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林地間,炙熱的陽光也被林地的清涼蓋過,顯得格外清幽。
現在是午後時間,沒什麼人來這片學院最深處的林地,所以顯得更為寂靜。
一個上身赤裸的半大男孩站在相對空曠些的林地中央,雙目緊閉,嘴唇微張,細細的吐氣聲持續了近一分鐘,直到肺中的廢氣全部出盡,才緩緩的重新吸入清新的空氣。
男孩面容普通,五官還算端正,但身形已經隱約顯露出結實的肌肉輪廓,比一般這個年齡的孩子都要壯上一圈,顯然他具有非常良好的身體素質。
一頭紅黑色的頭髮在呼吸間隨意飄蕩,就像一團躍動着的暗色火焰。
良久,格爾睜開眼睛,原本泛紫的眸子更加的明亮,就像最頂尖的寶石一般,有種奪人心魄的流彩。
一股能夠實質感覺到的能量在皮膚下流轉,帶動着全身的血氣加速,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精力也是異常的充沛。
「提供分析。」
「分析中……資料缺失,無法分析能量構成,能量類型判斷為良性,對身體素質增長有促進作用。」
這是昨晚格爾在經歷幻境後獲得的新技能——死荊劍術,這次和上次的黑鴉弓術不一樣,不但包括了劍術的練習方法,還帶着配合用於作為基礎的呼吸方法。
趁着中午休息時間,格爾先開始了呼吸法的訓練,並在生物腦的幫忙調整下很快進入了狀態。
呼吸法一旦運行起來,格爾就能感到全身上下,包括頭皮腳底板都會出現強烈的酥麻感,就好像有着無數螞蟻在血管中爬動。這一點經過生物腦分析純粹是自身的氣血在被某周外來的力量帶動着加速前行而造成的感覺,而這股外來力量就位于格爾的皮膚和血肉之間的地帶。
隨着呼吸法的持續運行,皮膚上會漸漸產生一種癢麻刺痛的感覺,根據生物腦的監控分析,這是皮膚毛孔和血管尾哨被衝擊的感覺,在全身氣血的高速運行中產生了強烈的旋轉型力量,體內的雜質被這種力量帶起向外排斥,意圖衝破毛孔的阻礙繼而排出體內。
人體的自然壽命的理論極限在190歲,但因為種種來自體內體外的污染導致普通人的壽命只能到達理論的一半,身體的巔峰期也相應變得很短,所以人基本上都算是死於慢性中毒。但如果格爾現在所獲得的這種呼吸法能近乎完美的讓身體一直保持在不受污染的狀態,可能活到理論年齡極限很難,但大幅度延長身體巔峰期和整體壽命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格爾可不會嫌棄自己能多活一段時間。
欣喜之餘格爾也有些疑惑,為什麼這種神奇的呼吸法沒有流傳下來?甚至沒有在歷史中記上一筆?
格爾摸了摸胸口,皮膚表面是一層有些粘稠的液體,在他銳利的目光中還能看見裏面有一些小黑點。
身體上格爾感覺就像原本穿在身上的一件鐵衣,現在突然脫下,整個人的體重都輕了一大截,似乎雙腳稍稍用力就能跳起來。
看看自己的身體數據,力量0.97,敏捷1.06,體質1.03,精神還是0.95,力量上象徵性的加了一點,敏捷上升不少,而體質則提高的最多,這個結果和生物腦做出的分析非常吻合。
「效果非常好,可惜這只是排出雜質後恢復了本來的身體數值,以後再練習就沒有太好的效果了,還是只能依靠長期鍛煉來提升。」
下午是舉行弓術比賽的時間,對於很消耗身體機能的劍術格爾沒有練習,在呼吸法練習好後就結束了這次鍛煉。
……
弓術社最大的一個練習場地邊上已經站滿了學生,按照班級形成一簇簇的群體,有的還用木棍挑着根橫幅,上面寫着「***加油」,而有些人則乾脆扯着嗓子大喊為賽手加油鼓勁。
格爾坐在選手區中仔細的調整着手上的弓。
比賽用弓由社裏統一提供,任由選手自由選擇。社裏提供的都是當下最流行的半金屬弓,力度大性能穩定,除開價格高昂構造複雜的金屬弩,在火槍出現前半金屬弓一直是最受歡迎的遠程武器,就算現在,不少懷舊的人或者弓術愛好者依舊很喜愛這種弓。
雖然比賽用弓都一個規格,但每個選手都需要根據自身的習慣對弓進行調整,格爾身邊的幾個選手也做着和他一樣的事。
比賽之前,選手可以進行試射找找感覺。
格爾在調整好弓弦的彈性後,再檢查了下羽箭,沒有問題後就走上賽場進行熱身來試試感覺。
今天比賽分為三個項目,分別是40米、60米和80米三種靶子,正好對應了初級、中級和高級三個等級的社員。
格爾選擇的項目是80米。
因為只是校內的賽事,所以場地沒有嚴格的安裝射欄,只是在地面上劃了一條線,選手站在線後面射擊就行了,越過線就犯規。
今天陽光好的有點過了,而且陽光正好從靶子後方斜向射下來,使得選手都要直面接受太陽的照射,視線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一走上場地,格爾就聽到了觀眾台突然爆發了一陣歡呼聲,轉過頭一看,果然是佐科拉正帶着班裏的同學為自己加油,而在班級同學的人群中格爾還看見了一臉糾結的米基。
向同學揮了揮手,格爾轉身站上射擊線,姿態嫻熟的舉弓拉開,瞄準了一下後輕輕一放弓弦,利箭離弦而出,下一刻,紅色的靶子上釘上了一枚箭矢。
「六環,看起來陽光還是有些影響。進行環境估算,建立射擊模型。」
測試了一下後,格爾直接讓生物腦開啟射擊輔助功能。
「模型建立完畢。」
格爾再次張弓,一道線影飛出,再次穩穩的釘上了木耙。
「十環。喔,今天的第一個十環,由二年三班的格里茲曼同學製造。」
解說員報告的成績頓時引起了二年三班的一陣歡呼。
「十環!」
「還是十環!」
格爾沒有理會,繼續射出兩箭,絲毫不差的命中了靶子的中心點。
二年三班的歡呼聲更加響亮,壓住了零星的噓聲。
雖然這不算成績,但格爾表現出來的良好狀態讓他的支持方充滿了信心,同時也給其他在試射的選手施加了不小的壓力。
射好三箭,格爾結束了熱身,重新回到了選手區。而繼續熱身的選手有不少都受到了影響,射出的箭都有失水準。
80米的射擊是放在最後舉行,格爾有一段不少的時間可以休息下。
此時一輛銀色的華麗馬車在此時來到了弓術社門口。
馬車停下,坐在馬夫身邊管家裝扮模樣的老者先下了車,嘩啦一聲拉開了車門。
從車上下來了兩男一女。兩個男性都是五大三粗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而女性是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臉龐嬌媚,身材凹凸有致,相貌身段都算上乘。
少女下了車,整了整衣裙,對老者道謝:「龐格勒先生,接下來還要麻煩您了。」
龐格勒禮貌的回覆:「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走到弓術社的招待前台,龐格勒對着留守的學員說了些什麼,學員點了點頭就進入了弓術社裏面。
沒多時,格爾就跟着剛剛進去的學員一同走了出來。
迎面的少女看到了格爾的面貌後微微一愣,轉首看向龐格勒,看到龐格勒微微的點頭之後,立刻有些失措的給格爾行了一個禮。
「格爾哥哥。」
「索菲婭?你怎麼來了?」格爾腦子裏的記憶迅速記起了少女的身份。
索菲婭是格爾同父異母的妹妹,因為她母親的身份只是一個侍女,所以她在科爾本森家並不受重視,地位也就和侍女長差不多。
因為格爾的身份地位,從小索菲婭就在其母親的教導下和格爾親近,算得上格爾再科爾本森家中關係最好的人。
「是男爵大人讓我來找您的。」看起來格爾改變了很多的面貌給了索菲婭很大的衝擊,現在的她就像一隻稚嫰的小鹿,雙手有些不安的在小腹處攪在一起。
「格列多,安塔,你們也來了。」格爾對着索菲婭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另外兩個記憶中存在的人。
「是的,格里茲曼少爺,男爵大人讓我們一路保護索菲婭小姐。」
格爾的神色有些凝重了,格列多和安塔都是領地中有數的騎士,也是爺爺安德烈男爵的親信,這樣一次性都派了出來,這讓格爾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位是?」格爾沒有多問,先把目光投向了這裏自己唯一不認識的人。
「格里茲曼先生,日安。我是王子殿下的管家龐格勒。」
「格爾哥哥,是龐格勒先生送我們過來的。」索菲婭道。
現在格爾認識的王子就一個,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你好,謝謝你送索菲婭過來了」
「這是我的榮幸。王子殿下已經為您訂好了最近的火車票,我們馬上要趕去火車站,時間有些緊,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
「先送我回宿舍,我拿點東西就走。」格爾沒有問法耶力諾王子為什麼直接把他派上火車,他很信任王子的判斷,既然他如此做必然是他認為有所必要。
「如您所願。」
馬車載着格爾飛速的離開,當弓術社社長露卡琳趕出來時只能看到被馬車拖的長長的塵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