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戰凌霄眼中的那抹玩味越發的濃郁了些,看着薔薇談笑風生的側臉、他的頭略微的點了點:「我戰凌霄就是太有男兒氣概了、太正直了,爾虞我詐的陰險勾當從來都是不屑為之的,呵呵……要是帶上這個小混蛋,她那一肚子壞水應該夠姐姐他們喝上一壺的……」
越看就越覺得薔薇臉上每一個汗毛孔都藏着壞水、甚至連薔薇此時唇角上掛着的柔和的輕笑、看在他的眼中都帶上了一絲奸詐的韻味。「完美……」戰凌霄費力的咽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語的贊道。
或許是戰凌霄的聲音有些大,驚擾到沉思的周天,無意識的一轉頭,視線短暫的與戰凌霄有了那麼一瞬的交集。周天眼角縮了縮、連帶的臉上的肌肉也劇烈的抖了幾下。他曾經特戰隊員的經歷告訴他……他很危險!
手下意識的搭在腰間的槍套上,略退了一步、周天警惕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她弟弟……墨……」打了個哏,戰凌霄忘了他被薔薇安排的名字叫什麼,看着周天慢慢抻出來的手槍,戰凌霄放在腦後的手略抖了抖,一柄小巧的「柳葉飛刀」被他夾在了指縫之中。視線緊盯在周天扣着扳機的手指、他有自信、自己的飛刀可以做到後發而先至!
跨前一步,薔薇的手按在了周天握槍的右手背上,皺了皺眉、壓低聲音說道:「不用緊張,他是自己人,代號『魚腸』……」
「『魚腸』?」周天有些驚悚的長大了嘴巴,他出自「利劍小隊」,當然是知曉「利劍小隊」的編制構成的。「利劍小隊」一共八個小隊,核心人員六十四人。除卻「干將」與「莫邪」外,其餘八個小隊的隊長都對應着上古的一把「名劍」,「魚腸」就是第七小隊的隊長,據傳此人性格陰晴不定、殺戮成性,是「利劍小隊」中手上沾染鮮血最多的一個。據說他曾因為一個人笑他口吃、而將他抽皮剝骨……
周天的臉抖得更厲害了幾分。血色褪盡、只餘一絲蒼白……他是一名大校不錯、可與「魚腸」相比真的是狗屁都不是,他殺自己,估計除了軍部那點可憐的撫恤金以外、自己什麼也得不到……
手哆里哆嗦的抬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周天可憐吧唧的看向薔薇。視線里滿滿的都是哀求之色。他知道作為「利劍小隊」的後、她有辦法平息「魚腸」的怒意……
「姐姐餓了,還不滾去房間弄些吃的?小心打斷你的腿……」薔薇回頭對着戰凌霄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離開。繼而轉頭對着周天打趣道:「你知道他為什麼代號『魚腸』嗎?嘿嘿……告訴你、其實是他有一個地方就像魚腸一樣又細又短……好笑吧!」
周天的臉更精彩了幾分,一張臉扭曲糾結成一團,好笑嗎?好笑、他也很想猛點頭的附和。可是「莫邪」敢笑、自己這個小嘍囉敢笑嗎?不要說笑了、估計就是有了一絲絲的笑模樣,這「魚腸」估計也會暴起「切」了自己吧?
正悶頭向自己房間走去的戰凌霄,被薔薇的這番話雷了一個趔趄。咬了咬牙、心說,小混蛋你有種?又細又短是吧?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見識一下這「又細又短」的玩意的厲害……
「嘭……」在戰凌霄將門狠狠地摔上後,周天的神情也輕鬆了一些,與薔薇閒談了幾句,確定了自己回歸「利劍小隊」的日程表,自己只是要求恢復原本「銅劍」的身份,這在「利劍小隊」金銀銅鐵的排序中已經是末等的存在、這對「莫邪」應該不難。
他不想再在這「雜牌軍」里蹉跎歲月了,出來了才知道「利劍小隊」的好。那裏沒有同袍間的傾軋、也沒有為了屁大的功勞而恬不知恥的貪墨。大校?與原本的「銅劍」身份相比就是個笑話。
舔了舔唇,周天有些火熱的看着眼前的「莫邪」,她很漂亮、而且人極溫和。他有些期待或許「莫邪」給自己一個驚喜、讓自己成為一名「金劍」隊員也說不好……待遇不提,就他們手裏那「先斬後奏」的特權、想想都會令人熱血澎湃……
自己要怎麼討好她呢?如她所說的寫個戰報?那是不是有些輕了?誇大一些、例如那個叫都敏俊的獨戰幾頭「屍皇」?不到二十歲吧?一個軍校學員未免有些聳人聽聞,軍部的不是白痴、要是引來懷疑、自己這馬屁可就拍在馬腿上了……
「還不聯繫維修人員,對受損的『蒼青號』展開救援?我們是子弟兵懂不懂?」周天回頭瞪了一眼自己的副官,訓斥道。
笑了笑,薔薇滿意的對着周天點了點頭:「你也知道『利劍小隊』的人員進出是有嚴格程序的,『干將』有任務並不在總部,時間上或許會稍稍拖上一些……這樣吧。作為補償,你戰報上可以添上這麼一條,就說你們是在蕩平混亂星域後、才趕來這裏救援的……」
嘴一抽,周天有些驚駭的看着薔薇。混亂星域?還蕩平?就自己這幾條破艦?不是不行、而是哪裏的星況極為複雜,艦隊根本就展不開手腳,登陸戰?估計沒有幾個傻子願意面對星際都掛了名的惡徒,要是自己真的可以做到,晉升少將估計也不在話下……
眼中的一絲狂熱稍縱即逝,功勞?很大。可是那又與他周天有什麼關係?層層上報、層層加人,到最後估計自己名字也就是在那協助「剿匪」的目錄里,而且、也不是靠前的那種。這就是現實,不願接受、卻又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薔薇的話語勾起了周天的貪婪,他原本努力保持的內心平衡被瞬間打破。憑什麼一個狗屁不懂的傢伙可以騎在自己的脖子上作威作福?憑什麼自己辛苦的巡邏、而他就待在基地里花天酒地?這份窩囊氣老子受夠了……老子寧可在「利劍小隊」中掉了腦袋,也不願在這被活活窩囊死……
在周天刻意的討好下、「損壞的蒼青號」很快就被維修得煥然一新,甚至連星艦外殼上的塗層也被重新的粉刷了一遍。當然,這些並不用周天這個長官親力親為,這幾天他貓在戰凌霄的房間裏幾個人正酣暢淋漓的把酒言歡……
星艦修好了,薔薇也要返航回墨星,猶豫了一下、薔薇將剩下不多的十幾桶「朗姆酒」送給了周天,「酒」是每個男兒的最愛,薔薇的這個「善舉」也引起了周天部下的一片歡騰之聲。畢竟在這虛空中漂了接近一個月,每天吃那廉價的合成食品,嘴都淡出鳥來了……
期間,薔薇私下裏與龍傲天的寶貝孫女連了一下線。在犧牲了都敏俊一個月的休息時間供她驅使後,她終於給周天搞了份調令出來。看着薔薇手上的電子文檔,全文加在一起也就幾十個字,那紅紅的題頭、以及那枚猩紅的印章,尤其是上面的那一行小字好懸沒令周天當場爆了血管——「茲接收大校周天為『利劍小隊』銀劍成員。原崗位待命,聽候徵召……」
雖說只是個銀劍成員,可周天依舊滿足、加上以後有「莫邪」的護佑,他似乎已經看見了自己扶搖之上的將來。所以收到調令的那一刻,他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做「莫邪」的一條狗,指哪咬哪、最忠誠的那一條……
「蒼青號」的尾部噴吐出火藍色的尾焰、馬力全開的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消失在茫茫的星空之中。正看着那顆耀眼的「十字星」發呆的薔薇、猛然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想知道,我身體的那部分像魚腸子……」戰凌霄的臉有些發黑,扳着薔薇的肩頭。微帶薄怒的質問道。
「我有說過嗎?我又沒看過你洗澡……」薔薇圓圓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戰凌霄,眸子清可見底,隨着眼波的流轉、一絲絲的無辜溢了出來:「是不是你因為自卑而得了幻想症?我聽人說過的,這是神經病的一種,每天都會猜想人們在背後議論他之類的……」
神經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我戰凌霄眼皮子底下這樣罵我的;幻想?你TMD的見過哪個將自己的「驕傲」越幻想越小的?咬了咬牙,戰凌霄看着一臉清純的薔薇笑了笑:「好,也許是病了吧?病了就要看醫生,看醫生就要星幣。你也知道我是身無分文的,那條『小蟲』的利潤你再讓出兩成,算是給我的醫藥費……」他知道薔薇在意什麼。他就是想要她肉疼!
薔薇清可見底的眸子瞬間籠罩上一抹血色,如同餓了十幾天的狗猛然發現了一根肉骨頭,卻在將要進嘴的瞬間被人奪走那般溢滿了憤怒與兇殘。
她一把推開戰凌霄搭在她肩頭的手,咬牙切齒的吼叫道:「兩成?你怎麼不去死?你說你還是不是個爺們?明明已經答應了現在又想反悔……告訴你。做夢,不對,你就算是做夢也別想在姐姐這扣走半個鏰子!」
擦了一把臉上被濺射到的唾沫星子,戰凌霄沉聲說道:「那小蟲是我殺的,還有你們要上報的功勞也是我做的……」
「好呀!跟我算賬是不是?嘿嘿……禍是不是你闖的?要是沒遇見你、我們會被星際執法隊圍攻?要是這麼算的話,『朱雀號』壞了、你是不是要賠一點維修費?」薔薇手一伸。遞到戰凌霄眼前,一副無賴至極的樣子、狡辯道。
「可……」嘴吧嗒半天,戰凌霄有些悲催的發現、薔薇的強盜邏輯竟讓自己無言以對。
見戰凌霄的態度有些軟化,薔薇抬手捋了捋戰凌霄胸前衣物上幾道細碎的褶皺,笑道:「我知道你並不稀罕什麼功勞、星幣之類的俗物,姐姐也不是吝嗇的人,說吧、只要不提星幣姐姐盡最大可能滿足你的要求。美女?美酒?這些個都可以提……」
戰凌霄一愣,什麼都可以提?包括她嗎?抬手輕撫了幾下自己的下頜,一絲灼熱的期待溢出眼底。嘴角一勾劃出一絲柔和的笑,戰凌霄看着薔薇的眼睛,說道:「我是一個知道潔身自好的男人,而且將來有可能君臨一方星域,長得也不醜、身手不是我自誇同輩之中沒有幾合之敵……」
這是搞的哪一出?薔薇有些迷茫的看着戰凌霄。這一堆一塊的不就擺在這嗎?姐姐眼睛又不瞎、幹嘛搞得像是要徵婚的花&痴一般……她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戰凌霄滔滔不絕的「自誇」,笑道:「知道了,知道你優秀還不好嗎?我會給你找一個與你門當戶對的還不行嗎?你有沒意願入贅?要是願意的話,就憑你這張臉蛋、估計墨星的妹子們一定會擠破門檻的……」
「我想帶你走……」戰凌霄被薔薇氣得臉色有些發青,忿忿的看着薔薇吼道。
「我?唉……你來晚了那麼一丟丟,幾天前、我認識了一對極為優秀的孿生兄弟,他們俘獲了我的芳心,你與他們相比,猶如明珠與石子……當然明珠說得是人家,石子才是你!」略挑了挑眉,薔薇的心一顫。這是表白嗎?沒有玫瑰花、沒有星鑽的戒指,鬼才會跟着你走!
翻了翻眼皮、她知道戰凌霄是不會在白虎星系逗留太長時間的,壞笑了幾聲、回青龍星系是吧!正好那兩個王八蛋也是那的……幾天的相處,薔薇算是摸准了戰凌霄的脈,自大、目中無人、微微還有點自戀的傾向,他絕不會允許有人可以高他一頭。
咯咯有聲的笑着,薔薇看着一臉陰晴不定的戰凌霄說道:「人家可是『聖殿騎士團』的,年少多金,人又多情溫柔,唉……我勸你見到他們要躲得遠遠地,朋友一場、我可不想去給你收屍!」
「他們叫什麼?」眼角略微的眯了眯,戰凌霄問道。
「雅與翼……多好聽的名字!」薔薇眼中閃着小星星,帶着點花&痴的味道,笑嘻嘻的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