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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頭仔細看了看腳下的土地,姜暖馬上就看出了栽種過種子的地方與別處的不同,於是她也學着剛才過來喝水的那些人的樣子,劈着腿在田間走了起來。只是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委實不像是幹活的架勢,看得坐在地邊暫時休息的幾個女人,搖着頭嘻嘻哈哈的笑個沒完。
撿起一柄別人丟在田裏的小鏟子,也在隴上挖了個坑,她才想起自己還沒有種子呢,於是直起腰來四處打量着。
青山提了一個竹籃走了過來,放在地上,也不說話,就在她旁邊的隴上勞作起來,
知道人家這是怕自己難堪,特意過來教自己的,姜暖趕緊有樣學樣的模仿起來。好在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只幾下就掌握的差不多。雖然挖的坑有深有淺吧,雖然放的種子有多有少吧,但是姜暖還是很得瑟的認為自己學會了。
回頭看了一眼,還有好遠才到地頭,『學有所成』的姜暖對着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青山說道:「哎,咱倆比比啊?看誰先到那裏。」她回手指着遠處的地方說道。
「我。」青山連頭都沒有抬,就給出了一個讓姜暖很不服氣的答案。在她看來,青山他們一早就下地了,體力上肯定消耗很大,而自己現在正是體力充沛的時候,這個時候比賽雖然有點無恥,可好歹咱也是新手啊,那就不算賴皮了吧?
「哼,比!」姜暖不服氣的開始叫板。
結果是不言而喻的。晌午的時候,當她托着自己酸得已經快直不起來的老腰,扶着阿溫的肩膀挪回家去時候,一路都在叨叨着:「死青山,一點面子都不給姐留!你先到了低頭也就算了,多種出兩隴來是什麼意思?等明天姐這腰養養,再比!」
明天的比賽自然是不會出現的。因為當天那三十畝地就在全莊子人的幫忙下種完了,而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姜暖卻因為在地里彎腰種了半天的花生而老老實實的趴了三天,用她的話說就是:「這腰跟折了一樣,太他媽疼了!」
==名門閨秀田家女。第一卷==
恪王府的書房裏安靜非常,恪王岑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公文而他的眼神卻是一直盯着放在自己書案上的一雙靴子底上,過了片刻,見那鞋底的主人依舊沒有挪開的意思,終於忍無可忍的說道:「老九啊,你把你那大腳丫子放在四哥的書案上也就是了,你能不能不抖抖你那兩條腿?這把我晃得,沒瞧這公文上都是蠅頭小楷麼?你這晃悠得我一個字也瞧不清!」
「誰說我腳大?」緋糜慵懶的聲音帶着幾許不悅。
『哐當』兩聲過後,一雙雪白的足衣裹着的形狀纖巧的腳丫又搭在了人家的書案上,「四哥你看看,是不是比你的腳小多了?」岑相思說着把自己腿往前伸了伸,唯恐對方看不清一般。
「嘿!」看着就要貼到自己臉上的兩隻腳丫子,恪王習慣性地往後挪了挪身子,然後用手中公文不輕不重的拍在上面,看着它終於又縮回到案頭,他才坐正了身子說道:「咱哥兒六個只你天天晃晃悠悠地沒事做,天天就知道禍害幾個哥哥。明兒我就和皇兄說說去,說啥也得給你派個正經差使,省得你攪得我們頭疼!」
「別!」聽見恪王說了這話,岑相思立馬收了自己架在人家書案上的腳,也不穿上靴子,就那麼直接踩在了地上,他面色恭謹的說道:「有幾個哥哥為皇兄分憂就好,還是讓小弟再學個幾年吧。現在要是讓我入朝主事,準是給大家添亂,所以四哥您還是高抬貴手,再放我一馬?」
恪王快四十歲的人了,平日不苟言笑說話都帶着威嚴,朝堂上的那些大小官員哪個見了他不是規規矩矩的?惟獨對上自家的這個小九的時候他是一點辦法沒有,別說他,兄弟幾個說起這個么弟來沒有腦袋不大的,想起來都頭疼,避猶不及。
禮數啊,章法啊,到了他哪裏都是放屁!除了大皇兄勉勉強強地能拉下臉來管教他一番外,別人愣是拿他沒有一點法子,說輕了他給你笑的那叫一個春光明媚,若是說重了半點他那色如春花般的小臉給你那麼一耷拉弄得好像你欺負了他一般。真是難伺候極了!
「你呀!」眼看着他又開始耍起賴來,恪王搖了搖頭懶得再與他廢話。抬手又把自己丟在書案上的公文拿了起來細細的看着,不再說話。
見對方不再提讓自己入朝主事,岑相思也放了心。他閒散慣了,真要讓他開始過那種五更天就候在大殿裏聽着一堆老頭子絮絮叨叨地說上幾個時辰的日子那簡直是太痛苦了,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最近渭國的皇帝病重,又一次昏迷了,作為太子的畢月烏自然也要有所表示,聽到消息後他就去了慈恩寺齋戒為父祈福做起了孝子賢孫,已經好幾天沒來逍遙王府與他鬼混了,所以他也是閒極無聊才開始四處亂逛的,也是恪王倒霉,下朝後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到商鋪間轉了轉,他位蒞親王主管的正是戶部的那些零七八碎的差使。所以興致來了到下面走訪一番也是常有的事。正好遇到了才從簪花樓里出來的岑相思,而人家也是實在,不等招呼就自動上了他的馬車,回頭還對自己的護衛吩咐道:「晚膳我就在四哥府里用了,什麼時候回府沒譜兒,讓他們別備宵夜。」
看着四哥忙起了公務岑相思自然不好搗亂,百無聊賴地用眼睛在他的書房裏四處打量着。
「別看了,就那兩幅閆道子的真跡還被你搶了去,我這書房裏可是沒啥能入得了你逍遙王眼的物件了。」恪王提筆在那份公文上批覆着什麼,頭也不抬的說道。
「哎,我想起來了!」恪王說着忽然放下了筆,神秘兮兮地望着岑相思說道:「那日在御書房我是見咱皇兄又得一副吳珍的墨寶,掛在那裏惹人眼饞啊,要不,你去看看?」
「呵呵,皇兄的東西哪是我們這些做臣弟的能惦記的?我還是在這裏幫四哥您看看公文吧。」岑相思倒是完全不為所動的樣子,隨手自案几上摞得高高的公文賬冊中抽出一本胡亂地翻看起來。
「別亂動,那些都是批閱過的。你趕緊給我放回去!」一看人家不上當,恪王岑靖立馬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一臉正色。他這人便是如此,只要一牽扯公事便會不自覺的嚴肅起來。
「嗯。」本想就把手裏的東西放回去的岑相思忽然覺得那賬冊被他隨意的翻動中有什麼熟悉的東西一閃而過,不禁讓他慢了動作,從新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看到最後他忽然笑了,坐在那裏愣了會兒神才舉着那本賬冊對岑靖說道:「四哥,把這個案子撤了吧。交給小弟去辦怎麼樣?」
岑靖抬起了頭望了一眼岑相思手中的賬冊,皺了一下眉說道:「這是那本推行新農的冊子吧?你沒看我給打回農部徹查麼。年年推行新農年年沒有效果,都是被這些人貪了去的。再要姑息,以後這新農策略倒成了一紙空文了……」
「四哥,我就要這一本。其餘我保證不會攙和。」聽着岑靖說起了新農策略,岑相思趕緊把手裏的賬冊雙手捧着攤到桌案上翻開,然後指着上面的一個名字說道:「也是小弟貪玩,讓這個女子受了些委屈,所以……」
賬冊是反着放的,但是岑靖還是看清楚了岑相思玉白的指尖下那個女子的名字姜暖。
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岑靖想到:讓人家女子受了委屈?你還能讓人家受了什麼委屈,無非是要了人家的清白身子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吧?這個小九也真是胡鬧,連個農婦都不放過!
伸手把案几上的賬冊接了過來,岑靖又看過一遍終是把首頁上有着自己批文的地方撕了下來,然後丟進一直望着他的岑相思的懷中,沉聲說道:「老九啊,按說二月你都在宗廟行了冠禮。也算是個大人了,可有對的上眼的貴女?太妃一直在廟裏清修顧不上你,你有了什麼想法可以和哥哥們說的。你幾個嫂子也都惦記着你的終身大事。瞧上哪府的千金了,就叫你嫂子給你說說去。早點定下門親事,成了家,這男人才能真正長大啊。」
低頭從書案下摸出自己的靴子穿上,岑相思把賬冊一卷,衝着喋喋不休說個沒完的岑靖一拱手:「四哥公務繁忙,小弟不便打擾。改日再來府上請安。」說完如同一隻紅色的兔子一般竄了出去,等岑靖緩過神來後,書房裏早就沒了他的蹤影。
「哎,我還沒說完呢怎麼就跑了?不是還要在我府里用晚膳麼?」說着,他便自書案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副字畫來鋪在案上,整個身子都要趴在上面了,一點一點的欣賞着:「好在是藏了起來,要不又會被他搶了去……」
飛身上了一直候在恪王府里自己的馬車,岑相思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小聲嘀咕道:「真是嗦!一個個的自己過得後宅鬧鬧哄哄不得自在,也要害我入火坑麼?」
隨手把手裏的賬冊放在車內的案幾之上,估摸着此時馬車已經駛出恪王府很遠,他才將身子往車廂上一靠,閉了眼睛淡淡說道:「查,把那個叫姜暖的女子如今的住處查出來。」
「是。」車廂外不知何處有人馬上應了。
入夜時分,姜暖姐弟的住處已經變成了文字,被寫在了紙上,此刻正安安靜靜地擺在逍遙王府筆生花閣的書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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