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了猜測,但云兮也不敢完全確定,只不過雲焰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這種事情告訴他讓他自己去解決的好。
雲焰聽聞韓家和柳家有故舊,也知道從雲兮這裏打聽不出別的情況來,只等有時間再去問韓衍了。
第二日一早,雲兮拉了王倩出來跑了五公里,然後就一個人出門去尋薛正了。
薛正住的地方很好找,就在京都大學的宿舍區。
見到雲兮來,薛正很是驚訝,將人迎進門後,恭敬問道:「不知前輩來此有何要事?」
雲兮道:「薛掌門有禮,只稱我道友即可,此番前來有兩件事情要拜託薛掌門。」
薛正微微一笑,從善如流,有禮作揖到:「雲道友有禮。」
雲兮微微擺手,也不在此處贅言,開門見山道:「我此次前來有三件事情,一則,前些日子收了兩個徒弟,擇日將舉行拜師禮,還請薛掌門前來觀禮,待拜師禮後,我便要將兩個徒弟帶出去一段時間親自教授。其中一個徒弟薛掌門也熟悉,正是在我父親店中幫忙的馮躍。只是馮躍一走,我父親就少了個助手,他自己也是剛入古玩一行不久,這些日子,我父親那裏還請薛掌門多多關照了。」
這一開口便是兩件事情,薛正一聽便知道雲兮既然邀請他參加拜師禮,也就說明馮躍和雲兮的另一個徒弟日後便是雲兮的關門弟子,自然慎之又慎,和隨便收一個記名弟子的隨意是完全不好比的。
至於請外人觀禮,一則是禮數所致,二則也是昭告天下,這兩個人是雲兮的弟子,被邀請的觀禮之人一般來說都是親近之人,也有雲兮不在的時候委託各位照顧的意思。
是以雲兮話音剛落,薛正便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應該的,到時晚輩一定親臨。」
雲兮拿出十份燙金貼遞於薛正。微笑道:「這幾份請帖中有你的,還有幾份並未署名,若是薛掌門有熟悉的朋友,也可邀請來一同觀禮。」說着。眨了眨眼睛:「說不得到時會有驚喜哦。」
薛正不太明白雲兮的驚喜所謂何意,但對方既然如此說了,自己便接下,只等到正日子便可知道了。
薛正問:「雲道友說此次前來有三件事,只現在才說了兩件。不知第三件為何事?」
隨即就見雲兮拿出一個白瓷瓶遞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個白瓷瓶看上去平淡無奇,瓶身沒有任何花色,但不知為何,薛正突然心中砰砰直跳,有點不敢伸手。
「拿去!」雲兮將這白瓷瓶輕輕一拋,在空中劃出一道微微的弧線。
薛正雙眸一縮,趕緊伸手一撈,穩穩的將那白瓷瓶抓在了手心之中。
「這是?」他的手還有些顫抖,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向雲兮確認。
雲兮見他年紀也不小了。卻為此事激動,心中也理解,雖說修士之所以踏上這一條路,是為了追求那飄渺無蹤的大道,但心底最深的執念還是長生二字。薛正雖活了八百年,但壽命這玩意兒就跟錢一樣,誰沒事會嫌多呢?就算是最窮困潦倒的人,只要心裏不絕望,恐怕也都存着「只要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念頭。
是以,雲兮也沒有再賣關子。直接道:「此乃延壽丹,這一瓶之中有三粒。服後可增三百壽數,只是此物一人只可服用一次。另兩粒的去處你自己安排吧。」
薛正倒吸一口涼氣:「三百壽數?」
這!這可真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他本以為以雲兮的能耐使用秘術為其增添五十年的壽命都已經是極限了,卻突然被這多出來的二百五給驚了一驚。
雲兮卻以為他嫌少。搖頭道:「三百壽數雖少了點,但你已是金丹後期,若是三百年間都無法進階元嬰,我也是愛莫能助了。說到底,努力修煉,增長修為才是正道。」
薛正臉憋得通紅。搖頭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雲兮投來疑問的一瞥。他定了定心才老實道:「我原本只以為能增五十壽數已是極限,卻不想這一下就是三百壽數,這……這便是修行界最高等的煉丹師也無法煉製的丹藥的。」
雲兮也不多解釋,只淡淡道:「修行界才多大?世界又有多大?我雖未入過修行界,卻也從側面了解過不少,修行界之中人普遍自恃甚高,敝帚自珍,所以幾次大劫過後,修行界越發沒落。反倒是凡俗界的人,沒有修為、沒有靈根,卻能夠善用自己的智慧,去動手創造越來越好的世界。」
薛正面色微慚:「晚輩受教。」
雲兮道:「不過是一句感慨,罷了,事已說完,告辭。」
說罷,雲兮也不拖泥帶水,告辭離去。
帶雲兮走後,薛正坐在家中半晌,回想先前發生的事情,靜坐了許久,一顆心終於落到了實處,他打開瓶塞,瞧見裏面果然三粒小拇指大小的丹丸。
薛正畢竟是活了八百來年,一眼就瞧出裏面的丹丸不凡,取出一粒放在手心中,觀察半晌,心中卻是大駭:七品中高品延壽丹!
當下對雲兮所說的此丹藥能夠延壽三百壽數深信不疑。
修行界也有延壽丹的丹方,但只被列為三品。藥材難尋,出丹幾率又小,成丹也多是低品,最多中品。
也就是說修行界目前的延壽丹至多增壽也不過二十載。
這種延壽丹薛正自然是有的,只是一直猶豫不絕。不為其他,而是延壽丹的效果就如同之前雲兮所言,一人一生只能服用一次。若是貿然服用了只能增壽二十載的延壽丹,即便現在有高品延壽丹在手,對薛正而言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還好他沒有貿然行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薛正一口吞下了藥丸。
那藥丸入舌便傳來一道清涼之意,入口便化為一道沁人心脾的液體,直沒入喉嚨之中。
半晌,薛正睜開眼睛,細細一感悟,發現原本冥冥之中的天數已然改變,洒然一笑。
隨即。又將那白瓷瓶捧在手中端詳半晌,最終收入自己的乾坤袋之中。
…………
雲兮辭別薛正後,便直接去找上了錦容。
錦容這陣子剛好得閒,天天泡在咖啡館裏。和婁素素談情說愛,雖然兩人感情已經談了數萬年了,但畢竟物種隔閡太大。如今婁素素化為人形,自然是以前的都要找補回來。
婁素素和錦容已經登記結婚了,可婁素素的身份至今未被楚家人承認。但錦容也不在乎,他連楚這個姓氏都拋棄了,又怎麼會在意其他楚家人的意思?
楚家中唯一值得他關心的也就只有母親容恵和妹妹楚錦心了。
容恵是吃過苦的,在她眼中婁素素就是她當年的翻版,甚至處境還更不如。容家雖說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好歹也是衣食無憂,婁素素卻是孤身一人,還是個啞巴。
雖說錦容是容恵親生的,可擔心就擔心在楚家的花心基因太強大,她和楚穆深也經歷過十來年夫妻情深的日子。所以面對婁素素。容恵不自覺的就心軟了,對她比對錦容這個兒子還要更好。
楚錦心相對來說就更單純點,她是由衷的喜歡溫柔賢惠的婁素素,雖然這個嫂子不會說話,但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十分靈動,一些言語不用說出口就能用眼睛表達出來。
雲兮到咖啡館的時候,楚錦心正好泡在咖啡館跟着婁素素後面親熱的聊天。基本上也都是楚錦心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婁素素間或轉身溫暖一笑。畫面美好又溫馨。
見到雲兮來了,婁素素忙就迎了上來。
雲兮伸手抱了抱婁素素,「最近如何?」
婁素素眨了眨眼睛。以神念道:「很好,你怎麼來了?」
雲兮一怔,發現婁素素可用神念說話了,頓時又是一喜。也眨了眨眼睛,隨即笑嘻嘻道:「有事找錦容呢,他在嗎?」
婁素素就點了點頭,伸手指指包間。
雲兮瞭然,扔下一句:「我去找他。」隨即就風風火火的奔包間去了。
楚錦心是第一次見到雲兮,卻見她和嫂子說了兩句話就大咧咧的跑去找她哥。還很親密的喚哥哥「錦容」。頓時便有了危機意識,緊張的問道:「嫂子,她是誰?怎麼和我哥很熟悉的樣子?」
婁素素拍了拍她的手,拿出紙筆流利的寫下一行字:那是你哥的老朋友,為人很好,一會兒介紹你們認識。
楚錦心卻覺得這嫂子人太好,太溫柔,太容易被騙了,警惕之心大起,「嫂子,雖說那是我親哥,可我也覺得楚家男人從根上就花心,您可不能掉以輕心。」
對於異界的往事,錦容沒有和楚錦心說過,婁素素自然也不會多言,只是安撫,說無妨。
楚錦心心裏不安,心中嘆氣,看了一眼婁素素,心道她可要為哥哥守好這個嫂子,她希望哥哥嫂子一直幸福下去,可不能讓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狐狸精給攪合了。
雲兮也不知道自己只不過一個照面的功夫就被人當成是來搶男人的狐狸精。她推開包間門,就見到錦容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碰着一本書在看。
見到雲兮來,錦容將書一扔,也不在意被她打擾,隨意一指道:「坐吧,好些日子沒見你人影了,可是貴客啊。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我有什麼事兒?」
雲兮瞄了一眼桌上翻蓋下的書面,然後看着錦容就笑了,「到底是愛情使人滋潤啊,連情詩都看上了。」打趣的眼神看了錦容一遍,又笑道:「話也多了。」
錦容有點不好意思,伸手一拂,桌上的書就不見了,努力板着臉問:「有事說事,再笑你求我也不給你辦。」
雲兮不以為意,伸手去了杯子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後才說道:「我要收徒啦,請你去觀禮,去不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