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空間裏,這個吻被無限放大。
不知道懷着安慰還是享受的心情,虞棠沒有推開周慎野,而是完全的配合。
今天不止周慎野遇到了糟心事,虞棠心情也不好。
各種壞心情積累壓抑着,她同樣也需要一個情緒的發泄出口。
每到這種時候,彼此便是最好的沉溺港灣。
虞棠和周慎野都是感覺至上的人,瘋狂起來可以不要命。
最好能一起溺死在同一片海里,那也是一種徹底的解脫。
再分開時已經是晚上,兩人默契的各回各家,沒有繼續待在一起。
虞棠回到家時覺得精疲力盡,癱倒在沙發上。
真是漫長的一天……
想找的人沒找到,心裏的問題也沒有得到答案。
罷了,已經藏了那麼久的秘密,也不急於這一時。
倒是周慎野那邊先接到了韓城的電話。
他剛洗完澡出來,身上松松垮垮披着一件浴袍,坐在床邊擦着頭髮。
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亮起來,拼命閃着光。
周慎野伸手拔掉插頭,看到韓城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動着。
「什麼事?」他接起來。
韓城長鬆了一口氣,「大哥,我給你打了一天的電話,你幹嘛去了?要是這個電話還打不通,我都準備報警了。」
「手機沒電了,回家剛充上。」
韓城聽出他有點不對勁,「怎麼了,怎麼那麼沉悶?」
周慎野抿了抿唇,「我媽媽去世了。」
韓城吸了口氣冷氣,本來是坐着的,立馬站了起來,「你在哪,醫院還是殯儀館,我現在過來找你!」
「不用,」周慎野哭笑不得,「我在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什麼殯儀館,還沒那麼快。」
「噢……」韓城重新坐回去,「怎麼會那麼突然,阿姨最近狀態不是平穩了嗎?」
周慎野沒有回答。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他也不想談。
韓城明白了,輕嘆了一口氣,重新換了個話題,「你還好嗎?」
「還好,已經一天了,不接受也得接受,在媽媽入院的第一天,我就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這麼多年過去了,人總該學會向前看。」
韓城突然話鋒一轉,「虞棠去找過你了嗎。」
「嗯。」
周慎野今天能恢復得那麼快,也是因為有虞棠陪着。
說起虞棠,韓城語氣突然沉重,「今天虞棠來找過我,我看她好像有急事,她有和你說嗎?」
周慎野皺眉。
今天兩人的相處全程圍繞着媽媽的事,一句別的都沒有多說。
韓城也明白了,「你還是問問她吧,別只關心自己,把人家給忘了,她一定是不想讓你擔心,才沒告訴你。」
「好。」
周慎野說完這個字,直接掛了電話。
那邊的韓城握着手機,只能面對着嘟嘟嘟的忙音。
嘿,這重色輕友的傢伙,有了女朋友,都不需要兄弟的安慰了?
韓城又想到一件事,快速給周慎野發了條消息,「虞棠離開的時候,好像是要去找許荔,或許你可以先問問她。」
既然虞棠沒有主動開口,就表示她有自己的顧慮和計劃。
如果周慎野想了解,還是先旁敲側擊比較好。
周慎野看完這條消息,把手機重新放回去充電,吹乾頭髮換了身衣服後,這才聯繫許荔,「你在哪?」
許荔很快回復,「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師兄有急事?」
「那等你回來再說。」
許荔最怕聽到的就是周慎野這樣的語氣,嚇得她連忙拍了拍司機的椅背,「師傅麻煩快一點,我有點急事得快點回去。」
司機翻了個白眼,「那也得保證你的安全不是,麻煩這位女士坐好,坐在後座上也得系好安全帶,要是被交警拍到罰款,你可得出雙倍!」
二十分鐘後,許荔終於到了周慎野家。
這段時間她已經在這裏住習慣了,但還是沒能拿到一把進門的鑰匙,只能按響門鈴。
進屋後,換了鞋忙不迭往裏走,一邊走一邊問,「師兄,什麼事找我那麼急?」
坐在沙發上的周慎野抬頭看她,「今天虞棠去找過你嗎?和你說了什麼?」
許荔一頭霧水,「沒有啊,虞棠姐沒有找過我。」
說着,她拿出手機翻了翻,「也沒有未接電話,她也要找我?那我現在是不是得給她打個電話?」
這傢伙行動力強起來的時候是真無人能敵,正說着話呢,通訊錄已經打開了。
「先不用了,」周慎野制止她,「我想問你點事。」
許荔放下手機,後背挺得筆直,一臉嚴肅,「師兄你說,我聽着。」
「我們三個一起從師父那裏離開後,我出國賽車,你留在雲城,那幾年,你是不是又拜了個師父?」
許荔不明白為什麼周慎野會那麼嚴肅,這事兒根本不是什麼秘密,「是啊,當時你們都說我在畫畫上沒有天賦,也就到此為止了,我一度想要放棄,所以又拜了別的師父,多學一項技能總是好的,技多不壓身嘛。」
周慎野表情更嚴肅了,「是誰?」
許荔眼神閃躲,「我師父是個神秘的人,他的所有徒弟也很神秘,我……能不能不說?」
周慎野沉聲,「你學的是刺繡?」
話音剛落,許荔抬頭,睜大了眼睛,一臉震驚。
來不及否認了,這個表情已經出賣了她的心,說出了答案。
周慎野心口一緊,嘆了口氣,「你師父是不是出事受了傷,現在還在療養院?」
這次許荔不光睜大了眼睛,連嘴也長大了合不上,「你……你怎麼知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怎麼能巧合到這個份上。
許荔和虞棠……竟然是刺繡的同門弟子?
以前周慎野從來沒有把兩人聯繫在一起過,只是這段時間的一切巧合,和今天虞棠突然要找許荔的反常,讓他有了這個預感和猜測。
沒想到那麼快就印證了。
「你有去找過你師父留下的秘密嗎?」周慎野接着問。
許荔搖搖頭,有些失落,「我其實並不是師父的得意門生,他全心全意交給我刺繡藝術,但關於秘密,他不會給我,或許是給了其他徒弟吧,這個我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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