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說她是祁御的女朋友。
在槐村,她是神女。
且不說趙立會不會信他的話,依照他此刻對她的防備態度,搞不好會刺激他動手。
「我如果想傷害你,剛才又怎麼會救你,我都不會武功,更不認識你。」
宋念鼓足勇氣,仔細盯着他的眼睛,試圖在他真動手時,及時躲閃。
趙立聞言,另只手迅速覆上她的手腕,確認到她毫無內力,這才放下匕首。
「那就巧了,如此荒郊野外,又是深夜,你一個姑娘家怎會在此?」
趙立已經恢復了些內力,若不是腿傷,他早就能夠自由行走,
見宋念的眼神純淨清澈,除去剛才他故意提議祁御時試探,令她顯露出的幾分欣喜之外,眼神沒有其它的鬼祟,他斷定這姑娘認得祁御,但不會傷害他。
「我我去找人,迷路了。」
她要進村,找祁御,她沒說謊。
「你找什麼人?換句話說,你是祁御什麼人?」
怎麼又提到祁御了,
宋念見他不問出結果不罷休,壯大膽子與他對視。
看到他眉頭微皺,好像很在乎祁御的樣子,她心中感嘆。古人果然重情重義,只不過是知道那兩個字而已,他都如此全身戒備,若不是在意兄弟情,趙立怎麼會如此?
「我是縱使全天下人背叛他,我也不會傷害他的人。」
宋念沒再說下去,指着他的腿傷,「還在滲血,若不及時救治你會失血過多,到時候昏迷是小,腿殘廢了是大,你還是現在抓緊救治吧。」
「最好如你所言,不然,我即便殘腿,也要你命!」
仔細看了宋念幾眼後,趙立放下狠話,試圖起身,可惜冷箭雖沒將他腿部貫穿,也令他無法安然行走,他一個趔趄,重重倒在地上。
「姑,姑娘可否幫忙?」
聽他這狼狽的話,宋念忍不住偷笑了聲。
剛才不是挺厲害的嗎。
誰讓這是男朋友的好兄弟呢。
「我真的不懂醫術,只會點急救常識,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
見宋念如此冷靜,趙立暗罵自己的粗魯,第三次對她雙手作揖道:「是趙立魯莽,剛才言語羞辱了姑娘,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與我計較,還請姑娘施已援手。」
「你看看找根繩子或者撕下衣服作為布條,將中箭的腿部往上三寸的地方紮緊。」
宋念平靜道,「我看你袖帶中還有其他藥物,可有金瘡藥?」
趙立環顧四周,這時候去哪兒找繩子去?
手下用力,只聽撕拉幾聲,他撕下了兩條碎布,按照宋念所言,緊緊將腿部紮緊。
「有。」
他又從袖口中取出金瘡藥來。
宋念咬咬牙,壯着膽子上前,「待會兒我幫你把冷箭取出來,你即刻撒藥止血,再用布條包紮。」
趙立沒想到明明怕得要死的女孩兒,這會兒如此冷靜,他沒說話,點點頭示意他可以。
宋念不敢看,卻又不得不看,她深呼吸幾下後,喊了句:「你忍着點痛。」
耳邊傳來一聲悶哼。緊接着是利器割着血肉的聲音,下一瞬,血花四濺。
趙立一隻手伸過來,擋住她的臉沒被鮮血賤到臉上,另只手立刻將金瘡藥灑在傷口處。
那麼大一個血洞,他竟然只哼哼了聲。
宋念佩服古人的勇氣和膽量。
仿佛被感染,她奪過他手中的布條,給傷口處包紮上。
「你在這等我一下。」
見她抬腿就走,趙立來不及挽留,只得對着她背影道:「姑娘當心些。」
宋念頭也沒回,瘦小的身子鑽進了一旁的樹林裏。
趙立確定他在槐村沒見過宋念。
實在是因為這姑娘長得太漂亮,皮膚又十分白皙,這麼標誌的女子,他見過定不會忘。
可又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很快,宋念回來了,她抱着一根很粗壯的樹幹,十分艱難地拖動着。
「不用,你別動,我可以。」
見趙立挪動殘軀想要來幫忙,宋念忙制止。
當她汗流浹背的將樹幹拖拽過來時,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我本來想找塊木板的,可實在找不到。這樣,你用你手裏的刀將它劈成兩瓣,沒問題吧?」
趙立聞言,握着砍刀,唰唰兩下,將木樁劈成了三塊,取中間那段平整的遞給宋念。「姑娘要的是這樣的嗎?」
宋念傻眼了。
不光是他剛才出鞘的動作。
還有聰慧的智商。
難怪古人在沒有電器沒有專業設備的情況下,製作出來的物件都如此精巧,他們真的是聰明至極。
「那麼大一個血洞,只是止血沒用的。我猜想你還要趕路,堅持行走的話這條腿就廢掉了。我將木板墊在你腿下,固定住,雖然這樣你行走起來艱難一些,但這條殘腿不受力就不會造成第二次傷害。我不能幫你完全醫治,但至少能保證不會讓你廢掉變成瘸子。」
趙立聽懂宋念的話,又撕下幾片衣擺,撕成長條交給她。看着她專業的包紮,以及有道理的言語,趙立第四次拱手答謝。
「趙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你倒在我面前,我總不能見死不救。但我能幫你只有這些。」
幫他包紮好了,又攙扶着他站起身,剛才的木樁殘餘又被趙立幾刀劈下去,劈得更窄細一些,可暫時作為拐杖使用。
但前途漫漫,那村莊雖然可見卻遙遠得很,他想要徒步走過去得到救援,很是艱難。
「姑娘剛說要去找人,去的是何處?可是西北軍營?」趙立問道。
宋念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很顯然這糙漢已經猜出她的身份。
「姑娘不必擔憂,我是在祁御那如若珍寶的畫像中認出你的。」
聽到這話,宋念才鬆了口氣。
頓時有了畫面感,祁御坐在帳篷里,抱着她照片傻笑的樣子。
「我正要去西北軍營找祁御,所以路上才遇到埋伏,既然與姑娘目標一致,那便一起吧。」
他雖然一條腿不能用,但至少會武,能保護祁御最在乎的人。
「好。」
宋念沒多話,攙扶着他,二人向遙遠的村莊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直覺得身旁的姑娘沒力氣了,趙立才意識到她臉色蒼白的可怕,額頭儘是緊密的汗珠。
「我看那邊有些果子,姑娘等等,我去摘些給你解渴。」
出來時他是帶了水壺的,途中遇襲,水壺早已不知去向,四周乾旱,又無水源。他是習武之人又是個糙漢可以挺,女孩子家怎麼可以?
可趙立不知道的是,他剛進入深林找到一棵果樹,原地等他的宋念已經消失不見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