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青龍星的雜.碎……」之前那個滿臉疤痕的漢子帶着微醺的醉意、叫囂着一腳踢翻阻路的沙發沖了過來。
手探在基德的脖頸上摸了一下,嘴角掛上一絲詭異的笑,旋即神情悲切而又怨恨的操着半生不熟的拉丁語說道:「這不是你的心月狐星,夜魅酒吧也不是你們的『宗教裁決所』……我的兄弟基德死了,按照奎木狼的法律你有兩條路可選,一是擦乾淨你的屁股等着將牢底坐穿;二是取得親人的諒解……該怎麼選,我想你應該清楚!」
「唉……」一聲聲稍顯懊悔的嘆息聲在夜魅酒吧響起,幾乎所有的客人都有些沮喪自己為什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無數道視線看向「傷心欲絕」的刀疤臉,他們的目光中充滿艷羨與些許的嫉妒。
聖地監察長緩緩地抽出了陷在基德腹中的右腳,看了眼上面猩紅的血污,以及白的、綠的、零散的碎肉,皺了皺眉,抬腿將腳踩在身邊稍高一些的沙發上。
走在隊尾的那名聖殿騎士忙不迭的小跑幾步、單膝跪倒在地,伸手拽過小桌上潔白的桌布,細心、不,可是說是近乎虔誠的擦拭起聖地監察長皮質的馬靴來。
撇了一眼正向自己臉上塗抹酒水的刀疤臉,聖地監察長露出面具的眼睛眯了眯,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頭微微的上揚了一些,一陣嫵媚中夾雜着些許怪異腔調的聲音、由聖地監察長的頭盔中幽幽響起,「他是你兄弟?嘿嘿……若是連你也宰了不知道要賠上多少?不知兩條骯髒的異教徒命,一個白子夠還是不夠?」
剩餘的聖殿騎士們也圍攏了過來,「刺啦……」一陣整齊的刺劍出鞘聲響起,十幾把刺劍齊齊的指向刀疤臉,劍尖吞吐着青藍色的光,透過些許光線的映照、刺劍的劍身部分都帶着細密勻稱的水雲紋,隔得老遠的薔薇似乎都感覺到刺劍出鞘的剎那、一股鋒銳森寒的氣息撲面而來。
鐵劍?刀疤臉的嘴微微撇了撇,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的不屑,將基德的屍體放倒在身邊的沙發上,刀疤臉的手探進了懷裏。
「怎地,人多欺負俺們人少?娘的……老子們的『落日星盜團』也不是面捏的!」麻子一邊大聲的吼叫着,一邊將手上那個廉價的玻璃杯撇向聖地監察長。
「嗤嗤……」夜魅酒吧里響起幾聲宛若毒蛇吐信般的聲響,幾道快到肉眼來不及分辨的寒光劃開空氣的隔阻,齊齊的砍在玻璃杯上。
沒有眾人預料中的玻璃碎響聲、也沒有一滴殘餘的酒液飛濺……寒光一閃一滅,玻璃酒杯就這麼硬生生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
刀疤臉距離最近,看得也是最為清楚,劍揮動的瞬間,刀疤臉看見十字劍柄處那個血紅色的「八角十字」略微亮了一下,隨之雪白色的劍鋒旋出幾個細小暗黑色的漩渦,玻璃杯一接觸到其中的一個漩渦就被吸了進去,不……確切的說是被一點點的吞噬進去!
「納米黑洞?」刀疤臉探入懷裏的手慢慢的抻了出來,額角上溢出的冷汗受到眉毛的阻擋,匯聚成一絲細流淌了下來……刀疤臉感覺到一絲死亡的氣息在向自己一點點的逼近。
黑洞可以吞噬一切,光也不能例外,只要出手足夠快、自己手中這支第一代短時蓄能激光槍就完完全全淪為擺設!眼角撩了撩那些聖殿騎士,整日裏刀頭舔血練就的直覺告訴刀疤臉、他們應該屬於速度足夠快的一類!
「該死的,終日打雁差點被雁啄了眼睛,這群扮豬吃虎的混蛋……怨不得腓力四世說他們是玩『背背山』的一群雜.種!」刀疤臉心裏咒罵道,撇了一眼聖殿騎士們左肩上那猩紅的「八角十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彌散開來。
刀疤臉打了個冷戰、腳步開始緩慢的向後移動,為了點星幣犯不上搭上大好的性命,刀疤臉心裏已經萌生退意。
「你兄弟一個人上路是不是有些孤單?主教導我們博愛,嘿嘿……放心,我會照價賠償的!」聖地監察長的聲音里滿是笑意、卻又令人忍不住汗毛直立!
劍光再次在夜魅酒吧亮起……「噹啷……噹啷……」幾聲金屬墜地的輕響陡然響起,夜魅笑嘻嘻的在吧枱的後面擦拭着心愛的高腳杯,一臉笑意的看着聖地監察長說道:「這裏是夜魅酒吧……喝酒作樂隨意、動手傷人不行,這就是我夜魅的規矩!」
就在此時,薔薇端着高腳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視線死死地停駐在聖地監察長的右手上,更確切地說是他右手按着的劍柄上。薔薇的視線癲狂而又貪婪,唇角掛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她發現聖地監察長由始至終、右手的食指始終按壓在劍柄上那個暗紅色的「八角十字」印記上、一瞬也不曾離開……
心臟瘋狂的跳動,擠壓着血管里的血奔騰着湧入薔薇的大腦,薔薇的臉也變得莫名的潮紅起來。「應該就在那裏,那個『八角十字』里應該裝着他的全部家當!」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薔薇神經質的一遍又一遍的小聲嘟囔着。
不經意的一瞥,薔薇的視線停留在兩個聖殿騎士抬着的、蒙着黑布的籠子上,黑布的一個邊角刮在過道邊的椅背上、撩開了一條不是很大的縫隙,一縷銀白色的長髮露了出來、在這稍顯昏暗的酒吧里顯得有些刺目!
薔薇鼻翼猛烈地扇動了幾下、以緩解那被人扼住喉嚨般的窒息感,冷冽的銀白色猶如一瓢摻雜了冰塊的水、澆熄了薔薇心裏燃燒着的、貪婪的火焰!
左手緩緩地在懷裏抽了出來、鬆開了扣着的「眩暈閃光彈」金屬質地的圓環,就這麼痴痴的看着那一抹銀白色的長髮,完全遺忘了剛剛已經準備跳出去、搶奪聖地監察長腰間刺劍的打算。
眼裏綠的、黃的、圓圓地星幣的亮光散去,一層朦朦朧朧輕薄的水霧在薔薇的眼底升騰而起。「嗯……」薔薇輕聲的**了一聲,右手用力的按壓住偉岸的胸乳,為什麼我的心還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