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耳山本來就沒多大地方,曲紹揚和水老鴰在東山根兒大張旗鼓的蓋房子,周圍就沒有不知道的。
這年月來說,大多數人家住的還是土房、泥草房。
像曲紹揚他們這樣,石頭打底,青磚到頂,上頭苫魚鱗瓦的房子,當地真的是很少,都當稀罕景兒。
如今再一聽說,東山根兒新來那小伙子,進山打了頭大熊瞎子,好多人都羨慕的夠嗆。
那熊瞎子肉愣是分了兩個爬犁才拖回來,這得是多老沉啊?不得好幾百斤?
這麼多肉,都夠一般人家吃一兩年的了。
一時間,有人進山打了熊瞎子的消息,像陣風似的,就吹遍了貓耳山的各個角落。
曲紹揚他們還沒搬去新房,所以眾人拖着熊瞎子肉和鹿肉,直奔周家。
剛一進屯子的時候,大青就一溜煙跑回家了。
等眾人拖着熊肉進院子的時候,老周家幾口人,連同林若蘭和小天志,都在院子裏等着呢。
「哎呀,找着小曲了?菩薩保佑,平平安安回來就好。」
老周媳婦見到曲紹揚等人,高興的拍了下巴掌。
「周家嬸子,讓你擔心了,真不好意思。」曲紹揚朝着對方點點頭,笑道。
「哎呀,這是啥啊?」老周眼尖,看到了眾人拖着的東西,忙上前查看並問道。
「哦,這是紹揚在山裏殺的一頭大熊瞎子,老大了,活着的時候,得七八百斤呢。」
不等曲紹揚開口,王家祥那邊滿臉笑容的解釋。
「這小伙子可真行,人家不光殺了一頭熊瞎子,還有一頭鹿呢。
哎呀,這麼些年,我還沒見過幾個打獵這麼厲害的年輕人。
老周啊,你家四個,我們家兩個,都綁一塊兒,也未必能趕得上這小伙子的能耐。」
王家祥現在,是越看曲紹揚越順眼。
「真的?我的天,這孩子真人不露相啊,厲害。」
老周一聽,也瞪大了眼睛,他在貓耳山住了這麼些年,還真是沒聽說過,有誰能一個人殺熊瞎子的。
「那你看,我還能跟你胡說麼?我們趕到的時候,那熊瞎子都死透了。」
王家祥那自豪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打的熊瞎子呢。
這邊王家祥和老周倆人聊的火熱,那頭林若蘭則是一臉擔心的把曲紹揚拽過去,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
「紹揚啊,你咋樣兒?哪裏受傷了沒?這到底咋回事兒啊?
你師父回來說你不見了,沒把我急死。」
林若蘭脾氣好,對曲紹揚也是從心裏疼,那是真當親兒子看呢,能不擔心麼?
「師娘,我沒事兒,你別聽王叔說的那麼邪乎,當時我在高處開的槍,熊瞎子夠不着我。」
曲紹揚不想師娘擔心,於是輕描淡寫的糊弄過去。
失蹤的曲紹揚找到了,而且還帶了這麼肉回來,肯定要好好慶賀一下子。
雖說曲紹揚是跟大傢伙兒一起上山的,可這熊瞎子還有鹿,都是他一個人殺的,沒用別人幫忙。
按理來說,這兩樣曲紹揚就算是不分給大傢伙兒,旁人也挑不出啥毛病來。
當然,曲紹揚不是小氣的人,也不能那麼辦事兒。
人家忙忙活活在山裏找了他兩天,咋地也得表示下謝意。
所以曲紹揚就說,熊膽啥的他自己留着了,肉就大傢伙兒分一下,各家都拿回去些。
眾人一聽,高興極了。
要知道這熊瞎子經過一秋天抓膘,肥的很呢,那些肉切了焅油,能吃好久。
這年月,家家戶戶都缺油水,誰不稀罕啊?
「媳婦,你趕緊去張羅幾個菜,讓小志去打點兒酒。
晚上留老王兄弟,還有周大哥、大侄兒他們吃頓飯,咱得謝謝人家。」
這邊,水老鴰也大方的表示,要留眾人吃飯,以示感謝。
「不用,不用,劉家大兄弟,紹揚,你們可別這麼見外。
時候不早了,我們爺倆得趕緊回去,家裏頭惦記着呢。
咱都街坊鄰居的住着,啥謝不謝的?太外道了。
你看,我們這不是還分了這麼多肉麼?得趕緊拿回去,讓你弟媳婦收拾了焅油。
這老些肉,不得焅兩罈子油出來啊。
我跟你說,熊瞎子油可老好了,這玩意兒烙餅,寒冬臘月里扔外頭,那餅都不帶硬的。」王家祥一聽,連連擺手。
水老鴰還要挽留,那頭老周也說話了,「老劉兄弟,你跟我們真不用這麼客氣。
這兩天在山裏,大傢伙兒都累的不輕,就別折騰了。
明天你們不是還要搬家麼?那就這樣,明天老王兄弟你也過來,咱一起熱鬧熱鬧,咋樣?」
「對,對,我周大哥說的是,明天我領着老大老二一起過來。
他們年輕,搬搬抬抬啥的總得有人干。」王家祥連忙點頭附和。
人家都這麼說了,水老鴰也不好再執意挽留。
「那好,咱就說定了,明天大傢伙兒一定要來啊。」
一頭熊瞎子七八百斤,去掉皮、內臟、骨頭、腦袋啥的,也得剩四五百斤呢。
曲紹揚做主,分了一多半兒給周家還有王家。
王家祥和他家大兒子扛着一百多斤的熊肉,拎着十來斤的鹿肉,歡歡喜喜的走了。
周家人也高高興興的拿着肉回屋,老周媳婦領着倆兒媳婦趕緊收拾了焅油、剁餡、汆丸子。
這邊,水老鴰和曲紹揚,直接在院子裏,把熊瞎子肉又拆分開。
熊瞎子身上的肉特別肥,瘦肉少,曲紹揚把大腿上的瘦肉剃下來留着炒了吃,其他的都留着焅油。
「師娘,晚上用熊腿肉炒個辣椒就行,簡單吃點兒。
這些肉先放着吧,明天咱搬了家,我幫你焅油。」
這麼多肉焅油的話,要分好幾次才行。
他們借住在周家,就這麼一鋪炕一口鍋,今晚上要是煉油的話,那炕不得滋滋熱啊?還咋睡覺?
反正這時候天氣涼了,肉放一晚上也不會壞。
明天搬了家,那邊好幾口鍋呢,安安穩穩的焅油就是了。
林若蘭一聽也對,於是簡單的炒了倆菜,蒸了餅子,再溫一壺酒。
晚上一家四口坐炕上,曲紹揚陪着水老鴰,邊喝酒邊聊天。
「對了,師父,我有東西要送你。」
喝着喝着,曲紹揚忽然想起來,他從山洞裏帶出來的刀,還在鹿皮裏面包着呢。
曲紹揚趕忙跳下地,把鹿皮外頭的繩子解開,從裏面取出兩把彎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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