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廷如約來到樂團門口等待方梨。
只是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也沒見她出來。
還以為方梨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顧昭廷又多等了二十分鐘。
這時,桑晚秋從樂團里出來,看到顧昭廷的車,她立即開心的跑了過去。
「昭廷哥,你怎麼來了?」
「我等阿梨,一起去吃飯。」
聽到這話,桑晚秋的眼眸垂了下來,「我還以為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呢。」
顧昭廷沒吭聲,視線一直落在樂團里,桑晚秋自來熟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那我陪你一起等。」
顧昭廷眸光動了下,卻沒說什麼,又過了十分鐘,桑晚秋嘆了口氣。
「好餓,她就這麼大的架子嗎?怎麼還不出來?」
顧昭廷皺着眉,「我和阿梨待會兒要約會,你餓了就自己去吃點東西。」
「我一個人吃飯很孤單,你帶上我又怎麼了?」桑晚秋鼓着腮幫子,看上去有點委屈。
「晚晚,那天我已經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我不想讓阿梨誤會,我是個有家室的男人,你這又是做什麼?和我們在一起吃飯,當電燈泡,你自己覺得自在嗎?」
桑晚秋被說的啞口無言,好半晌,她才低着頭,眼淚汪汪的說道:「昭廷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顧昭廷不解的看向她。
「今天是我二十三歲的生日,你知道嗎?剛剛看到你的車停在外面,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
桑晚秋眼圈泛紅,聲音顫抖,她的兩隻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扣着手指。
「從前在桑家,我過生日會有一大家子人陪着我,爸爸媽媽會各送我一份禮物,我就是團寵。」
她的視線落在窗外,仿佛是在回想着過往的種種。
「後來,家人沒了,給我過生日的就只有我哥哥桑漠。」
「現在,哥哥也沒了。」
因為激動,桑晚秋的嗓音隱隱有些變了調,她哽咽了一下,眼角滑下兩行熱淚,順着下巴緩緩的滴到了手背上。
她輕輕擦拭着手背上的潮濕,聲音很輕,仿佛會隨風逝去。
顧昭廷愣住。
他顯然不知道今天是桑晚秋的生日。
他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示意她將眼淚擦乾。
桑晚秋伸手接過,輕輕沾了下眼角。
「昭廷哥哥,我只不過就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吃飯,你放心,就算你帶上我,我也不會打擾你們約會的。」
顧昭廷動了惻隱之心,「好,那待會兒阿梨出來,我跟她商量下。」
桑晚秋破涕為笑,下意識就想去抓顧昭廷的手。
車窗是開着的,不遠處的一個男人,剛好目睹了這一幕。
傅司璟唇角划過一抹嘲諷。
他拿出手機,拍下二人在車上的畫面,傳到了方梨的手機上。
那邊遲遲沒有回覆,傅司璟覺得十分奇怪,於是乾脆一通電話打過去。
不在服務區?
這是什麼情況?
傅司璟看向身旁的小九,「手機一般什麼情況下,會不在服務區?」
小九說道:「沒信號吧。」
沒信號?
這附近信號挺好的啊,怎麼就沒信號了?
顧昭廷等不到方梨, 電話也沒打通,卻等到一輛大巴車停在樂團門外。
從車上洋洋灑灑地下來一大批人, 為首的鄭夢露走在最前面。
"夢露姐,這是遇到什麼喜事了?心情怎麼這麼好?"
「少了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當然高興了。」
李娜好奇地問道:「什麼競爭對手?」
鄭夢露高傲的瞟了她一眼,「沒什麼。」
桑晚秋是樂團的人,多多少少對這些人有些眼熟。
她撐着下巴,喃喃道:「這些不都是大提琴部的人嗎?」
聽到大提琴三個字,顧昭廷看過去,直到車裏的人全都走光了,也沒看到方梨的身影。
顧昭廷擰眉:「他們坐大巴是去哪裏了?」
「音樂廳。明天不是有內部選拔嗎?今天參賽的人要先去音樂廳熟悉場地, 其他的聲部早早都看完了,大提琴部在最後。」
顧昭廷思索了幾秒,說道:,「會不會有人被遺忘在音樂廳?」
桑晚秋搖搖頭,「不可能吧,就算被忘了,也可以自己打車回來呀。」
「萬一被鎖在裏面了,沒辦法出來呢?」
「這就更不可能了,」桑晚秋有理有據,「音樂廳有保安巡邏, 確定無人才會鎖門, 怎麼可能會被鎖在裏面?」
顧昭廷擰眉,「晚晚,你幫我個忙。」
桑晚秋驕矜的坐直身體,她用手指輕輕縷了下鬢角的碎發挽在耳後,露出自己最溫柔知性的一面。
「昭廷哥,你說,我一定幫你。」
顧昭廷根本就沒看她,「幫我在樂團里,阿梨經常待的地方,包括宿舍,都找一找她在不在。」
桑晚秋:「」
就這?
顧昭廷好不容易拜託她幫忙辦件事情,竟然還是和方梨有關的。
桑晚秋心裏不甘,卻不得不照辦。
約莫二十分鐘後,她才從樂團里走出來,「不在!」
顧昭廷心中有了計較,「陳祝,立即把車開去音樂廳。」
夜裏值班,音樂廳的兩名保安坐在崗亭里打起了撲克。
突然,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猝不及防的一陣涼風襲來,保安們幾乎下意識就把手裏的撲克往身後藏。
畢竟是上班時間摸魚,他們難免心虛,就連呵斥的聲音都少了點底氣。
「什麼人?把門踹壞了你賠啊?」
保安們看向門外,來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明明是一身黑的打扮,卻顯得他氣質極好,男人微微抿着的唇淡勾勒出一絲冷漠,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猶如黑夜中最亮的一顆星。
他人狠話不多,一把抓起其中一名保安的衣領。
「把音樂廳的鑰匙給我。」
這人的渾身的氣場雖然令人感到可怕,但保安多少還是有點職業操守。
「鑰匙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隨隨便便交給你?」
男人冷冷看他一眼,「我耐心不多,再給你一次機會,這話給我咽回去,重新說。」
保安正要開口,傅司璟一拳頭砸向對方的臉頰。
「算了,諒你狗嘴裏也吐不出什麼象牙。」
他一把將別在保安腰間的鑰匙扯下來,頭也不回的往音樂廳的方向而去。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