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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蠻族的車隊再次出發了,作為車隊領隊和斥候的塔斯蘭也告退離開,去到車隊前方,完成他的職責。
格爾看了看他所在的馬車內部,裏面放的都是和南瓜差不多樣子的農產品,個頭都格外的大,用一個個整齊的鐵架子固定住,將車廂里堆得滿滿的,只留了一個可以一人進出的通道和中間位置的一塊空地,正好可以讓格爾一個人睡在這裏。
而塔斯蘭送過來的獸皮睡袋和毛毯也非常厚實,格爾試了一下,很暖和,也就和衣睡下,在馬車的晃動中很快就熟睡過去。
晚上,在宿營的時候,格爾和其他幾個蠻族車隊中的主要人物認識了一下,對于格爾,他們都顯得相當友善。一番接觸下來,使得格爾對於這個部族的感官也非常的不錯。
……
達喀爾部族的車隊雖然錯過了返回塔莫扎洛斯的最佳時間,但作為土生土長的當地人,對於這種情況也是早有準備,他們拉車的馱馬都是清一色的六足巨馬,力大無窮,加上還帶着很多進行輪換的備用馬匹,在雪原上行走沒有任何問題。
加上路途熟悉,所以車隊一路上行進的非常順利,在十五天後終于越過了塔拉贊高原的外圍地區,即將進入被山脈包圍的核心地域。
「前面就是鬼泣山道了,只要走過那裏。最困難的一段路就算過去了。」
在格爾身邊的塔斯蘭說道。此時他們倆正站在車隊中間,看着其他車隊人員忙碌的做着穿越山道的準備。
在塔斯蘭口中。鬼泣山道是一段很奇怪的山路,終年籠罩在暴虐的狂風之中。平時還好,只要注意下安全就能安然通過,但一到了深冬時節,夾雜了冰冷刺骨的寒風、漫天大雪加上濕滑地面的鬼泣山道就像是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以至於幾乎沒有外人敢在這個時節來試圖穿越這個危險山道,就算本地的部族除非萬不得已,也是儘量不去嘗試這個山道的恐怖威力。
但是這條山道又是唯一進入塔拉贊高地核心區域的道路。為了儘早趕回部族駐地的蠻族車隊只能硬着頭皮闖入鬼泣山道。
看了一會車隊熱火朝天的忙着加固着馬車,格爾轉頭向着隔着一個不遠處的一個山口,旋轉式的風在山口處形成了一個大型漩渦,將天上和地下的雪花都卷了起來並高速旋轉,形成了一面類似風牆一樣的存在。在極快的風速帶動下,它們在山道懸崖之間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怪嘯聲,遠遠聽着就像是鬼混的哭泣聲。這也是鬼泣山道的名稱來源。
「等下我們全部步行,一齊到前面開路,馬車上反而不安全,最好跟在六足巨馬隊伍的後面,讓它幫你把風擋掉……」塔斯蘭將身上積累的雪花抖掉,繼續向着格爾關照一些通過鬼泣山道的要點。這時,又一個蠻族戰士走了過來,和塔斯蘭說了些什麼,塔斯蘭回了幾句後,接着轉頭對格爾說道:「前面有點事要處理。我先過去下。等下出發後,就按照前面說的。和大家走一起。」
「好的。」格爾點點頭。
格爾等待了沒多久,車隊就開始出發了。
所有的備用馬匹都被驅使了在了最前方,後面都掛着專門用以鏟雪開道的架子,開始為整個車隊開道。
很快,整個車隊就越過了那道「風牆」,正式進入了鬼泣山道。
一進入山道。迎面而來的就是高速掠過的呼嘯寒風,那仿佛鬼魂哭泣的聲音更為響亮刺耳,就像是在耳邊發出一樣,就像是再響的喊聲也穿越不了這個風聲的阻隔。巴掌大的雪片就像是要將人活埋一樣瘋狂的沖了過來,使得除了近處模糊的人影,其他的什麼都看不到。
格爾腰間綁着繩子,跟着前面不遠的模糊人影,亦步亦趨的在臨時開出的道路上走着。
身後,一隻風燈掛在馬車頂上,在寒風中不斷搖晃,使得其發出的光線也隨之搖曳不定,變得模糊不清,平添了一份頗為詭異的光彩。
前方的路仿佛無窮無盡,除了風聲什麼都聽不到,所有人都低着頭眯着眼睛,默默的走着,只有腰間的繩索為了他們指引着前進的方向。
對於塔斯蘭,格爾也是有些佩服。作為車隊的領導者,塔斯蘭一直行進在車隊的最前方,在這種嚴酷的地形下還要為車隊引導着安全前進的方向,承擔着最大的風險,作為一個領導者,他已經做的足夠出色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車隊終於在兩個小時後越過了這段山道。
過了鬼泣山道之後,風就開始漸漸減小,雪也變得柔和了起來,氣溫也開始有了一定的回升,特別是地上的積雪,隨着車隊的前進變得越來越少,越是向前就越是稀薄,甚至某些地方都裸露出了枯黃色的草地。
這時,前面徒步穿越鬼泣山道的人中,有部分體力不支的先回馬車上休息,其他人繼續前進,然後等馬車上的人休息好後再下來換班。
就這樣又進行了大概五個小時,越過了一個山頭之後,車隊終於來到了一個奇妙的地方。
穿過山間難行的道路,進入到峽谷之後,周圍的色彩立刻為之一變,先前滿目的蒼白都消失不見,全部轉為了清一色的耀眼綠意,構成了一個綠的世界。
格爾仔細看了看周圍,那些綠意也分着不同的明暗濃淡,以峽谷口為界限,越是往裏面就綠意越深。比之之前山道里的寒風,這裏的風充其量只能稱為涼風,撫在眾人早已經僵硬的臉上,反而能夠帶來一絲暖意。
不遠處就有着一個潺潺的山澗小溪,混合着清脆悅耳的鳥鳴聲,不停逗弄着新來旅人們的聽覺,讓人不禁想要順着聲音走上前去,將頭深深的埋在溪水裏,痛快的飲上一大口。
而車隊裏的人也正是這麼做的。
格爾也跟了上去,來到水質純淨見底的小溪邊,飽飽的給自己灌了一口甘冽的溪水,頓時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
「這是翡翠峽谷,我們白地人的聖地,每年由一個部族分派人手看護管理,年年輪換,決不允許被任何一個部族獨佔。」塔斯蘭再次出現在了格爾面前,他的帽子已經取下,黑色頭髮完全濕透,一顆顆晶瑩的水滴順着他那眾多的小辮子不斷的滴落着。
「真是個好地方,可為什麼這裏和外面的氣候完全不一樣呢?」格爾抹了把臉,將臉上的水甩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們部族的薩滿說過,是什麼地熱效應,我也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反正就這樣吧,哈哈。」塔斯蘭笑的很是憨厚,「車隊要在這裏休整一天,你看看能不能找出原因。」
「當然。」格爾笑着回答,對於這個在冰雪包圍下還能四季如春的地區,他也是不乏好奇心的。
很快,一隊蠻族騎兵就趕了過來,看起來是看守這個地區的部族,他們發現了這邊的動靜過來進行查看。
塔斯蘭迎了上去,和領頭的騎兵隊長說了幾句,騎兵們就轉身離去,而車隊也在塔斯蘭的招呼下再次開始移動。
這次行進的時間不算太長,也就不到半個小時,車隊就來到了一處已經準備好的平地宿營點。
這時,格爾才明白了這裏為什麼能保持四季如春的氣候——那一座先前被綠意和山石掩蓋住的火山就矗立在那,看着最上方滾滾的煙氣,顯然這個火山還處於活動狀態,而它所提供的充沛地熱給這個地區帶來了有如奇蹟一般的環境。
塔斯蘭的營地就在火山下方的平地上。
當天晚上,當地的部族熱情的招待了達喀爾部族的車隊,大家圍着大型篝火堆載歌載舞,熱鬧異常,作為主角的塔斯蘭更是成為了宴會上的絕對明星。
雖然不是主角,但格爾單人擊殺高原野牛的事跡也一樣贏得了本地蠻族的敬重,而那隻高原野牛也成為了宴會的主菜,格爾也是終於享受到了這個自己戰利品的味道,不管是烤肉還是肉湯都異常的鮮香醇厚,確實是餐座上的佳品。
除了愉悅的晚宴外,格爾還享受了次山腳下特有的溫泉,將滿身的疲憊完全洗盡。
休整一新後,達喀爾部族的車隊重新開始上路,告別了本地蠻族後,離開了這個溫暖的峽谷,開始繼續他們的旅程。
深冬時節的山路依舊難以通行,不過在經過了鬼泣山道的考驗之後,這些阻礙似乎都不算是什麼了,一路上車隊人員的士氣情緒一直保持的很好,而且隨着前進的距離增加,他們的士氣也愈發的高昂,因為每一步都會讓他們距離他們魂牽夢繞的家園更進一步。
終於,在六天後,這一段不算輕鬆的旅程終於就此完結。
前方是一片黃綠相間的草甸,微風過後,草甸紛紛伏腰,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層層漂亮的波浪,而草甸之上,無數各色的帳篷分別於上,就像是點綴在草甸上的繁多花朵,一眼望去不見邊際。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太陽從西邊墜下,在群山後面只露出了半個身子,斜長的光將車隊向後拖出了長長的影子,但很快就被一個更粗更大的影子所覆蓋——那一座高聳入雲的高塔,它就屹立在帳篷群的中央,而那些帳篷仿佛就是它的忠實護衛,一圈圈的向外環繞延伸。
這就是塔斯蘭的家園,也是格爾的目的地——莫塔扎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