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芙躲在沈綰梨身後,「綰梨,他好像有話要說。」
沈綰梨這才把粘住嬰靈嘴巴的符咒撕開,「說。」
嬰靈很害怕沈綰梨,聲音氣勢都弱了很多:「我不敢。他身上陽氣重,我傷不了他。」
沈綰梨冷嗤:「欺軟怕硬。」
她又扭頭看向秦芙,「熊孩子就得揍,你就是對他太溫柔了。」
嬰靈卻像是聽到什麼笑話,「溫柔?就是她睡夢中一巴掌把我掀飛,我才摔地上又死了一次。」
秦芙一愣,「那天晚上也是你。」
嬰靈卻是冷哼,「要不是你身上戴有辟邪符,現在躺在棺材裏的就是你了。但你沒想到吧,是你親手殺了你的孩子。」
沈綰梨嘴裏念動口訣,嬰靈額頭上貼着的鎮邪符金光閃爍,疼得他靈魂顫抖。
「別念了,別念了,大師,仙女姐姐饒命!」
嬰靈認慫,全然沒有剛才面對秦芙時的囂張。
但見到沈綰梨無動於衷,他只能可憐兮兮地看向秦芙:「娘,佑兒知道錯了,你讓她饒了佑兒吧。」
到底是她懷胎十月,滿懷期待下生出來的孩子,秦芙看着他痛苦的面容,有些不忍心地扯了扯沈綰梨的衣袖,「綰梨,他看起來好痛苦」
沈綰梨:「嗯?」
秦芙:「念輕一點吧。」
嬰靈:「」
這跟打得輕一點有什麼區別?
沈綰梨怕秦芙受嬰靈影響,「秦姐姐,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你的孩子還在腹中時就被他擠走奪舍了。是他殺了你的孩子,不是你。他佔據了小皇孫的身體,即便沒有被你意外摔死,也支撐不了多久。他的煞氣遲早會侵蝕這具不合身的身體,活不到滿月。」
秦芙心情沉悶地點了點頭,到底還是接受了,她的佑兒早已胎死腹中的事實。
靈堂鬧鬼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蕭瑋安耳中。
雖說來稟告的人說,平寧縣主出現制服了邪祟,但蕭瑋安還是有些不放心,讓寶雲寺的僧人們陪同,才敢靠近。
「芙兒,你沒事吧?」
蕭瑋安過來慰問了秦芙一番,見她搖頭,這才對沈綰梨道:「多謝平寧縣主出手相助,救下芙兒。早先本皇子在邊塞時,就聽說了縣主除掉鬼胎的豐功偉績,果真是所言不虛。」
沈綰梨對蕭瑋安並無好感,只是冷淡頷首:「二皇子客氣了。我也是前來弔唁,順手而為,何況,這嬰靈怨氣未消。」
沈綰梨挪開腳步,將小棺材露出來的同時,將貼在小皇孫額頭上的鎮邪符也順手撕掉了。
蕭瑋安的視線剛被那口小棺材吸引,就見一道黑氣朝他迎面撲來。
「啊啊啊!」
蕭瑋安頓時驚恐萬分,往那些個僧人身後躲,可那些個僧人也一陣驚慌,亂了陣腳,嘴裏念着經文,可嬰靈卻毫髮無損。
於是蕭瑋安只能沖沈綰梨喊:「平寧縣主,快點除掉這邪祟!」
沈綰梨看着心下冷笑。
使喚誰呢?
她面上為難道:「二皇子,這嬰靈怨氣太重了,我已極力鎮壓,可你沾了他們母子的血債,他如今要報復你,本縣主也不好強行介入因果。」
秦芙則是一愣,她見過沈綰梨輕而易舉收服嬰靈的場景,猜到了沈綰梨是故意冷眼旁觀不幫蕭瑋安,但卻並未揭穿。
若非為了家族利益和當時腹中已懷有蕭瑋安的骨肉,在得知蕭瑋安對待通房心娘的狠辣行徑後,她便不會回二皇子府。
「那怎麼辦?」
蕭瑋安此刻被嬰靈掐着脖子,雙目瞪大,只覺得無比窒息。
他衝着那些寶雲寺僧人們道:「快去請明遠大師!」
那些僧人們本就不敵嬰靈,這會兒得了命令,當下跑開。
明遠大師如今在宮中,哪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而且,聽聞平寧縣主比明遠大師還要厲害,她都解決不了,明遠大師趕來,也只有幫二皇子收屍的份吧?
以他們對明遠大師的了解,他絕不會應下沒把握的差事。
蕭瑋安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慌亂無比,也顧不上什麼皇子派頭了,一直驚恐地跟嬰靈求饒:「佑兒,不管怎樣我也是你爹」
嬰靈本來也不想對蕭瑋安動手的,蕭瑋安作為皇室子弟,身體健康強壯,陽氣充足,他出手對付他,魂魄會散得更快。
但是,沈綰梨剛才直接揪着他的魂魄,就朝蕭瑋安臉上丟了過去。
他能怎麼辦?
他也很絕望啊?
他只是有怨氣想要報復,但不想在沈綰梨手裏受折磨,更不想魂飛魄散啊。
看出來沈綰梨對蕭瑋安不順眼,他卯足了勁的地嚇唬恐嚇蕭瑋安。
「爹啊,我們娘倆死得好慘!」
「我娘還懷着你的骨肉,你怎麼那麼狠心,下令將她杖斃?當時她血肉模糊,我的骨血和她的骨血都交融到了一起。」
「我可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卻污衊我是孽種!我娘至死都要背負私通的污名,屍體還被你暴屍荒野,死無葬身之地。」
蕭瑋安無比絕望,嘴裏咕嚕咕嚕地吐着話,做着承諾:「兒子,爹知道錯了。你放過爹,爹給你們母子安碑立墓,找高僧給你們念經超度,給你們紙錢,讓你投個好胎。」
他想着盡力拖一拖,等明遠大師來收服了這妖孽。
同時也有些懊悔,早知道沈綰梨竟然不敵這嬰靈,他就不過來了。
秦芙被怨靈糾纏也就罷了,如今還連累他的那些醜事被這妖孽宣之於眾。
沈綰梨瞧見嬰靈快要裝不下去了,於是才出手,將那團黑氣抓了回來,重新貼上符,鎮在小皇孫的屍體內。
蕭瑋安這才得以喘息,但看向沈綰梨的目光卻是帶了些狐疑,「咳,咳咳咳,平寧,縣主,現在不是能鎮住」
他話未說完,就見沈綰梨腳步虛浮,面無血色地朝後倒去。
還是秦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綰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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