燈握在一個蒼老的手之上,這隻手的主人就是盲人酒館的店主布達,也是眷顧者組織艾爾之環在艾美納斯的聯絡負責人。
在布達身後,格爾和卡梅麗塔並肩而行,小心的跟着布達的腳步前進。
兩人身上都背着一個深色的包囊。腰間配着一把十字劍,看起來就像是要進行一場旅行的人。
事實上,他們兩人所面臨的確實是一次旅行,很遠的旅行。
一路上,三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走着路,唯有腳步聲證明了他們的真實存在。
「好了,就是這裏了。」布達終於開口,打破了地道中的沉寂,也給這趟一個多小時的地下行走之旅劃上了一個句號。
只見布達在一處看起來和地道其他牆壁沒什麼區別的石板上一陣摸索,然後拉起了一個圓環,一用力,一陣機關傳動的聲音就隨之響起,一個方形的口子出現在了地道的上方,漫天的星光傾瀉而下,將順着出口落下的塵埃照的閃亮。
「上來吧。」布達當先順着出口的梯子爬了出去。
格爾和卡梅麗塔緊跟而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