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月的這一番話同樣在外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等一下,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在罵我們嗎?」
「這傢伙難道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這種自私自利的無賴是怎麼成為四公子的啊!」
真正的偽善從來都不是假仁假義,而是隔岸觀火之下,自詡道德的指指點點。
因為他們絲毫不用擔心自己的利益會遭受到任何的侵害,所以才會更加肆無忌憚!
這些人口中指責着別人自私自利,但自己又何嘗不是那自私之人?
正所謂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若經我苦,未必有我善。
先賢曾有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然而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道理好像都被這些人餵到了狗肚子裏。
這些人表面上看似善良,自詡高風亮節,實則那僅存於表面的光鮮如同泡沫一般一戳就破!
蘇君月和李知風二人的一唱一和無情地揭開了不少人那偽善的面目。
無數人惱羞成怒,進而開始對蘇君月大肆謾罵。
當然也還是有不少人是理智的,明理的。
「那解毒丹藥又不是你的!賣還是不賣,賣多少與你我有什麼干係。」
「你若是當真大方,且瞧瞧那些登金梯而受傷的金楚人,怎麼不見爾等自詡善良仁慈之輩花銀錢去為他們去尋個郎中,買些療傷丹藥免費贈予他們?」
「就是!莫說那些金楚人,我雲夏登梯之人也不少,怎不見你為他們遞上療傷丹藥!
「你們的善舉呢?怎麼這個時候不見了呢!」
面對眾人的駁斥,那些人頓時漲紅了臉,厲聲辯駁道:「你們這些傢伙又有什麼臉面訓斥我們!你們不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冷漠旁觀嗎?」
面對那人的質問,就聽有人冷哼一聲道:「至少我們不像某些人惺惺作態,又當又立!」
「所謂積德行善,為自己積點口德也算是行善一種哦!」
聽到這話,那些人的面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起來,一個個咬牙切齒地說道:「混蛋!你們說誰又當又立!」
「怎麼?難不成還想動手嗎?」
隨着爭吵聲越來越大,就看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將目光投向此處。
這些人大多數其實並不關心所謂的是非對錯,更多是只是湊個熱鬧,有甚者甚至更希望能夠……落井下石!
面對周圍兇狠的目光,就看那些人故作鎮定,嘴硬地說道:「真是一群不、不可理喻的傢伙!」
「為蘇家那種自私自利的人說話,想來也是一類貨色!」
放下幾句狠話之後,那些人便迅速遠離了這處是非之地。
青雨湖旁涼亭中的眾人見此一幕,齊齊笑出了聲。
看着光幕之中,蘇君月那一臉淡然的面孔,饒是蘇重遠此時也不禁在心中感嘆,他們蘇家的那個玩弄人心的小怪物似乎真的回來了。
反觀蘇清河眼底卻是閃過一抹憂色。
知子莫若父。
雖然如今蘇君月的所作所為都更像是當初的那個月公子了,但蘇清河卻是明白蘇君月依然沒有從那一年那一戰中走出來。
因為時至今日,蘇君月都沒能再去推開城西某處小院的大門,只敢遠遠地看着,暗暗地守護着。
虎嘯槍卒,江年……
曾經自己的隨身侍衛,那個再也回不來的中年漢子……
「至少君月他已經振作起來了不是嗎?」
「他可是我們的兒子,是紫衣所往,流血千里的楚王之子,是將門蘇家的妖孽,月兒他一定可以走出來的!」
「蘇家的那桿槍只是蒙上了些許灰塵,並沒有折損不是嗎?」
沈千雪那一雙盈盈秋水的雙眸,柔情似水地看着清河,細聲軟語地說道。
蘇清河聞言嘴角微微勾起,輕輕頷首。
……
蘇君月轉身看向花小蝶,問道:「不知花公子意下如何呢?」
花小蝶聞言雙目之中頓時泛起一道精光。
雖然蘇君月毀掉了他一整瓶的解毒丹藥,但與兩千六百一十五兩這個價格相比起來,那可以說是九牛一毛了。
就看花小蝶緩緩走上前來,嗔怪地瞪了蘇君月一眼,而後一把奪過蘇君月手中的解毒丹,說道:「月公子,做人可莫要貪心,需知見好就收才是。」
蘇君月聞言猛地抽了抽嘴角。
花小蝶,你這句話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你個黑心奸商!
最後還要演本公子一把?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花小蝶俏皮地朝蘇君月吐了吐舌頭。
緊接着就聽花小蝶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也唯有如此天價方才配得上金楚的兄弟情誼。」
說罷,只見花小蝶抬腳走到了朱然的面前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童叟無欺。」
朱然看着花小蝶手中那顆晶瑩剔透散發着淡淡清香的解毒丹,雙眼隱隱泛起淚光。
兩千六百一十五兩啊!
心痛啊!
最後,朱然一邊強忍着心中苦痛,一邊顫抖地將手中的銀票和裝有銀兩的包袱盡數丟給了花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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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銀票和銀兩脫手的那一刻,朱然清晰地感覺到自心底傳出的一種空虛之感。
原來這就是身無分文的感覺嗎?
身後的孫文遠和於倉見此一幕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
心口有些堵?
花小蝶將手中的那枚解毒丹隨意一拋,而後迅速將銀票和銀兩盡數攬入懷中!
嘿嘿嘿!
白花花的銀子!
全都是本小姐的嘍!
朱然看着那顆被花小蝶隨手扔出的解毒丹,嘴角猛地一抽,連忙上前將其穩穩接到手裏。
不管怎麼說,這好歹也是自己花了足足兩千六百一十五兩買來的丹藥,你能不能尊重一點啊!
萬一掉在地上了怎麼辦!
然而對於朱然那怨憤的目光,花小蝶卻是理都沒理,手裏着巨資,美滋滋地朝身後走去。
甚至在經過蘇君月身邊的時候,看都沒看蘇君月一眼。
蘇君月見狀眉毛一挑。
看着花小蝶那歡快的背影,蘇君月心中卻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蘇君月抬手搭在了花小蝶的肩膀上,低聲說道:「花公子是不是忘了些什麼?」
就看花小蝶抬手一把打掉了蘇君月搭在自己肩膀的那隻手,而後蹙眉冷聲說道:「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月公子注意分寸!」
蘇君月聞言面露一絲驚疑之色看着花小蝶。
女人,你又在搞什麼東西?
只見花小蝶從懷裏取出了五兩銀子,施捨一般地丟給蘇君月說道:「這是答應你的五兩碎銀,男女有別,莫要再做糾纏。」
說完,花小蝶瀟灑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到了司徒沐雪和武昭月的身邊。
站定的花小蝶偷偷瞥了一眼,呆愣在原地,一副傻樣的蘇君月,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揚起。
哦吼吼!
瞧瞧某人傻兮兮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哇哈哈!
蘇君月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五兩碎銀,面部抽搐不停。
回想着花小蝶一臉肉疼之色伸出五根手指的樣子,那原來是五兩的意思嗎?
五兩!
合着本公子費了半天勁就為了這五兩碎銀?
花小蝶,你個狗奸商!你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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