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哪怕是恨其不爭,玄鳥也不能讓唐川隨手就斬殺自己絕大多數的下屬,而且還在這麼多人的面前!
?沙灘之上已經空了,剛才密密麻麻的小妖盡數消失,這一舉動比剛才唐川和玄鳥之間的打生打死更加恐怖,前者是兩個強者之間的事,後者已經關乎到了切身的利益,生死。
妖族已經是歷史的一部分,對於大部分的人類更是虛構出來的東西。這就夠妖族出身的玄鳥為之憤怒的了,唐川更在他的面前親手斬殺了他們!
更震驚的是戰艦上的海族和遊艇上的人族。
短短的幾十分鐘,他們感覺自己戴着3d眼鏡在看某一個史詩級別的電影,特效好到爆的那種。
然後事實告訴她們,眼前的一切都是無比真實,包括燥熱。
他們還未走遍世界便已經有的世界觀在這一瞬間,崩碎,化作煙雲流逝。
和光鮮亮麗的世界不同,這裏絢麗,可怕。
但和未知的生物戰鬥,這是他們所希冀的事,為了展現自己的風姿,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大戟一橫,冰涼的感覺並沒有讓他冷靜下來,依舊咬牙切齒,一雙烏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唐川。
「早在大墓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妖,沒想到的是你能夠在這個世界這麼快的建立起自己的勢力,這是我所想不到的。」唐川說不清道不明自己的態度究竟是支持還是反對,單一亦或者兩者都有。
玄鳥依舊仇視着唐川。
「說出來你或許不信,我對妖族沒什麼敵意,剛才所做的不過是淨化一下妖族罷了。」唐川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他對妖族的確沒有什麼敵意,就像沒有好感一樣正常。他剛才的舉動也不是單純的殺戮,而是震懾。
震懾南海龍宮的海族。
他一直以為海族和妖族都一樣,後來才發現,哪怕是同樣由飛禽走獸之類的東西化形都有三六九等,海族這種大勢力更是不屑於妖族這一杆大旗。
在海中,盡皆依附於龍族之下,對外是海族,對內同樣如此。
妖族目前而言不堪大用,玄鳥礙於臉面,還不會下死手,頂多放逐。
南海龍宮則不同,海族人口眾多,來到此處的多是精兵強將,剛才王對王。他們害怕而不恐懼,還能拼死一戰。
直到唐川悍然出手,他們才發現,死亡離自己很近,哪個玄空境的人類居然對還不到玄明境的小妖出手……
在無敵的戰艦之上,海族也做到了唐川想要的狀態,從害怕到恐懼。
玄鳥狂笑,嘴角儘是戲謔,他咬牙切齒:「所以你就對他們出手了?先我一步?殺掉我的心頭肉?」
戰靴踏着空氣,唐川享受着這種崇拜和恐懼共同關注的場景,恐懼自己的人更多。
他低着頭,看着伏身,臉頰鐵青。這不是他的錯,他所做的不過是將入侵者抓捕,未曾像留下的一縷殘魂一樣,選擇了驅逐。
「你已經贏了,正在主宰一切,你還想做什麼?」他語氣軟了一分。
唐川收回長戟,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你現在隸屬於我,這片海域將是妖族的地盤。」
嘩啦啦的,戰甲褪去,長長的頭髮也變得短短的。
沒幾步,在戰靴全然褪去之前,他腳踏實地,戰靴踏在細細的沙粒上面,粉色、白色的貝殼隨處可見,還有高高的椰子樹。
眼睛的極點是一排狹小的木屋,高高的,大大的,一看就不是人類所居住的。
周小諾一直都在等待,門窗並沒有封死,甚至她們都未被限制。
昨天晚上,就有人推開了那扇古董樣式的門,那是星星點點的夜空,消失在海平面上。
夜色微醺,很久沒有看到這番美景的她們醉了,如痴如醉的欣賞着星空、大海。
這裏的異常很快就被有心無膽的小妖發現。
怒斥和血盆大口,就算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周小諾還是拉住憤怒的姐妹,回了屋裏,沒想過離開。
海燕群島並不算富饒,貧瘠也算不上,想要逃離也有難度。
轟鳴,嘶吼,怒號。
火焰,熾熱,冷冽。
短短几十分鐘,他們沒有親眼所見,卻是親耳所聞,波濤聲震耳欲聾。
猛地,唐川止步,戰甲再次臨身,不是剛才的玄黑色,而是銀白。
一身銀白,火紅色的披風也沒了剛才的肅殺,色彩和諧了幾分。
海灘很軟,每一步都在下陷,承受不住唐川戰甲何止千斤的重量。
這已經是輕甲了,沒有黑甲複雜的紋飾,無可比擬的防禦力,只有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光彩。
用術法維持的大域天氣是可以調節的,去除雲彩就是晴天,添上彩虹、雨露就是雨過天晴,彩虹當空。
這是理想的效果,現實也在接近於此。
「嘎吱」木門被周小諾推開,遮住刺眼的陽光後,一抹甜甜的笑容掛在了她的臉上。
「那是誰?」她身後探出幾個可愛的小腦袋,看着陽光下的身影,議論紛紛。
有女孩面露痴迷,即便看不清面容,英雄般的模樣也能增加他的魅力,古往今來的英雄救美最後能湊成一對也源自於此。
一步又一步,從銀白色的戰靴到銀白色的頭盔,火紅色的披風隨風飄舞,輕柔的風讓她們覺得現在不是冬天。
「好帥!」這不是一個人的聲音,是無數人的心聲。
「你來了……」周小諾微微一笑很傾城,美眸輕輕眨動,滿是柔情。
唐川將裝逼的大戟隨手一甩,深深的插在沙礫當中,大地為之一震。
「我來了……」唐川摟住周小諾,後者歡快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緊繃着的心也放鬆了。
幾個還未被清潔的小妖已經跪在地上,把臉埋在了沙子裏面,屁股撅着,像極了一隻鴕鳥。
良久,周小諾才在一雙美眸注視着離開唐川的懷抱。
美眸的主人一步步往下走着,落在遊艇上。
「小諾姐,不該介紹一下嗎?」有女孩笑吟吟的打量着唐川,不甘心的問着周小諾。
「唐川——我男朋友。」她驕傲的宣誓着自己的主權,哪怕她曾經說過無數次,也不及唐川神兵天降帶來了的榮耀。
那女孩撇撇嘴:「……我叫周小雨,你好。」
唐川點點頭:「你好,大家好,我叫唐川。」
簡單打了招呼,唐川才仔細的打量着周小諾。
她活力十足,衣服沾染着一些塵土,臉蛋紅紅的,等待帶來的蒼白已經褪去。
一切都到了好的方向。
「就你們?」唐川滿意的把目光轉到了她們的身上。
「那裏還有一些……」她們這才發現,那些男孩子被關在另一個地方<=".。
那是暗無天日的一排木屋,寬寬敞敞,沒有什麼東西。
一群未曾遭遇過不測的富家子弟要麼驚恐未定,咒罵着;要麼靜靜的等待命運的裁決。
直到唐川大戟一掃,木屋被暴力清除,陽光瞬間灑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狼狽不堪,沒有女孩子一樣的待遇。昨天就被仇視人類已久的小妖收拾了一頓,渾身上下骯髒不堪。
「啊!」有女孩驚呼,看到了他們身上青紫色的傷痕,斑條的衣服,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抿着唇顫抖。
他們被束縛的雙手逐漸被解開,膽大的女孩子迅速將關係不錯的男孩子放開,只剩下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低着頭,沒人解開他手上的繩子,也沒人跟他說話。
「他是誰?」說話間,一指靈力粉碎了他身上的繩子。
周小諾咬着唇:「他叫周楊,這次就是他提議來的……」
唐川瞭然,剛才僅剩的一絲微笑消失殆盡。
他見過很多這種裝逼不成,反被操的人。
想要征服海燕群島,反被海燕群島上面的「土著」征服,虐打,還讓小諾險些受傷。
唐川給不了他面子,哪怕一絲一毫。
周楊知道這一點,站在人群的最後,一瘸一拐的走着。
習夢之的能力很強,哪怕是海水上的火焰還在,海中的深坑未曾填滿,頭頂上的湛藍被層層疊疊的烏雲密佈。
她依舊是派出了小艇,敢死隊一般的離開光幕,目標——沙灘。
一些時候,她站在船頭面無表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是不是應該宣誓自己的主權,在哪個笑容如花的女孩面前。
她很可愛,這一點習夢之無法否認,她良好的視力甚至能捕捉到她嘴角上翹的幅度,那沒有一絲作假,都是那般真實。
玄鳥早已離去,即便這裏是他的地盤,心中的驕傲不容許他這樣,被一個人類賦予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像極了憐憫。
海族想要退卻又不敢離去,主心骨一般的敖犬重傷,還未醒來。船長的長老又爭論不休,都有人想要倒向唐川,理由是:保存海族的力量,合作才能雙贏。
且不說他們是否真心如此,光是這樣的態度就讓普通的海族心中不安,尤其密封的艙室隔絕不住他們的叫囂的聲音。
過去的幾十年,他們都沒有這樣爭吵過了,也沒遇到唐川這樣強大,還會對普通妖族動手的人。
以往的信息中盡力的宣揚了唐川的殘暴,騙着沒有腦子的生物。海族當初沒信,現在卻是信了。
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越是不理會海族,他們就越發忐忑不安,找不到合適的選擇。
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