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黎沫夏火急火燎地拽下了樓,上了她的紅色轎跑。
她一腳油門往外開去。
我問:「我大舅子」
黎沫夏問:「你說什麼?」
我說:「沒什麼!你哥到底出什麼事了,非得現在讓我趕過去?」
黎沫夏回道:「不知道啊。」
我皺眉問:「你說什麼?」
黎沫夏秀眉緊蹙,向我解釋。
「大前天我出差回來,我爸這幾天剛好去泰國馬場談生意不在家,便打電話讓我哥去機場接我。以前他都提前在機場等着我的,可這次他卻讓我自己回家,問他人在哪兒,也不告訴我。」
「我回了家之後,第二天也沒見到他人影,打他電話卻關機了,於是我就問他的同事,可他同事說他這幾天都沒來上班。我越想越覺得奇怪,於是就去了松樹街的老拳館,結果發現我哥果然在那裏。」
我問:「老拳館?」
黎沫夏點了點頭。
「我哥從小在松樹街跟着一位老師傅學詠春的,他師父去世之後,我哥心裏想着他,就把那地方買了下來,裏面沒人,很破舊的,他平時想放鬆的時候會去那裏待上幾個小時。」
「可這次我去那裏,卻見到一地的方便麵,我哥整個人像瘋了一樣在歇斯底里踢樁,踢得全身都是血,臉色蒼白,雙目猩紅,身子非常虛弱,像是生了什麼重病,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也不說,拉他回家也不肯回。」
「我連去了兩天,讓他必須趕緊裹傷治病,可他卻煩了,吼我趕緊走,讓我不要再煩他,還把門給反鎖了。他以前最疼我了,都不會跟我大小聲說話,不知道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講到這裏。
黎沫夏眼眶泛紅,滿臉委屈巴巴。
我眉頭直皺:「自殘?」
她點了點頭。
我說:「黎大探長壯得跟牛犢子一樣,得病的可能性不大。他這種情況,要麼失戀、要麼失業、要麼失錢,他不願跟你說,可你是心理學家,不懂得分析一下麼?」
黎沫夏說:「我分析了呀!我哥沒有心儀姑娘,失戀不可能。他在警署可紅了,也不會失業。我家不缺錢,就算他突然成了負債佬,無非就是賣幾匹馬的事,不至於這樣。」
我說:「可你自己都弄不清楚,今天叫我去也沒什麼用啊!」
黎沫夏回道:「有用啊!我帶你去,你身手好,等下偷襲打暈他!」
我:「」
黎沫夏見我滿臉無語的樣子,向我解釋。
「哎呀,你怎麼那麼笨呢!一來,我哥現在全身都是傷,我得趕緊帶他去檢查身體和裹傷,血繼續流下去,他會死的!二來,乘你打暈了他,我用心理學療法,誘導他在睡夢中把事情講出來!」
我抽了抽鼻子。
「你可真是他親妹妹!」
黎沫夏問:「你到底做不做嘛?!」
我回道:「做!但事先申明,黎探長的脾氣可不大好,等醒來要知道是我暗中動的手,他非得撕巴了我不可,你得給我擋住!」
黎沫夏聞言,白了我一眼。
「安啦!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四十來分鐘之後。
我們到了松樹街的老拳館。
四五十年代的老建築,不大,外觀挺破舊了,不過倒是挺乾淨,但看起來並不像拳館,而是以前平民的住家。
黎沫夏見我神情疑惑,手指着房子。
「老拳師以前是修理工,無兒無女,我哥是他唯一的弟子,以前學拳都在他師父這個家裏。他現在就在二樓練功房呢,你快去偷襲打暈他。」
我說:「你不是說門窗全都反鎖了嗎,我怎麼去打暈他,強闖進去?這可是大鐵門啊大姐!」
黎沫夏聞言,哦了一句,站着不動了。
「你哦什麼?」
「我哦,是在等着你想辦法啊!」
「不是來之前你沒想?」
「沒有啊!」
我差點被她給噎暈過去。
你要說黎沫夏笨,她又能想出偷襲打暈自己哥的鬼主意,要說她聰明,連最基本怎麼進房間她都沒想過。
她的學歷怕不是買來的!
「我不管,你答應了我的,必須負責解決問題!」
黎沫夏見我沒動靜,開始耍起無賴來了。
我瞅着二樓亮着昏黃的燈,想了一想。
「這房子的電線從哪兒接來的呢?」
黎沫夏聞言,指着旁邊居民樓角落的一根電線杆。
「從那接的!」
我走了過去,果然瞅見電線杆上有一根獨立的線接到了老拳館,挺細的,轉身向黎沫夏要來了指夾刀,從地上撿了點干膠袋,包在指甲刀的頭上用來絕緣,爬上了電線杆,將那根細線扯了下來,直接給剪斷了。
二樓的燈瞬間滅了。
我下了電線杆,讓黎沫夏躲一邊去,自己悄悄站到了牆邊。
沒一會兒。
上面傳來了動靜。
隱約聽到腳步聲從樓上走下,反鎖的鐵門「吱嘎」一下打開了。
黎沫峰滿臉疑惑地走了出來,抬頭瞅着斷了的電線。
這貨古怪的模樣讓我大吃一驚,頭髮亂糟糟,雙目猩紅,臉頰凹陷,衣服上還全是血跡,在迷離月光下以及破敗老建築的襯托下,看起來就像棺材裏剛爬出來的病死鬼。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探長!」
黎沫峰聞言,轉頭見到我。
「阿風,你怎麼來」
「啪!」
我一掌猛拍了過去。
黎沫峰嘴裏嚎叫一聲,被我直接拍翻在地。
「你瘋了」
他想掙扎着從地上起身。
我人已經沖了過去,對着他一頓王八拳猛錘。
這傢伙身體已經弱的不像話,沒兩下,他就被我給打暈了。
偷襲的感覺,真爽!
我轉頭對躲在邊上看傻了眼的黎沫夏說:「搞定!」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