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杏此時也發覺自己的行為不妥,急忙鬆開手,後退一步,滿臉通紅的對着時七福了福,退回到寧惜月身後。
時七的話已傳到,便轉身又急急的往回趕。
寧惜月看看香草與丹杏兩人焦急的神色,輕聲安慰:「放心,小姐不會有危險的。」
她與香草和丹杏兩人不同,知道蘇郁離的身手有多驚人,那晚蘇郁離能隻身闖入太子別院,在眾多護衛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這絕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她既然敢答應前去,必然是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她們如今還不能成為小姐的幫手,便不要給她添麻煩,靜靜等着便好。
和親隊伍收到命令之後,開始原地休整。
蘇郁離和景雲睿一行人,則是隨着常滅吳一行人朝着天水寨而去。
一直躲在大石頭後面偷看的二狗,見自己大當家並沒有與官府的人打起來,還一起高高興興的往寨子中走,便也偷偷的在眾人經過之時,混入了跟在後面的眾山匪之中,一起回了寨子。
與蘇郁離他們想像中的樣子不同。
一行人還未到天水寨,便先看到寨前的山坡上,一塊塊被開出的田地,已長出綠意盈盈的幼苗。
幾名年齡較大,老農模樣的人,正在地里收拾莊稼,見到一行人回來,紛紛起身與常滅吳和眾山匪們打着招呼。
進入寨中,這裏與一般的村莊別無兩樣,蘇郁離還看到幾個總角小童,在中間跑來跑去,一派和諧安寧的景象。
柳相如撫着鬍鬚輕笑:「不錯,不錯,想不到這天水寨居然被你經營的如世外桃源一般。」
常滅吳輕嘆一聲:「都是些走投無路的窮苦百姓,有些人拖家帶口的前來投奔,我們都是窮苦人家出身,總不好只留了青壯在山上,把這些老弱之人趕下山去,就統統都留了下來,他們閒來無事,便在這山中開出田地種些糧食貼補寨中。」
看到山寨中的情況,景雲睿才真正的對常滅吳高看了幾分。
一直在山中等着消息的蕭敬山,等來的卻是常滅吳帶着祁王與宜芳公主一行人,被請到寨中坐客的消息,不禁吃了一驚。
他急忙派了跟在他身邊名義上是他族弟,但實際上確是來護他安全的護衛乾十二去打探消息。
乾十二領命出了門,沒多大會兒便回到蕭敬山房內:
「先生,打聽清楚了,那位宜芳公主,前幾年曾救過常滅吳的性命,與他們一同前來的還有一位姓柳的老頭,據說也與常滅吳有舊,看他們相談甚歡的樣子,估計是打不起來了。」
蕭敬山咬咬牙,目中透出陰狠之色,心中暗罵一句,老天不長眼,原本萬無一失的事情,居然出現了這種意外,讓他滿盤算計落空。
他來到天水山這些時日,對常滅吳的為人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此人重情重義,對手底下這些前來投奔他的兄弟們,全都是義字當頭從不苛待。
也正是因此,他手底下的這幫人都很服他,他的名字也在天水山附近的州縣逐漸傳揚開來,三五不時的便會有人被帶上山來。
他也是借着這個由頭,自稱是附近縣中的書生,被縣中富戶陷害導致家破人亡,又聽聞常滅吳仁義,因此才來投奔。
他受上峰之命來到這裏潛伏,原本只是備選。
卻沒想到景雲睿突然改變行進路線,他這個備選之人突然成了事件重要的主導之人。
因此他才在這兩日間想出此計,雖然行動有些匆忙,但若是此計能成,他可算是立下大功一件。
他原本以為,以天水寨人對官府的厭恨程度,必然人被他說動。
天水山天塹做保,怎麼着也能讓他們有來無回,卻沒想到居然出現這麼一個結果。
蕭敬山眼睛一眯,將乾十二叫到身邊,他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乾十二面露猶豫之色:「先生,這能行嗎?萬一暴露了,以你我二人之力,可逃不出這天水寨。」
「怕什麼,只要他們中間有人死了,兩邊必定翻臉,到時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誰還有心思管是誰下的毒。
只要弄死他們,我再出面煽動一番,天水寨必反,當然若是能讓他們再把平陽縣城拿下,再殺了吳志誠,又是大功一件。」
蕭敬山陰笑兩聲。
「你去找把胡明找來,只要能說動他幫忙,事情會順利很多。」
「是。」乾十二立刻轉身出了房間。
進入聚義大廳,常滅吳沒有再往他那張虎皮交椅上坐,而是命人搬來幾張桌子,在正中拼了一張大桌,幾人全都圍桌而坐。
不大一會兒,便見幾個婦人端着幾盆子肉塊放到桌子中間,又有幾個漢子拎着幾罈子酒走了進來,依次在幾人面前放了一個粗瓷大碗。
常滅吳拿起酒罈拍開泥封,頓時,酒香飄滿了整個大廳。
柳相如使勁吸了幾下鼻子,笑道:「想不到你這山中居然還有百釀曲這種好酒。」
常滅吳呵呵一笑,拿起酒罈給每人斟上一碗:「這是前一陣子從山下經過的一位客商『孝敬』的,某沒捨得喝,今日特拿來款待各位,請!」
說完自己先行拿起面前的酒碗,仰頭將一碗酒灌進口中,然後碗底朝上,衝着在坐之人咧嘴一笑:「某先干為敬!」
說着還挑釁的瞥了一眼面帶微笑的景雲睿,那眼神中帶着鄙視之意,似乎在說:「你,行不行?」
景雲睿眉眼輕輕挑起,端起酒碗一飲而盡,也學着常滅吳的樣子將碗底朝上,向大家示意了一圈。
看着兩人如此豪放的樣子,柳相如一臉肉痛的嘖嘖兩聲:「暴殄天物啊!」
自己則是小心翼翼的端起酒碗,輕抿了一口,一臉享受。
桌上的其他人也都 紛紛舉起碗一飲而盡,大呼痛快。
待所有人都將面前的酒喝完,眾人都把目光全都集中在蘇郁離面前的酒碗上。
景雲睿站起身,走到蘇郁離面前:「諸位,宜芳公主是女子,她這碗酒就由景某代飲了。」
說着伸手便要去端蘇郁離面前的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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