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躍還沒來得及害怕,他的雙腳就已經落在了地上。睜開雙眼,他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之前挖出來的那個山洞。
「這是要做什麼?」馮躍看了看四周問道。他探頭衝着洞外看了一眼下一秒就將腦袋縮了回去,一陣腿軟。
剛剛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了,這會兒才覺得後怕。馮躍看向雲兮的目光里就染上了幾分敬畏。
雲兮沒有注意馮躍的眼神,她正看着韓衍的動作。
韓衍半截身子都在外面,不一會兒,撤了回來,對雲兮輕輕點了點頭:「是蜃珠。」
雲兮的目光中就多了一分瞭然。
馮躍搞不清楚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不由問道:「蜃珠是什麼?」
他本也沒打算會有人回答他,可韓衍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卻反問了他一個問題:「你見過海市蜃樓嗎?」
馮躍一愣,不知道這海市蜃樓和蜃珠有什麼關係,但還是老實回答:「沒有……不過那不是自然現象嗎?」
這個知識中學課本里就已經教過了,馮躍幾乎是張口就來,到讓他覺得詫異的是,韓衍居然在搖頭。
馮躍很納悶,不過韓衍很快就解釋了:「蜃珠可以製造幻境,海市蜃樓的盛景就來源於蜃珠。」
馮躍第一次聽見這一種關於海市蜃樓的解釋,心頭除了荒謬不做他想。
不過韓衍也只解釋了這麼一句,就不在往下談了,而是在洞內繞着圈子走了幾步,口中念念有詞。
馮躍心裏升上不好的預感。這兩個人不會是他想的那樣,是個神棍吧?但這也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了。他縱使滿腹的懷疑,卻也只能盡數沒入肚中。
也沒見韓衍怎麼動作,他幾步就轉了回來,然後右手向左手掌一抹,一滴殷紅的液體便從他的指尖冒了出來。
韓衍走到洞口,再次探出半個身子。將指尖的液體抹在了牆外那顆白色的珠子上。
馮躍心中失望,很想告訴他,這個方法他已經試過了,但是完全沒有用。
可是下一刻。他便感覺腳底一陣顫動。
「地震了!」馮躍叫道,「快跑!」他的目光四下里搜尋,在看到沒有適合的掩體之後,下意識的抱頭一蹲。
震動的感覺只持續了幾秒鐘就停止了。
馮躍試探的睜開眼睛,發現抱頭躲避的只有他一個人。其他二人此刻正並肩站在他的前方,似乎在看着什麼。他動了動唇,最後什麼也沒說,慢慢的站了起來,卻讓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這……這就是那個甬道!」馮躍意識到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在甬道之中迴響了起來。
韓衍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緩緩的嘆了口氣,卻也沒說什麼。
雲兮卻沒有什麼顧忌,對馮躍笑了笑,道:「本來不用打架我心裏還有點可惜。現在好了,謝謝你啊。」
馮躍一驚,心中已經湧上了不好的預感。
一股帶着酸腐的氣味從甬道深處傳來,比那氣味更快一步傳達的是一陣不知名生物的低聲嘶吼。
這是什麼東西?只聞其聲就讓人從心底產生恐懼之感。
馮躍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甚至後悔為什麼自己非要堅持不下山?但轉念想到現在還生死不知的師父師母,心中升起一股勇氣,支撐着自己已然站立不倒。
韓衍微微搖頭,雲兮卻笑得十分燦爛,有架打的興奮改過了那道令人作嘔的氣味帶來的不愉快。
韓衍做了個「請」的手勢,「既然你喜歡。那就你上吧,自己注意安全。」
雲兮點點頭,很是滿意韓衍的這一番「紳士」風度,也不多說。提起腳步就向甬道深處走去。
馮躍看的目瞪口呆。這兩人不是一對的嗎?光聽裏面傳來的聲音就知道不管裏面是什麼東西,一定是很恐怖。在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是男人保護女人的嗎?怎麼還有自己往後縮,讓女人上前的道理?
馮躍覺得自己是不是成天和考古打交道,和外面的世界脫節了?自己已經跟不上外面世界的變化了。
他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韓衍也動了,他仔細觀察了一番甬道周圍。回頭問他:「我要去找人了,你要是害怕就在這裏呆着,洞口的陣法我已經破了,現在不會隨時關閉,呆在這裏很安全。」
馮躍看了一眼洞口,隨即搖頭,「我跟着你去。」又好奇的問道:「你是去找我師父他們嗎?」
這麼顯而易見的話題,韓衍都懶得答了,只丟下一句「走了」,便大步的向深處走去。
馮躍也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摸了摸鼻子,趕緊跟上。
也許是那兩人都隨意自信的態度,之前因為不知名生物的嘶吼而覺得恐懼的馮躍,現在倒是不怎麼害怕了。
他一邊走,還一邊有心情四下里打量。
甬道的距離並不長,不過走了三十來步,就已經到頭了。
走的越深,裏面就越黑。停住腳步的時候,馮躍已經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了。就在他到處摸電筒的時候,一點熒光自他前方出現。
熒光很快擴散開來。
馮躍這才看清,在韓衍的掌心中有一顆瑩潤的白色珠子。如果沒有看錯,這一顆珠子就是嵌在洞口邊的那一顆。
「夜明珠?」馮躍問道。
「蜃珠。」韓衍回答,頓了頓,他又點點頭,「也可以說是夜明珠,在夜中放光也是它的特點之一。」
「這不是開門用的?你拿進來,一會兒出去……?」說着,馮躍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遠處,還能看見洞口的亮光,再想起之前韓衍所說的陣法被他破解了,心裏雖然還米迷迷糊糊的,但也好像明白了了什麼,就問了另外一個問題:「我們去哪裏找人?」
在他們面前是一道牆壁,而想要繼續向下走,就只有之前雲兮走過的那一條通道。
黑黝黝的通道如同在黑暗中張開的一張怪獸的大嘴。馮躍順着那條通道看過去,什麼都瞧不見,只覺得有呼呼的冷風迎面吹來,冷風中卻不再有之前聞見過的那股子讓人作嘔的怪味了。
馮躍側過耳去。仔細的聽了聽,一些斑駁的、細碎的聲音裹挾在冷風中被遞送過來,卻聽不真切。
「走吧!」韓衍道。
馮躍愣了愣,看向韓衍,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在右手邊另一側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一道門。
同樣是黑乎乎的門,但卻沒有左側的那道門讓人心生恐懼。
馮躍很想問這道門是怎麼開起來的,但見韓衍抬腳就向右走去,不敢再耽擱,急忙跟了上去。
韓衍手中的蜃珠散發着柔和的光芒,但這通道中的黑暗似乎格外的能夠吸收光線。即便韓衍手中光芒大盛,卻也只能照的亮他周身兩米範圍內的景象。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格外的寂靜,馮躍只能聽見兩雙腳步聲在地上來回踢踏的聲響。但是看着走在前面的韓衍的身影,奇異的。馮躍一點恐懼之情也沒有產生,他反而有一種錯覺:走在他前面的並不是什麼剛剛成年的男孩子,而是一個值得信任和依靠的男人。
正在想着,走在前面的韓衍突然停住了腳步。馮躍好懸沒有撞上去,但還好,他及時回神,收住了腳步。
正想開口問話,就看見韓衍伸出食指在嘴邊比了一下。
這是噤聲的意思。
馮躍懂了,他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韓衍對他做了一個停留原地的手勢,隨後他步履輕快的快走了幾步。而後回頭,對馮躍招了招手。
馮躍不明所以,但也莫名其妙的緊張了起來,他做不到像韓衍之前那般的舉重若輕。只能踮着腳尖輕輕的向前走去,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馮躍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一陣溫乎乎的風從他的右側傳來。頓時,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直立,脖子都僵硬了,卻還是硬着頭皮一步步的走到韓衍的身側。
韓衍讚賞的對他笑了笑。
馮躍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他用餘光瞧瞧瞥了一眼身後側。陡然發現一隻比門板還大的腦袋正靜靜的擱在剛剛他們走過的路側邊。
那隻腦袋似乎在沉睡之中,兩隻眼睛死死的閉着,只有鼻孔一下又一下的撐大、縮小,似乎是在呼吸。
馮躍差點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尿了。一個沒克制住便倒吸了一口冷氣。
卻不想,就因為這一聲抽氣,讓那個大腦袋的一隻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閃着幽幽綠光的眼珠子在眼縫中左右晃動幾下。
馮躍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珠子,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
不過還好,那道眼縫最終還是閉上了。
馮躍心裏大鬆了一口氣,再也不敢亂瞄了,急急忙忙扭頭要找韓衍,卻不想,在他眼前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遠處還閃着一道微弱的白光。
看來韓衍已經先走了。
馮躍哪兒還敢在這裏呆着?快走兩步,想要追上韓衍。
卻不想,剛抬腿走了幾步,就覺得而後一陣風聲響起。
馮躍頭皮一麻,脊背竄上一陣涼意,腦袋也不敢轉一下,低着頭,沒命的向前跑去。(未完待續。)
PS: 作死的我遵守承諾終於更了一章,雖然短了點,但應該還算有劇情吧。原本以為孩子退燒就好了,結果是我太天真了,醫生懷疑是川奇……一種我從來都沒聽說過的病毒,於是馬不停蹄的帶孩子來省城看醫生,明天住院。人在外地,只有等孩子徹底好了才能穩定更新了。謝謝大家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