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見顧輕衣轉身拿出了十幾團大花球,正好與那盛有忘憂霖的酒碗數目一一對應。
「公平起見,便以擊鼓傳花的方式決定忘憂霖的人選,諸位意下如何?」
「好!」
然而在一片叫好之聲中,突然有人問道:「若是有人將花留在手中怎麼辦?」
聞言眾人也是連連點頭。
顧輕衣微微一笑說道:「如此,這花在手中停留的時間不得超過一息,諸位彼此監督如何?」
「同樣為了防止有人協同作弊,酒肆也會安排護院進行監督。」
聽到這話眾人連連點頭,這樣一來倒是杜絕了有些人作弊的可能。
見眾人沒有了疑問,顧輕衣便開始詳細說明遊戲規則。
擊鼓傳花。
鼓聲起,花傳行;鼓聲止,花亦停。
花行快慢隨鼓聲急緩。
由於天氣比較冷,所以顧輕衣決定一次就將這十幾朵花全部傳完。
蛇形傳遞,一朵花交由第一排從右至左傳到最後一排,最後一人;同時同樣一朵花交由最後一排從左至右蛇形傳遞直至第一排的最後一人,如此反覆。
期間剩餘的花球會在這一場擊鼓傳花之中陸續傳遞,由酒肆人員不定時交到第一排和最後一排第一個人的手中。
鼓聲停止,手捧花球之人便可獲得一碗忘憂霖。
確認所有人都聽明白了規則之後,顧輕衣當即便準備開始敲鼓。
這時又有一人站起來提出了問題。
「那、那個,萬一鼓聲停止的時候,有人恰巧拿到了兩隻花球怎麼辦?」
此話一出,當即有人笑他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畢竟這麼多人,花球在手中停留時間又不能超過一息,發生這種事情的幾率實在是太過渺茫。
顧輕衣轉身示意那人坐下,說道:「這個客人所言有理,是小女子疏忽了。」
「如此,若是鼓聲停止那一刻,當真有人手捧兩隻花球,那麼便可得兩碗忘憂霖!如何?」
「好!」
此話一出,眾人越發期待自己會不會是那個幸運兒,恨不得立馬開始遊戲。
又強調了一下遊戲規則,警告不要作弊之後,顧輕衣抬手敲響了鼓聲。
咚!咚!
最開始的兩朵花球不緊不慢的分別從首尾開始傳遞。
然而很快便有新的花球投入了遊戲之中。
眾人手中的動作也逐漸變得頻繁起來。
隨着第一圈結束,舊的花球回走,新的花球投入,眾人的動作變得愈發迅速。
咚咚咚咚!
就在此時只見顧輕衣的嘴角突然向上一勾,手下的鼓聲突然加快!
蘇君月看着台上的那道身影,突然笑出了聲。
沒想到一向溫雅大方的顧輕衣居然也學壞了。
只見下方的眾人火急火燎地傳遞着花球,明明是寒冬臘月,額間卻是蒙上一層細汗。
然而就在眾人玩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就聽顧輕衣的鼓聲戛然而止!
咚咚!
沒有人注意到在那鼓聲之下,還有一聲佳人的悶哼之聲。
顧輕衣回頭一臉羞憤地瞪了某人一眼。
鼓聲停止的那一瞬間,唐人輕下意識就鬆開了手中的花球,落入了司徒成空的手中。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的司徒成空馬上將花球抓緊懷中,扭頭對唐人輕說了一句:「謝過小兄弟了。」
一旁的李璟瑜、唐天堯、唐地麟頓時將不善的目光投向了唐人輕。
幾人坐在一起,無疑增加了獲得忘憂霖的概率。
而事實證明卻是有用,這不花球正巧落在了唐人輕的手中,然而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唐人輕居然在最後一刻將到手的花球送到了別人的手裏!
要你何用!
自知理虧的唐人輕當即縮了縮脖子。
事實上,這一切早就落在了蘇君月的算計之中。
蘇君月有着過目不忘的本事,腦力自然遠勝常人。
而且蘇君月只需要注意李璟瑜還有其周圍幾人就好,並不需要將所有人全都計算在內,如此一來不過是掐算幾朵花球的位置罷了,自然是不在話下。
經過了當初古陽那地獄般的煉體折磨後,蘇君月對於身體發力,肌肉收縮幾位敏感。
可以說,只要蘇君月想,他便可以在一瞬間從全身放鬆的狀態轉變為全力出手的狀態。
同樣的道理,方才蘇君月便注意着唐人輕手上肌肉的舒張。
所以就在唐人輕鬆手的一瞬間,蘇君月便屈指彈出了一道罡氣,打在了顧輕衣身後那豐腴挺翹之處。
蘇君月力道控制得極好,使得那一道罡氣好似一隻大手一般,輕輕拍打了一下顧輕衣。
顧輕衣雖然年紀略長,又已為人婦,可奈何剛剛過門夫家就叫人打死了。
說到底如今的顧輕衣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面對蘇君月這般調戲,自然是羞憤萬分。
經過蘇君月這麼一鬧,鼓聲停止,那十幾個幸運兒也就此敲定。
有人歡喜有人愁。
更有人大笑出聲,因為他手裏當真就那麼巧,捧着兩隻花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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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衣向一旁的護院投去疑問的目光,後者搖了搖頭便是沒有作弊。
李璟瑜回頭看了看那人轉而又瞪了唐人輕一眼。
瞧瞧人家,再看看你!
氣死本王了!
唐天堯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唐人輕的腦袋。
唐地麟見狀也跟着拍了一下。
唐人輕十分委屈地撇了撇嘴,這分明是趕巧了啊!這事怎麼能怨我呢?
「小楓、流音給這幾位手捧花球的客人上酒!」
顧輕衣輕聲喊道。
聞言就看蘇小楓和蘇流音二人紛紛拿起了一隻酒碗,腳下連點,身形好似流水一般穿梭在人群之中。
待將酒水交到客人手中之時,居然沒有半點酒水灑出。
「這是流雲步!」
眼力不錯的人立馬就看出了二人所使的身法,當即驚呼出聲。
不過幾息的功夫,那十幾個人皆是手捧酒水面露陶醉之色。
尤其是那一位捧着兩碗酒水的人,面露感激對着先前那提出問題的人喊道:「多謝兄台此前所言!」
就看那人嘴角猛地抽搐了兩下,你這傢伙殺人誅心啊!
司徒成空手捧忘憂霖走到李璟瑜的身邊,笑道:「本官能得此酒還要多謝這位姓唐的小兄弟。」
唐人輕看了司徒成空一眼,司徒大人,算我求你了行嗎?放過我吧!這事不要再提了啊!
唐人輕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數道飽含殺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完了,一會回去這頓揍是免不了了!
就看司徒成空轉頭遞給唐人輕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扭頭看向李璟瑜說道:「所以本官決定……」
聽到這話,唐人輕立馬坐直了身子,莫非還有希望?
李璟瑜心中也不禁犯起了嘀咕,莫非這司徒成空想要將這酒讓出來?
然而,司徒成空接下來的話差點沒把李璟瑜氣死。
就聽司徒成空繼續說道:「讓燕王殿下,好好聞一下這酒香。」
此話一出,李璟瑜頓時呆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地看向司徒成空?
啥意思?
殺人誅心?
跟本王顯擺是不是?
你喝着,本王看着還不行,非得叫本王聞一聞。
司徒成空,你過分了啊!
被人貼臉嘲諷,饒是他李璟瑜脾氣再好,也不由得生氣了三分火氣!
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司徒成空一手背在身後,悄悄給蘇君月豎了一個大拇指。
蘇君月見狀轉頭朝司徒沐雪和夏秋明二人遞去了一個眼神。
就看夏秋明起身離開座位,看了看蘇君月而後又扭頭看了一眼那五隻裝有忘憂霖的酒葫蘆。
走到蘇君月身邊之時,夏秋明還不忘小聲說道:「蘇君月,你答應我的可別忘了!」
「哎呀,知道了!」
蘇君月擺出一副不厭其煩的樣子,擺了擺手。
這一幕被夏秋寒看在眼裏,心思玲瓏的夏秋寒當即就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三哥和君月阿姊之間好像有什麼交易?
這二人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嘿嘿!本宮還真是聰明伶俐呢!
就看夏秋明徑直朝李璟瑜和司徒成空二人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這忘憂霖酒香四溢,雖不比那日的逍遙釀卻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司徒尚書真是好運氣啊!」
司徒成空聞言哈哈一笑道:「此事還得多謝這位小兄弟。」
說着司徒成空又指了指唐人輕。
唐人輕嘴角抽了抽,一臉幽怨地看着司徒成空。
這怎麼還沒完沒了了呢?
您是生怕待會挨揍的時候,這些人下手不夠重唄?
然而卻看夏秋明玩味地笑了笑說道:「本宮說的可不是這個啊?」
司徒成空聞言,面色微變。
「雪公子與月公子婚約在即,無論是逍遙釀還是這忘憂霖可都出自月公子之手。」
「他日月公子為婿,司徒大人您可是少不了好酒佳釀啊!」
聞言司徒成空立馬皺起了眉頭。
他的寶貝女兒那般優秀值得一個一心一意待她的好郎君,那蘇君月時常出入風月之所不說,還跟那麼多女子有瓜葛哪裏配得上自己的寶貝閨女!
司徒成空是這般想的也是這般說的。
「好男兒自當潔身自好,那蘇君月可是教坊司、凝香閣、春風樓的常客,單憑這一點他就別想娶我女兒!」
夏秋明下意識說道:「本宮怎麼記得昨日還在教坊司見到了尚書大人?」
司徒成空聞言當即面色一慌,隨即立馬反應過來反問一句:「以三殿下的身份為何會出現在教坊司呢?」
聽到這話,夏秋明也是面色驟變,糟糕!說漏嘴了!
就聽夏秋明當即說道:「路過、本宮恰巧路過而已。」
司徒成空笑了笑說道:「那許是三殿下看錯了。」
夏秋明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本宮看錯了,看錯了。」
「不過本宮卻是覺得雪公子與月公子郎才女貌,極為般配。」
這時「恰巧」趕來的司徒沐雪開口說道:「三皇子什麼時候關心起本公子的婚約來了?」
「莫不是在月公子那裏討不到酒,所以打算另闢蹊徑,玩一個殊途同歸?」
夏秋明尷尬一笑:「雪公子這是哪裏的話。」
司徒沐雪輕笑一聲道:「想必三殿下是看裏面只有五壇忘憂霖,論資排輩自己搶不到,所以乾脆放棄了吧?」
就看夏秋明當即裝出一副被人戳破了心思的模樣,面色漲紅。
緊接着就看夏秋明破罐子破摔地說道:「本、本宮確實爭不過怎麼了!」
落了面子的夏秋明左看看右瞧瞧,突然餘光瞥了一眼李璟瑜,隨即面色一喜,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說道:「再說,燕王身份尊貴,本就應落座內場,那姓蘇的也不知道多備兩把椅子。」
「我雲夏雖尚武,但自問禮樂皆善。」
「所以本宮在此決定讓出坐席於燕王,燕王以為如何?」
李璟瑜聞言面色一喜,說道:「如此本王就謝過三皇子了。」
不多時,李璟瑜於內場落座。
那五壺忘憂霖也即將開拍。
夏秋明、司徒沐雪還有司徒成空三人不動聲色地朝彼此間傳遞了一個眼神,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然而殊不知,司徒沐雪是笑燕王此番算是徹底入了蘇君月的圈套。
而夏秋明和司徒成空之間卻是,男人的約定。
保密?
絕對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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